太后這樣,不僅是做給別人看的,也是不想榮昭再進宮的意思,怕她把“霉運”帶過去。
這也令楚家人高興不已,因為大年三十全家團聚,公主和駙馬也要回楚家,如此一來,榮昭也不會再回楚家了。當然,高興的楚家人不包括二夫人李氏,她一直盼望榮昭回去折騰折騰陳阿福和她兩個兒子的。
陳阿福更高興,她也不怕榮昭折騰自己和兒子了。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她的病好了。晚上,楚令宣終于趕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臉都凍紫了。去泡了熱水澡出來,羊肉湯鍋已經擺在炕桌上了。
陳阿福給他滿了一杯酒,舀了半碗湯。說道,“喝了,去去寒。”
兩杯酒下肚,楚令宣才緩過來。說道,“阿福放心,家里很好,柴炭、糧食都足量,大寶、嫣兒、岳父母、小舅,他們也很好。哦,還有小舅舅一家,東西都備齊了,生活無憂……”又說,“定州境內雖然也發生了雪災,但情況比京城好些。”
陳阿福聽了,才放下心來。
楚令宣吃完飯,又逗了逗小哥倆。外院來人說,老侯爺讓世子爺去外院書房,侯爺來了。
幾個男人開會開到第二天早晨,疲倦至極的楚令宣回來洗漱完后,上床睡覺。他一直傻樂著,睡前,對陳阿福笑道,“爹今天就歇在外院。”
自從楚侯爺尚了榮昭后,這是第一次在楚家歇息,真不容易。
陳阿福則指揮下人把竹園妝扮一新,再把自己和羽哥兒、明哥兒、颯颯、長長、短短收拾利索。晌午時,楚令宣也起床了,幾人一起去了安榮堂。
今天過年,全家都聚在這里吃年飯。
他們一家進去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坐在廳屋里了,還包括楚侯爺。
幾人走上前去給長輩們見了禮。
楚侯爺這是第一次見小孫子,極是激動,給了他們一個羊脂玉鯤鵬擺件作見面禮,還一人給了一個大紅包。
孩子此時都醒了,沖著楚侯爺直樂。他們太小他不敢抱,看了許久,又摸了摸他們的小臉。那極似羅云的眉眼讓他又是喜歡又難過,若是她也坐在這里該多好。沒有她在,哪怕自己置身永安侯府,縱使兒孫滿堂,也少了幾分家的溫暖……
陳阿福回來這么久,這是第一次跟二老爺和李氏見面,又帶著孩子給他們行了晚輩禮。
李氏張了張嘴沒敢多說話。二老爺在來之前說過,若她再敢沒事找事,他就不客氣。這些天,三爺楚令安也沒少跟李氏談話,讓她收起不該有的心思,現在大房有了自己的孫子,還是兩個,以后會更多。
此時,她看到楚侯爺和幾個兒孫其樂融融地相聚在一起,特別刺眼。但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不可能再實現的了……
今天李氏少有的老實,雖然面上苦大愁深,卻沒有說任何不妥當的話。
吃飯的時候,男桌那邊還熱鬧,說笑敬酒聲不絕于耳。女桌這邊就不太友好,三夫人和陳阿福、楚令衛、楚令智倒是笑語晏晏,李氏端著一張苦瓜臉,二房其他的女眷孩子見她那樣也不敢多出聲,只低頭吃飯,抬頭發呆。
這頓團圓飯吃到晚上,楚侯爺和年輕男人去外院守歲,男孩子們在院子里放爆竹,陳阿福領著兩個孩子回了竹軒。
把楚侯爺給孩子們的紅包打開,是各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二老爺給孩子的見面禮玉把件還尚可,而李氏給的兩塊玉質地粗糙,典型的地攤貨。陳阿福轉手把那兩塊玉賞給了看門的小丫頭,李氏都不給自己臉面,自己為何還要給她臉面?
洗漱完把下人打發下去,陳阿福帶著孩子進了空間。
金燕子正抱著金貝在玩。陳阿福笑道,“現在有了貝貝,寶寶過年也不寂寞了。”
金燕子唧唧叫道,“是吶,孤單最是難耐,有了伴,就好玩了。”
陳阿福又笑道,“天天惦記著玩,你進來這么久,好像就沒修過房子。”
金燕子唧唧說道,“人家有那么多房子,夠我和貝貝住了,等貝貝有了生命,我再努力不遲。”說著,便叼著金貝飛上小床。
羽哥兒和明哥兒也等著跟金燕子和金貝玩,它們一上床,就“哇啦哇啦”叫不停。
陳阿福看看金燕子的恭桶,又攢了不少燕糞。若在鄉下或是定州府,她肯定會種些香蒜苗出來吃。可在這里,三夫人吃了好吃就會拿進宮孝敬太后,陳阿福可不愿意讓皇家人知道好東西都出自她這里。她每隔幾天做次點心,都已經很顯眼了。
大年初一,依然大雪紛飛,狂風呼嘯。除了晚輩給長輩拜年,眾人都沒有大張旗鼓地出去給親戚朋友拜年,畢竟連皇家都不要他們拜年了。許多有錢人家的大門口還放置了大鍋,開始給窮人施粥施饅頭,也包括楚家。
上午,老侯爺和楚侯爺領著家里的所有男丁去祠堂拜祖先,又把楚司羽、楚司明、楚含嫣的名子寫進族譜。
下晌,楚令宣領著陳阿福去見陳世英。今天再不去,他就沒有時間陪陳阿福去了。他明天就要往定州府趕,即使這樣,三日那天也趕不回去。
這種天氣,所有人都不放心陳阿福帶著孩子回定州府,讓他們等到天氣好些再回。
陳阿福好想說,我把孩子放在空間里總行吧?
其實,她就是這樣打算的。把那兩個媽媽打發去別的馬車,自己單獨帶著兩個孩子。除了喂奶,把他們放進空間就行了。
但這話也不可能說話來。想著自己食言了,那兩個孩子不定得多難過。
陳阿福穿著棉襖棉裙,棉靴,戴著昭君套,外面披著貂毛斗篷,手里拿著手爐,坐在馬車里還覺得渾身冰涼。
楚令宣沒有騎馬,跟陳阿福一起坐馬車。他沒有抱手爐,手心還有熱度,時不時用雙手幫陳阿福捂捂臉蛋,捂捂小紅鼻頭。偶爾會趁幫她捂臉的時候,啄她的小嘴一口。
看到他嘴上的胭脂,陳阿福只得抽出帕子幫他擦干凈。剛擦干凈,他又會再啃一口。
馬車大概走了近一個時辰,到了一個背靜的胡同,進了一個三進宅院,馬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