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寧暈倒,夜螢頭上一陣汗。
她真的,不是想給阿寧下馬威啊!
真的,她自這個桑拿浴室做好后,也就田喜娘和寶瓶陪她蒸過一次,然后兩個人任她好說歹說,再也不肯上陣了。
蒸桑拿這玩意,本來就是人多熱鬧有趣的集體活動。
只有夜螢一個人蒸,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勁來。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京城來的、“見多識廣”的阿寧,一臉老神在在,蒸桑拿老手的樣子,夜螢自然見之心喜。
萬萬沒有想到,才蒸了一個流程,阿寧就受不了了,還暈過去了。
淚……
“阿寧,那我讓寶瓶背你出去?”
夜螢不禁上前獻了下殷勤。
京城遠道而來的客人,才來她家住下不久,就讓她把人弄暈倒了。
這話如果傳出去,還以為夜螢怎么她了……
“呃,不用了,我自已能走!”
阿寧哆索著兩腿站起來,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浴室。
“那還是讓冬雪扶著你,穩當點。”夜螢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賠罪道,“其實咱們洗的這種,已經是戰斗民族桑拿浴的簡化版了。”
“什么?”阿寧一聽大驚失色,才簡化版就這么……
“真正的戰斗民族桑拿浴,在進浴室前要先澆一桶冰水,蒸完出來,再洗一桶……”
夜螢還沒說完,阿寧已經連連催促冬雪:
“走吧,咱們快走,我想去床上好好躺下,頭暈!”
天啊,這個女人如此彪悍,難道她又想拉著她去嘗試真正的戰斗民族洗浴法?
不,這是不可能的,她再也不上當了。
當然,口頭上示弱自是不可能。
但是,老祖宗不是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嗎?
趁著夜螢邀請她同浴的話還沒說出口,阿寧覺得自已還是趕緊腳底抹油,溜吧!
夜螢又摸了下鼻子,咦,她說了什么話那么可怕?為什么阿寧突然變得臉色煞白?
其實她只是想對阿寧介紹一下戰斗民族桑拿的真正彪悍之處,可是看起來,阿寧似乎不感興趣。
既然阿寧不能陪她洗桑拿了,這一次戰斗民族的洗桑拿娛樂活動便草草收場。
“主人,夜里正來訪。我先讓他在前廳候著。”
夜螢才拾輟好自已,施炳便上來稟報。
夜螢曉得夜里正肯定有事找她,于是便匆匆往前廳走去。
“阿螢,今年的春茶都做好了,這幾斤茶,先拿來讓你試試。每一種都是不同的風格,你看哪一種比較對路,我給你多備著點,供你喝到秋茶出。”
夜里正身邊坐著夜鳴,身邊放著數包茶,夜螢一進來,就聞到了陣陣撲鼻的茶香。
“夜里正,這茶真香,我聞到了蘭花香味,連這紙包都被沾染上了香味。”
夜螢打開其中一包鮮茶,那自然撲鼻的香味,沁人心脾,讓夜螢頓時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你這泡茶的茶桌,真是精致,我這茶由你這泡出來,頓時覺得象是上品之物了。”
夜里正敲著跟前雞翅木制成的茶桌,欣羨不已。
這茶桌設計精巧,外表宛若一張四方的八仙桌,中間是一體向下凹陷的茶盤,茶盤上放著一套石壺茶具,潔白的茶具襯著原木的微黃,先成就了一幅雅致的泡茶圖畫。
“這是試用產品,我讓趙大郎做的,他那里第二套應該好了,我讓他把那套送到你家。”
夜螢纖手一揮,就這么說定了。
夜里正見物心喜,知道和夜螢也不用客氣,自是點頭欣然收下。
“阿螢,咱們村時疫解除了,現在村里還需忙亂一陣,但是生產也應該逐步恢復了。我今天來,就是和你探討商量一下,趁著這次時疫,村民們的想法有了變化,咱們正好借機做些文章。”
柳村雖然是夜里正在操持村務,但是說起來,柳村現在的發展,哪一步都離不開夜螢從中運籌帷幄。
所以,夜里正老早就擺正了態度,村里有大事,自然要和夜螢商討一番。
而且實踐早就證明,但凡夜螢出手的事,就沒有失手過,夜里正現在對夜螢越來越依賴了。
夜里正即使不上門來說這件事,夜螢也已經著手考慮了。
后世,夜螢屬于在蜜水里泡大的一代,她可以不為溫飽愁,國家也從城市的建設延伸到讓農村生活更美好的大道上,當時已經提出建設美麗鄉村的口號。實則是引導天朝鄉村文明走上了復興之路。
夜螢作為城里電視臺制作農村節目的編導,自是緊扣國家宣傳主題,深入到大小美麗鄉村,采點取經,取其精華,積累了一手的寶貴精華。
小小的柳村,若是肯完全交到她手里,要把柳村變個面貌,自不在話下。
只是不曉得夜里正在“建設美麗柳村”方面,腦洞有多大,尺度能放得多開?
夜螢想了下,試探地道:
“不知道老叔公想做什么大文章?”
“其實,柳村的時疫發生后,我也思考了很多東西,包括你之前說過的話,象什么讓村民把牲畜圈養,挖專門的污水排水溝,讓村子不再污水橫流等等。
不過讓村民每家每戶獨自去做,也不可能成事,有些村民連肚子都顧不圓,只能指望著從村里公中出。
但是公中亦是財力嚴重不足,我就把這些想法一拖再拖,直到時疫發生,我才猛醒,有些事,再難辦也要辦。
人的身體如果臟污,就會生病。
一個村子和人的身體一樣,如果污穢不堪,也會得病。而且還是嚴重的、影響所有村民的病。
再說深遠一些,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如果村里要出人才,就必須從整治村容村貌開始,振作村民的精氣神。
因此我左右思忖,如何讓柳村變得更美好,這件事,也只有阿螢你全力參與之下,可以辦得到。
若我說把這件事交與你負責,你意下如何?”
原來,夜里正不光是來討主意的,還是來授權的。
夜螢萬萬沒有想到,夜里正竟然會如此抬舉她,正好她本來就有這種想法,而且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推脫責任的人,見夜里正眼巴巴地看著她,正想答應下來,卻聽到前廳外有人移步進來,人未到,聲先到:
“好茶,如此香的茶,怎么能藏私品評不叫上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