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開春有些時日了,但恆王府裡依舊燃著炭火。
南宮殤優思頗重的望著牆上,他親自畫的美人圖。那美人在桃花樹下翩翩起舞,灑落的花瓣襯托出她的超然。
自那日東嶽廟歸來便日思夜想,常常夢見她。
“王爺,這幾日都沒什麼胃口,整日的望著那張畫。”小月端著沒動筷就被撤下的飯菜擔憂對碧落說著。
碧落長得清秀可人,是伺候恆王的貼身侍女,見楊焦回來了,皺了皺眉:“你先去燉點湯,記得要清淡些的,少鹽。”
“屬下參見恆王”
“快起,可有消息了”南宮殤甚是焦急的問道。
“經屬下排查,那日進東嶽廟燒香的且有資格進入後院賞花的,只有丞相府。”
南宮殤進一步詢問道:“確定嗎?”
“屬下已查驗,那名女子正是丞相府大小姐柳如煙。”
“也就是本王的未婚妻”
“正是”這對南宮殤來說,簡直就是驚喜,他太興奮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運。
上天給了他這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弱身軀,他從不抱怨,知道死亡隨時會降臨所以一直無慾無求。
現在他有迫切想得到的人,有想要的幸福。
楊焦還呈上了柳如煙的詩篇《春日》,南宮殤拿著愛不釋手,一句一句的品讀著。而悄悄躲在門外偷聽的碧落則有些失落。
丞相府內,柳如萱正在說著後日踏春之事。
“姐姐,你現在可是京城名人了,這次一定要去啊”。京城貴少小姐們平日閒來無事,總是要找各種機會打發時間的,
看在妹妹這麼殷切之下。柳如煙只有答應了。
這日,柳如煙身著嫩綠色衣羣,頭戴翠綠髮簪,頗有春天的氣息,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是搖曳生姿。
她特意與如萱的粉紅衣羣錯開,無意於與其爭豔。
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這身裝扮吸引了不少貴族少爺們的目光,引來其他小姐們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姐姐,這有一處涼亭,我們先在這裡歇歇吧”柳如萱說著便讓丫鬟拿出了座墊。
柳如煙也讓小雅拿出些茶水和糕點,享受這射進亭內的春光。
“哇,好帥啊”
“是啊,好生俊俏”前方一陣騷動,引起了柳如煙的注意,她們也站起來往前往瞧了去。
突然有人認出了這翩翩俊公子,急忙頷首躬身道:“拜見恆王”衆人先是一愣,也立即行禮。
由於恆王深居簡出,在衆人眼裡就是一個孱弱的連下地都困難的病人,何想能來踏春,偏還生的如此俊俏,風度翩翩。
恆王也不在乎這些,只是嘴角含笑的往涼亭走去。
柳如萱也是兩眼看直了,要是早知道恆王這麼帥,她也願意嫁了。
南宮殤走進涼亭,柳如萱纔回過神來行禮,他並未理睬。
柳如煙欲行禮卻被南宮殤扶了起來,還輕輕用手擦了擦她嘴角殘留的糕屑,動作甚是親密。
柳如煙擡頭望著這純淨清澈的眼神,確定自己並不相識。
四目相對,南宮殤的笑意更深了:“我是專程來尋你的。”
“啊”柳如煙有些意外。“可願與我去外面走走”他的眼神透露出誠摯的邀請。畢竟是王爺,還這麼真誠不好拒絕。
柳如煙就隨著他到了一處繁花似錦之地,衆人也只有望著他們的背影,徒增羨慕。
“煙兒,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柳如煙驚訝的望著南宮殤,一直自稱我,一點王爺的架子也沒有,給人很親切的感覺。
南宮殤急忙又補充道:“如果柳小姐覺得唐突了,真是抱歉。”
“王爺,其實煙兒聽著比柳小姐要親切些,我爹孃也是這樣叫我的。”
“煙兒,這裡這麼多花,有你喜歡的嗎?”
“恩,這些花都很漂亮,都很喜歡”
“那也是,萬紫千紅總是春嘛!”
“王爺,你也知道這句詩?”
“那是煙兒的佳作啊,怎會不知?”
“哈哈,我這是班門弄斧,不值一提。”
“別謙虛,我相信你的。其實以前這裡還有一種藍色的花,非常漂亮,只是不知怎的,就沒活下來。”
“王爺,你說的是藍楹花嗎?”
“藍楹花?”
“恩,那是一種非常漂亮的花,長在大樹上,只是忘了具體長什麼樣。”
“不過我相信煙兒還會有機會見到它的”
南宮殤拿出玉笛:“我爲煙兒吹一曲如何?”
“好啊”
南宮殤用玉笛吹出的音符婉轉動聽,能洗滌心靈般通透。
柳如煙望著眼前玉樹臨風的恆王,陽光下光彩照人,清風吹來,凌亂了幾縷青絲彷彿謫仙下凡。
都是兄弟,爲何這同王上的氣質差別這麼大。柳如煙緩緩的閉著眼,沉浸在笛聲中,感受著清風徐徐。
曲罷,南宮殤望著她,心裡燃起了火焰,這是心動的感覺。
“王爺,你吹的真好聽。”
緩過神來的南宮殤笑著:“煙兒,喜歡,下次再給你吹個新曲”
“好啊,聽著王爺的笛聲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面對柳如煙的誇獎,南宮殤是打心眼裡感覺愉悅。
“天色不早了,我送煙兒回府吧。”柳如煙坐上了王府的馬車,而柳如萱則是自己坐了丞相府馬車一同回去。
路過街邊時車窗外傳來一縷香味,柳如煙立馬識別道:“哇,好香啊,這是糖糕剛出爐的味道”
南宮殤望著饞嘴的柳如煙,更覺可愛:“你在車上等我”就讓車伕停車,親自下去買糖糕。
柳如煙沒來的及阻止,他就下車了,連披肩都沒搭。
不一會熱氣騰騰的糖糕就捧在南宮殤的手裡,上了馬車。
他遞給柳如煙,小心叮囑著:“小心燙啊”柳如煙笑著謝過王爺,就開始吃起來,不過是有些燙,還不時用嘴吹吹。
擡頭看到南宮殤寵溺的笑著:“沒想到一塊糖糕就能滿足我們煙兒。”
柳如煙這時才發現只顧著自己吃了,就撕了小塊吹了吹,伸出小手遞到南宮殤嘴邊。
他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就乖乖的張開嘴享受被投食的愉悅。
感覺時間過得很快,馬車已經停在丞相府了,南宮殤先行下車,伸出手攙扶柳如煙。
她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冰涼,但卻很穩,還有隱隱的中草藥味。
“今日,謝王爺送我們回來。”
“不用這麼客氣,回去後煙兒好生休息。”本來柳如萱也想湊上道個別可恆王已轉身上了馬車。
就在柳如煙轉身往門口走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咳嗽聲,是從剛離去的王府馬車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