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巴黎很安靜。
戒嚴令頒布后,一到夜晚,街上就空無一人了,只有一隊隊的警察和士兵在大街小巷中不斷巡邏著。
酒館關張,舞坊關門,就連一向人聲鼎沸的大歌劇院,也是大門緊鎖,漆黑一片。大家都呆在家里,無聊或不無聊的度過這難熬的夜晚。
當然,對于一部分大貴族來講,這樣的夜晚并不算難熬。
阿諾德侯爵的府邸就燈火通明,正舉行著一場小晚宴。
晚宴很小,參加的人也不多,除了侯爵夫婦和他們的兩個成年的兒子,就是被邀請來的塞薩爾伯爵一行。
品嘗著美味佳肴,又喝著小酒,他們大聲談論著,不時還發出陣陣大笑聲。
“噢,塞薩爾,我的老伙計,你可來了,你這一來啊,就就放心了。”
“那是,一接到你的信,我真是喜的一夜睡不著,第二天立馬召集了家族的手下騎士們趕了過來,為我圣教的事業添磚加瓦。”
“是啊,雖然道路曲折,但是前方一片光明,只要我們打敗了革命軍,將那幫革命黨一個個全部吊死,再趕走英國佬,我們就將擁有一個屬于我們圣教自己的大國了。”
“唉,想當初我們圣教最鼎盛的時候,所有的皇帝啊,國王啊,都要我們教皇大人親自冊封才行。大大小小的國家都是我們圣教的附庸,我們教導它們,培育它們,讓它們成長,壯大。可這幫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在強大之后就背棄圣教,自行其是,做出一樁樁忤逆教令,褻瀆信仰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
“不過,這樣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復返了,等我們徹底掌控法蘭西,再拿下德意志,再壓服那一個個小國,最后征服英格蘭,我們圣教將再次登凌絕頂,成就地上神國!”
“是啊,真想有生之年能看到圣教達成這一偉業啊。”
“只要我們勇于奉獻,勇于犧牲,這是肯定能達成的!對了,你這次帶了多少人來啊。”
“有200多名騎士和300多個步兵,都是盔甲兵刃齊全的,其中實力最低,也有正式武士的水平。我已經迫不及待趕去馬賽,和那幫該死的革命黨好好干一場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現在去可不行,現在還留在馬賽前線的其實都是炮灰,用來牽制削弱那些革命黨實力的。實話告訴你,大牧首和圣女閣下正在集結兵力,到時候大軍進發,以雷霆之勢一舉覆滅革命軍!到時候,才是我們登上舞臺的時候。”
正說到關鍵的地方,阿諾德侯爵和塞薩爾伯爵一臉的興奮。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看,你們沒有登上舞臺的機會了!”
“誰?”
“誰在說話?”
“轟!”大廳的墻壁破損,磚石亂飛。
在眾人的驚愕中,一桿帶著火焰的長槍破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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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月光下,隱隱約約的燈光中,街面的寂靜被打破。
黑甲的槍士拖著長槍,帶著滿身的血跡在街上奔逃,身后追著大隊的警察和士兵。
黑甲槍士的輕功極其出色,對道路也是非常的熟悉,他靈活的在屋頂與院墻,在大街與小巷中翻動穿越著。不過一會,就將那些咋咋呼呼,舉著火把的巡邏士兵,拿著刀和鐵鏈的警察們甩在了后面。
又奔過一個街道,徹底甩開追兵后,他的速度慢了下來,開始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可是剛拐過一個街角,一排披著黑色斗篷的黑袍人就擋在了他的前面。
領頭的黑袍人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黝黑的臉來,那是“憐憫者”克拉克,這一排黑袍人都是教廷的審判者!
黑人審判者拍了拍手,語氣中滿是嘲諷:“這不是我們功勛卓著的火槍士,未來的神槍武圣,達達尼昂閣下么,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啊。”
“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達達尼昂后退一步,持槍在手。
“哦,巴黎雖然大,我們教廷想要找一個人,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黑人審判者并不著急,看著眼前落入包圍的獵物,嘴角微微上揚,上前走了一步。
“那就不要廢話了,來吧。”熾熱的內氣再次在達達尼昂身上流動起來,槍尖上也燃起熊熊烈火。
“喔,大宗師啊,實力有進步嘛。”黑人審判者還是不緊不慢的緩步向前。
其他的黑袍人慢慢散開,分立四周,隱隱將場中的達達尼昂包圍了起來。
“只可惜,我還是比你強啊。”月光好似變得更亮了一些,讓黑人露在袖子外的拳頭上閃耀著淡淡的白光。
黑人前進的步伐開始加快,達達尼昂槍尖的火焰也愈加的熾烈。
突然,七八個小球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了過來,飛進了場中,滾落在地上。
在眾人的不解與疑問中。
“呯!”“呯!”“呯!”“呯!”......
小球接二連三的炸開,無數漆黑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場地,遮住了每一個人的視線。
“是女巫教的毒煙!煙霧有毒!大家小心!”黑人審判者狂吼一聲,全身內氣激蕩,化拳為掌,向著四周拍擊而去。
無數氣勁噴涌而出,不過一會,就將整片的煙霧吹散殆盡。
而原本被圍在場中的達達尼昂,不出意料的,已經不見了。
女巫教?為什么她們會出現在這里?
黑人審判者并沒有去追,或者四處搜尋,他眉頭緊鎖,撫摸著下巴,久久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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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的某處,一間小小的地下石室內。
達達尼昂一頭霧水:“你們是誰?是女巫教么?你們為什么要救我?”
“我是革命軍巴黎情報部負責人,你叫我米萊狄就好。”回答他的,是一個大約30歲左右的金發女子。
“革命軍?你不是女巫教的么?”達達尼昂不明白。
“女巫教的人就不能參加革命軍么?”金發女子反問。
“好吧,無論女巫教還是革命軍,你們為什么救我?或者說,你們找我干什么?”達達尼昂面帶警惕,他對革命軍也沒有多少好感。
“哦,我們受人之托,送封信給你。”金發女子語氣輕松。
“什么信?誰的信?”達達尼昂心里有了些猜測。
“是蘇菲將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