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統,就在這邊。”領路的軍官恭敬的介紹到。
隨著他的指引,穿著奇異造型鎧甲的中年將軍走進了房間,他早已不復當初意氣分發的模樣,現在胡子拉渣,頭發稍顯凌亂,看上去有些落寞。
房間門打開,這是一個六人居的海軍宿舍,其中六個海軍士兵正跪倒在地,頭深深的埋進膝蓋伏在地上。
在房間的中央,則鋪著兩塊白布,白布上躺著兩具有些發青的士兵尸體。
“什么時候發現的?”將軍的聲音還算平靜,并沒有多少波動。
“回稟都統,就在早上!”趴著的一個士兵稍稍抬起了點頭,有些緊張的報告道:“昨日是我們負責值守夜哨,我們四人負責甲板,他們二人負責船艙內,等早上交班的時候,發現他們不在崗上,待回到宿舍,才發現他二人懸與房梁之上,已無生息了。”
“都檢查過了?是自殺?”將軍接著問道,聲音里壓抑著憤怒。
“回稟都統,都檢查過了,沒有搏斗的痕跡,勒痕也符合自殺的痕跡,旁邊宿舍的士兵昨夜也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應該卻是是自殺!”上前解釋的是一名在房間外侍立的軍官,他的臉上滿是忐忑。
“真是一群廢物!”中年的將軍咬著牙,語氣里滿是憤怒:“這才飄了不到一年,這一個個都給我尋死覓活的!上個月三人投海,這一次兩人上吊,這還是帝國的士兵么?這還是帝國光榮的海軍么?還有沒有一點忠誠?還有沒有一點榮譽感?真是一幫廢物!一幫孬種......”
發泄了好一會,中年將軍才平靜下來,發出了命令:“把他們抬到甲板上,準備舉行海葬!把其他人也都集合了,我要訓話!”
說完,他就大步不停,離開了房間。
不過十幾分鐘,數百名海軍士兵和軍官就聚集在了甲板上,在海浪的顛簸中筆直的站成了一個整齊的陣型。而那兩具尸體,則被放在了眾人的最前面。
然后,中年的將軍也出現了,站到了船樓的上面,看著下方筆直無聲的軍陣。只是,很長時間,他都沒有出聲。
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鐘,他才開口,聲音嚴肅:“就在昨天,又有兩個懦夫在船艙里羞恥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是的,他們是懦夫!他們的行為的可恥的!是下賤的!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選擇這么做,也不知道他們在擔心什么,害怕什么,恐懼什么。這些事情我都不關心!”
將軍的聲音斬釘截鐵:“我只知道,我們是士兵!是帝國光榮的戰士!是皇帝陛下忠誠的臣子!我們應該無所畏懼!是的,我們迷路了,那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暴使我們偏離了航道,脫離了艦隊的指引,來到這片陌生的,該死的地方!我們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但那又怎樣!我們腳下的是帝國最先進的戰艦!是山岳級的主力戰艦!是僅次于蓬萊級,昆侖級的帝國第一序列戰艦!我們擁有三百支玄晶銃,一門城毀級的玄晶主炮!即便是那些會飛的強大怪人我們也能將他們一炮轟殺!而他們那些原始的帆船根本就追不上我們!”將軍的聲音里滿是激情:“在海洋上,我們就是無敵的!沒有人可以打敗我們!”
“這里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想要找到回家的路還是需要時間的,柳章正一直在測繪天上的星圖,而且,進展很不錯,我相信,應該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找到我們所在的方位,為我們找到回家的路!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們更加的耐心!”中年的將軍苦口婆心:“我知道,大海茫茫,大家有擔憂,有恐懼,但我也一樣!只是我克服了擔憂,克服了恐懼!因為我知道,我是皇帝陛下的臣子!我們家世代忠良,我必須履行陛下交給我的職責!而現在,我的職責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將大家帶回去!”
“我會帶所有人回去,包括他們。”中年將軍擺了擺手,十幾個親兵抬著一排的罐子走了出來:“他們為國捐軀,死在了這片不知名的土地上,死在了那個會飛的惡魔手上,或者死在病痛之中,他們死得光榮,他們是帝國的英雄!所以,我們會帶他們回去,讓他們能回歸桑梓,埋在家鄉。”
然后,將軍指著下面的那兩具尸體,語氣再度嚴厲起來:“但并不包括他們!他們是懦夫!是廢物!是恥辱!上個月投海的那三個就算了,這兩個在房里上吊懦夫,我是不會帶他們回去的!他們只配歸于大海,葬身魚腹!”
說著,將軍大人拍了拍手,下達了命令:“給他們舉行海葬!”
聽到他的命令,兩個親兵站了出來,抬起了其中一具尸體,來到了船舷邊。
船舷上打開了個口子,一條不長的木板隨著這個口子垂了下去,尸體被搬上了木板,然后兩人一松手,尸體就隨著木板滑了下去,噗通一聲落入了海中。緊接著,是第二具,又是噗通一聲,不過十幾秒鐘的功夫,兩具尸體就完全消失了。
看著甲板上那一排排依舊站得筆直的士兵們,中年將軍擺了擺手:“請大家記住自己的忠誠!記住自己當初的誓言!記住皇帝陛下給予我們海軍的期盼!我們是戰士!是皇帝陛下光榮的海軍戰士!好了,解散!”
甲板上的士兵們陸續散開,巡視的巡視,打掃的打掃,操船的操船,一個個忙碌了起來。
離開船樓,將軍大人順著樓梯一路往下,來到了甲板下的一個船艙之中。
這個船艙十分寬敞巨大,和其他狹小擁擠的船艙并不一樣,因為這里是炮艙,是存放船上最強大的武器,那門城毀級的玄晶主炮的地方!
撫摸著那根銘刻著無數細密符文的巨大鐵柱,感慨了一聲,將軍大人來到鐵柱底部的圓殼形底座邊上。
呯,呯,呯
敲了三下精鋼的底座,不過一會,底座上就開了一個小門,一個穿著簡單短打衣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都統大人!”中年人連忙報告了一聲:“您有什么吩咐?”
將軍大人擺了擺手:“沒事,我就是來問問,現在玄晶儲備還有多少?”
“哦,稟告都統大人。”中年人走出底座,單膝跪地道:“現在小型的玄晶還有一千一百枚,一般來講是足夠使用了,但大型的炮用玄晶只剩下了七枚,要是像上次那樣的戰斗再來幾次的話,怕是......”
“好了,我知道了。”將軍大人打斷了他的報告,喃喃自語著:“七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