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遍地都是美人計
看到柴令武得意洋洋的站在李世民身邊,眼中不自主地洋溢著陰謀得逞的奸笑。楊悅?cè)缰挟?dāng)頭一棒,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與李愔其實(shí)是著了他的道。柴令武一直在謀算李愔,謀算自己。從“義斗”之后的謠言到獨(dú)孤美兒下毒,處處都有柴令武的身影。
楊悅雖然不明白這一次柴令武設(shè)了個什么樣的局。現(xiàn)在結(jié)果卻已擺在眼前。李愔被貶出京城,自己進(jìn)了皇宮。天下書社雖然沒有被圣上總?cè)珓冸x,但正副總裁都已不在書詩,對書詩的影響還會有多大?柴令武想要的結(jié)果成了事實(shí),難怪他會得意。
長安公子是女人,是誰告訴李世民?楊悅一直疑心是高陽公主。但從剛才高陽公主的驚詫承度來看,可以斷定此事兒并非高陽公主所為。不是高陽公主,最有可能的便是平陽長公主。柴令武等人不至笨到自己去說長安公子是女人,這種私密事情,只怕由女人轉(zhuǎn)達(dá)更有可信度。
看來平陽長公主在整件事情中起了關(guān)鍵的作用,只要楊悅?cè)雽m,李愔勢必受到打擊。無論是楊悅選擇喜歡李愔還是不喜歡李愔都不重要,楊悅?cè)绻x擇李愔,不過是李愔協(xié)同她一起與李世民對抗,父子為了爭壓一個女人起嫌隙。如果楊悅不選擇李愔,因為李愔喜歡她,也勢必深受“內(nèi)傷”。無論選擇哪個方向,都是敵人在笑……
一條完美的美人計,而那個“美人”竟然是自己。原來自己早已成為握在敵人手中的棋子,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想到此處,楊悅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瞇起雙眼,狠不得沖上去把柴令武被李愔打歪的嘴巴,再打得更歪一點(diǎn)。
這小子最知道自己的底細(xì),看來已明白了自己用武眉兒偷梁換柱。柴令武此時的臉上是一種穩(wěn)操勝券的笑,得意的奸笑。
李世民、燕德妃二人圍在楊悅身邊,一個溫言安慰,一個大加夸贊。楊悅卻是微微皺眉,暗想對策。去看武眉兒,示意她快想個法子引開李世民,武眉兒卻傻乎乎地回望著她發(fā)愣。
突然“哎喲”一聲傳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徐充容,捂著胸口大大地皺眉。
“怎么?”李世民看到,忙過去扶住徐充容,滿臉關(guān)愛地細(xì)問。
“圣上,臣妾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徐充容微微蹙眉,雙手捧著心口,輕聲說道。
“快傳太醫(yī)?!崩钍烂窕琶Ψ銎鹦斐淙荩貙嫷罾锶チ?。
嬪妃隊本來得勝,正準(zhǔn)備向圣上討賞,沒想到徐充容突然病倒,大出眾人意外。
燕德妃笑著搖了搖頭,拍拍楊悅的肩膀,沖徐充容撇撇嘴,認(rèn)為徐充容在拿酸捏醋的爭寵。
楊悅心中卻大笑:“真是一條不錯的美人計?!?
看到徐充容臨走時,向自己的一瞥,明白徐充容實(shí)際上是特意為自己解圍。雖然不知道徐充容為何會如此幫自己,但徐充容剛才病倒的樣子,在楊悅眼中卻無比的美,如“西子捧心”,美不勝收。徐惠江南才女,西子吳越美人,吳地果然是人杰地靈之地。
楊悅感激地向徐充容點(diǎn)點(diǎn)頭?;仡^去看武眉兒,武眉兒剛剛回過意來,見楊悅瞪她,不由微微噘起嘴巴。楊悅則示意她盡快離開。
燕德妃等人見李世民走了,十分掃興,也漸次離開。永嘉公主雖然在長廣公主宴會上見到過楊悅一面,卻是并不在意,到是沒有認(rèn)出是她。
“柴駙馬一向可好?!币姳娙俗唛_,楊悅一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柴令武。
“你放心,你的事兒,我絕對不會說出去?!辈窳钗淇戳丝礂類?,臉上卻露出真誠的笑意。到是令楊悅大感意外。
“我有何事不便為人所知?”楊悅故意不解地說道。
“嘿嘿?!辈窳钗涓尚σ宦暎⑾蛭涿純哼h(yuǎn)去的背影,大聲咳嗽一聲,“這個武才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楊悅知道事情無法瞞過柴令武,皺眉言道:“你待怎樣?”
“你怎么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柴令武搖了搖頭,立時換了一幅嘴臉,無比誠肯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你若有什么長短,我……”說著眼中閃出道道癡迷柔情。
楊悅心頭不由陣陣惡心。冷哼一聲道:“你愛怎樣便怎樣,你非要向圣上說,也無所謂?!闭f完不想再理他,掉頭便走。
楊悅一路往咸池殿走,一路暗暗思忖??磥聿窳钗涞拇_不打算立時戳穿此事,否則剛才她根本沒有機(jī)會制止。不過,她還不至于天真到認(rèn)為柴令武真是為自己著想,至于柴令武心中又打著什么陰謀,楊悅卻一時沒能想出來。
另外想到自己一向敬仰平陽長公主乃是女中豪杰,對她大起英雄相惜之意,沒想到卻原來是敵非友,心下不由黯然。
走到北海池附近,卻見三顆人頭從一棵大柳樹后面探出來。見是滕王、越王、紀(jì)王三人,楊悅大叫頭痛。不過,即使三人不來找她,只怕她也要找三人叮囑一番。
“此地不便說話,到望云亭上再說。”楊悅指了指北海池南面的假山,當(dāng)先已向望云亭上走去。
見楊悅走遠(yuǎn),三人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去望云亭上。
楊悅先在亭上左右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藏身,才放下心來。見三個人走上來,請眾人到亭中相坐。
“你真是女子?”滕王瞪大眼睛說道。
楊悅微微一笑:“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這個,這個,”滕王摸摸下巴,言道,“太意外了?!?
楊悅看了看紀(jì)王李慎,紀(jì)王李慎雖然一副冷漠神情,一直不說話,但眼中卻也閃出好奇之意。越王李貞卻在一邊嘿嘿大笑。
“無論我是男是女,咱們算不算朋友?”楊悅向三人問道。
“這個,當(dāng)然算?!彪醪[起眼睛,連連點(diǎn)頭。
越王大笑道:“連我母親都不住口地夸你,我當(dāng)然是朋友?!?
楊悅?cè)タ蠢钌?,李慎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既然是朋友,我有一事兒相求,還請三位答應(yīng)在下?!?
“不用求,剛才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過了,我們?nèi)私^對不會泄露出去,你是長安公子也好,或者你是任何人也好,絕對不會從我三人口中說出去?!崩钬懶Φ?。
“好,夠朋友?!睏類傄慌氖溃Φ?,“你們?nèi)齻€朋友,我是交定了。”
雖然是楊悅有求于三人,但三人見楊悅是個女子,而且是個絕色女子,說要把自己當(dāng)成朋友,心中很自然而然地十分高興。而且三人平日與長安公子雖然打打鬧鬧,卻也沒有什么真正的過節(jié),便是有什么,在知道楊悅是女子那一刻,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滕王三人平日與李愔關(guān)系交好。李愔在遇到楊悅之前,一直是眾親王中最愛玩的一個,向來是京中紈绔之首。看在李愔的面子上,三人對楊悅也沒什么不友好。
何況長安公子的才名名動士林。三人平日雖然與楊悅作對,對長安公子還是十分佩服。如今見這個天下士子眾口夸贊的人,竟然是個女子,更加加了幾分嘆服。
特別是滕王一向有花癡之名,對楊悅立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別說楊悅求他不說出一句話,便是楊悅現(xiàn)在吩咐他去做事兒,只怕也是樂得P巔P巔。
紀(jì)王一向是個冷漠性子,這種可有可無的事情,原本就不會去說,更何況楊悅特意叮囑不說出去,當(dāng)然不會不答應(yīng)。
而越王李貞,上次不聽楊悅的勸告,就出楊悅在宮中,結(jié)果李愔“發(fā)瘋”,被關(guān)到內(nèi)侍省,差點(diǎn)去見五哥……李貞為此心中很不安。一直抱有將功補(bǔ)過之心,所以對能幫到楊悅,更是不遺余力。她的母親燕德妃如今跟楊悅關(guān)系極好,在他面前大大的夸贊楊悅,他都能忍住沒說出楊悅是長安公子,當(dāng)然更不可能去向別人說。
見三人答應(yīng),楊悅心頭落下一塊石頭,笑道:“楊悅先行謝過,改天一定請大家吃酒。”
……
咸池殿中。
“你說‘長安公子’是她?”吳王李恪疑惑地看著高陽公主,轉(zhuǎn)頭又去看楊貴妃。
見楊貴妃微微點(diǎn)頭,吳王又驚又喜。這個長安公子的新聞層出不窮,弘福寺辯經(jīng)、創(chuàng)辦天下詩社、天下新聞……遠(yuǎn)得不說,最近在曲江宴上,才驚天下士子下里都在流傳長安公子的事情。他回到京城這些日子不知聽了多少有關(guān)他的故事。想到自己最初見到楊悅,的確一直穿男裝,而且楊悅的詩才在華山之上,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
“這么說她真是長安公子?”吳王又驚又喜地重復(fù)道。
“我沒看出她有什么好?!备哧柟鞯氖直垡呀?jīng)敷過藥,打著繃帶,見吳王對楊悅愛意極深,氣惱地說道,“三哥這樣的人物,喜歡什么人不好,偏喜歡你……”
這個“你”字,卻是指向楊悅,高陽公主本來是在說“偏喜歡她”。正說著,見楊悅從外面走進(jìn)來,不由怒目而視,改作了“你”。
吳王仍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見楊悅進(jìn)來,不自主迎上去,怔怔地問道:“長安公子真的是你?”
楊悅看了一眼高陽公主,又看看楊貴妃,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
“賢弟,果然是人間少有的才子……”
見吳王叫自己賢弟,想起在華山上第一次見吳王,騙得吳王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眸生輝,楊悅不自知,卻令吳王李恪怔怔呆住,一雙眼神深情款款,如何能再移開。見到吳王的眼神,楊悅不敢直視,猛然間,電光一閃,楊悅心下大驚:柴令武的陰謀,原來是吳王。
楊悅不由暗暗咬牙,心中大恨。柴令武啊柴令武,果然狠毒。連環(huán)“美人計”,設(shè)計了一個蜀王不算,又要陰謀吳王。而那個“美人”還是自己。楊悅無奈地?fù)u頭,真是好計謀
見楊悅不言不語,一臉氣急敗壞,高陽公主在一旁叫道:“你有什么不樂意??丛谀阋藿o三哥的份上,以前你我的恩怨一筆勾消。”
“嫁?”楊悅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嫁給吳王。”
第章遍地都是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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