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以為這幾年我身體有恙,私自就把那兩個佟家嫡子嫡孫都由了她來管養,放在了她的名下,這幾年來,你看到了什么,她把這兩個你與嫡妻茹月的孩子都教成什么樣了,頑劣不堪,心胸狹隘,毫無一點大家子氣!反倒是她自己的女兒倒是像足了佟家嫡女。”
“母親,這些都是與舒蘭無關,都是那兩個孩子太頑劣,無法無天才照成今日的結果。現在玉兒的知書達理,溫婉敦厚,才學更是一等一的,也是他們的好榜樣,理應是讓他們好好與他們的姐姐玉兒孜孜學習才是,難道你是要讓他們向那個沒見識的嫡親姐姐學不成?”
佟家的男主,對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佟玉兒,心里的天平是始終向與她那一邊,現在佟老爺一點都不承認自己有何錯,赤紅臉面跪在那下首,極力為自己另外這個女兒維護,言辭咄咄的出聲反駁自己的親母。
“混賬,你難道認為讓咱們家的嫡子嫡女就該跟一個妾生的庶女去學才應該,你再看現今都學成什么樣。我真后悔,我早該把你的那些歪心思給矯正過來,如今的佟府,讓你弄的家不像家,烏煙瘴氣,你以為你的那三個妾都是安得什么心?她們會看著這個茹月留下來的三個孩子有好下場嗎?我告訴你,她們都盼著你這三個嫡子,學壞,學傻,就你還在說她們的好!上次月兒還不是差點的被人給欺負了去?你還好與我說這個!”
“母親,事情并不是如你所說的那般的,你聽我說,那天去寺里上香,是羅月先說要出去散散心,說她聞不慣寺里的焚香味道,嬌矜的很,舒蘭才沒辦法就讓了她去,你怎么能這樣子是非不分呢?!
佟老夫人叱咤看來。很難相信這話是出自己的親兒之口,他真能這般的顛倒黑白。
也許是被那幾個女人給迷惑的這般,但身為一個大家族的男主,怎可以這般輕易相信他人之口。不經自己分辨就妄加斷言自己的三個嫡子,給他們就下了這樣一個武斷的定義。
試問哪一個家里的嫡子能讓一個妾去教養的,往后走出這個家門,豈不是被仕家子弟嗤笑。
佟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眼這個兒子,似乎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這般的……
“老夫人,小姐來了。”
打簾進來一個仆婦,揚著笑臉,緩緩來到老夫人近前,身后尾隨娉婷婀娜緩慢進來的佟羅月,正被兩個丫鬟攙扶著走了來。
佟老太太放下一張訓斥兒子的臉。見這家男主聽到女兒來之際,立馬起身,站到自己身側,又開使擺上那張嚴父的臉面。
佟老夫人暗想,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對自己的這個女兒這般。可是卻恰恰相反的,他對另外一個妾身的女兒卻是一臉慈父。
佟老夫人坐在上首,輕輕嘆了口氣,不與他多計較他這突然的起身,終歸是要讓他這個男主,在家里給他留點臉面的。
佟老夫人坐在上首的側榻,看向這個緩緩走來的自己孫女。輕點了一下頭,揚著慈祥的微笑。以前始終覺著自己這孫女喜歡安安靜靜呆在房里,文文靜靜,絲絲秀秀那么溫雅的也能坐上一整天。
但自從上次走失了兩天后,佟老夫人感覺有些不一樣,似乎變得更像一個嫡長女。那是從這孫女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些不同,有了那么一點的強勢在里面。
佟老夫人對這很滿意。她佟家的長房之女,就該這樣,佟老夫人也很欣慰她能有這點的改變。
“乖孫女,快到老祖母這來。”佟老夫人向緩緩而來的佟羅月招招手。
“祖母。”佟羅月喚了一聲。慢慢上前,卻是被一旁剛剛一直一路上顯得乖巧異常的丫鬟白芍,先一步搶著過來扶佟羅月的右手臂,要與她一起上前。
佟羅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想要表現什么嗎?
看到這個低眉斂目的丫鬟,再瞟了眼正楞了片刻的冬菊,佟羅月想,還是冬菊比較的笨拙,沒有這個丫頭來的機靈。
因佟羅月這個老祖母身子并不好,不喜家里仆婦圍在她的面前,不然她會感覺胸口憋悶的難受,家里一般仆婦都是知道的,所以都會盡量的少往她面前站成堆。
因此冬菊見到有了白芍的上前,就并不再緊隨在自己小姐身旁了。
佟羅月對這自己的兩個丫鬟看了眼。
佟羅月來到了老祖母的近前,又喚了一聲,向這個老祖母彎腿福了一福。
這時白芍這才往后退了一步,也與老夫人請了個安。
佟老夫人輕扶了一下自己的孫女,也看到了一旁這個乖順的丫鬟,很是滿意她的這般表現,輕微的點了點頭。
佟羅月見到這個白芍羞澀的笑了笑,帶這怯意的慢慢退回到冬菊處,才在冬菊身旁站定。
佟羅月見到這個疼她的祖母是歡喜的,前世對她好的,這般的能毫無保留的,只有在自己的嫡母身上偶爾的能顯現出來。現在她能經常的,每天都能見到,這樣一張慈祥的臉,對向著自己,真的是很是舒服,像是被很多的東西,填滿了一般。
佟羅月被佟老夫人拉到了身邊,佟羅月這時才看到了她的父親也在此,只是站在一個一處有些陰暗的角落,臉色看不出是什么來。
佟羅月也同樣慢慢地到了她的父親面前,微微彎了腿,給自己這個父親行了禮。
在佟壺恩嘴里憋悶了許久后,他突然冷哼一聲:“你就只知道整天窩在你那個臨秋居!你可知現在家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如今還這般的不知禮教,怎堪大用?”
佟羅月突被這樣子一說,有些沒醒過神,自己并非不懂禮教之人,特意的趕早過來,結果還是被說,莫名讓他這般對自己直吼。
佟羅月心中好笑,與他相處時間并不久,可她也知道了他對自己的態度是何樣子的。
還有佟羅月看了眼這父親帶紅的臉色,剛剛在他臉上是看到了一絲難堪,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只聽這個佟羅月的父親還在那處叫囂:“你還沒一點的大家閨秀的做派,你難道就不該好好與你的妹妹學學,她的詩詞才華,遠勝于你多矣。”
“你還敢拿去與你的庶妹比較,也真是不怕丟了我們佟府的臉,你既然沒有你妹妹的才華橫溢,還這般的毫無一點的見識下去,就只會給我們佟府臉上抹黑的,你當真是無用至極。”
佟壺恩罵聲就這般的出自他的口中,帶著憤恨的指責她,心中似乎是要把剛剛佟老夫人發泄在自己身上的責罵,要全部都丟給這個女兒一般。
佟羅月又深看了眼這個身體的親身父親,她是知道的,自從那天他特地跑來,在自己那里說起,她就能很清楚的感覺到。
她這個父親,對自己的是不喜的。
佟羅月靜靜地低下頭去,似乎是想讓人感覺她是在聽父親受教一般。可是佟羅月眼里的眸光隱隱隱閃動,再次回到人間,她可不會再被人給欺負了去的?
上座的佟老夫人早已聽不下去,這個兒子教訓女兒的口氣:“混賬,你在誰面前說教,你這樣子的顛倒黑白,你難道不知是我讓月兒好好在臨秋居里養病,大夫已是說是血虛之癥,需要好好將養。”
靜靜呆在一旁的佟羅月,并不出聲,她是知道的,這個父親想要在此,說自己是非,是絕對不行的。
佟羅月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絲的歡愉,這似乎從來就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可是現在有了。
佟羅月瞄了眼這上座的佟老夫人,也慢慢移動腳步的到了她那里,在低頭走動的時候,嘴角幾不可見的微微揚起。這就是她現在所該做的,就是不去與這個身體的父親起沖突。
因為這樣一來,在旁人看來,自己絕對是占著理的。
佟羅月見這老祖母嘆了口氣,看向這個她兒子。
佟羅月就還是站在一旁,還是繼續默不作聲,這是她前世最會的,她的前身也是這般的性子,她跟本就不用特意去學就會,她要的只是,慢慢地站在老祖母的身旁。
“也好,既然你們今天都來了,那我就問問你,你為月兒何時去尋的夫主,我怎么不知道,你與我說清楚!”
正教訓女兒越發順溜的佟壺恩怔住了,可是他似乎也是立馬想到了應對之策,“母親,這事她也是同意的,你問她是不是她自己答應的?!”
佟羅月的這個身體的父親,一手指向她叱問道,好似是生怕她反悔一般。
佟羅月靜靜地看著這個人,迎上自己祖母尋問過來的眼睛,清脆的道:
“祖母,這事我也是同意的,您不要誤會父親,父親說,此男子年少有為,才華橫溢,是我的絕配,父親是嗎?”
佟羅月淡淡地瞟了眼自己這個父親,揚著得體的懵懂的微笑,靜靜地看著他。佟老夫人驚訝的看向佟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