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看陳漁給白薇講題,他放下手里的論文資料,默不作聲地給她剝杏仁兒。
白薇留意到后,在陳漁耳邊悄聲道,“你哥對你可真好。”
一邊快速解復雜函數,陳漁一邊說,“他不是我哥。”
確實,白薇想一個姓慕,一個姓陳,親哥不太對,又問,“表哥還是堂哥?”
“都不是。”
住一起,不是兄妹,是什么?白薇沒顧上問,只因為這道復雜函數題是陳漁給她講的第三遍,她再不懂,天才也要瘋。
可最后她是真的沒聽懂,因為她的注意力全在陳漁的手臂上,原本白皙的皮膚突然冒起一片片紅疹,泛濫的紅痕,越來越肆虐。
“別抓!”慕郗城按住陳漁的手,蹙著眉說,“我們去醫院。”
人還沒出去,恰巧碰上回來的陳屹年,“陳叔,阿漁突然出了紅疹。”
“別慌,我來看看。”
看著女兒手臂上逐漸成片的紅疹,陳屹年對慕郗城說,“咱們寶貝兒啊,這是過敏了,不過比普通過敏厲害點兒。不用太擔心。”
想了想陳屹年又問陳漁,“剛才吃了什么?”
“杏仁兒。”
“想讓你補腦,看來不能再吃了。”
那一年,陳漁因為杏仁兒嚴重過敏,慕郗城笑斥,“讓你貪嘴。記好了,以后別碰杏仁兒也少遭罪。”然后在陳屹年目瞪口呆中,將家里和杏仁兒沾邊的東西扔了個遍。
現在,慕家早餐餐桌,慕郗城將面前的一疊杏仁粉兒制成的馬卡龍一把推到時汕面前,他淺笑著說,“吃吧,多吃點。”然后,他喝著茶水看她一口一口將馬卡龍全部吃了下去,眼神幽暗。
馬卡龍是法式有名的甜點,時汕卻不喜歡那口味,幾乎從不吃,這次在別人家盛情難卻,出于禮貌她吃了。
然后,她繼續翻書頁,吳崢走過來俯身對慕郗城說,“章理事已經來了,在等您。等了很久。”
慕郗城說,“既然等了這么久,那就再等會兒吧。”
吳崢:“……”
與此同時,吳崢注意到慕郗城手里有一杯茶,反反復復喝了大半天眼看見底,就是不肯離開。
沒有人知道,慕郗城也在等。
茶杯從左手換到右手,再從右手換回左手,隨著時間越長,他的臉色也越差。眼看他變了臉色,吳崢鬧不明白。
直到后來,時汕放下書擰眉,“好癢。”慕郗城笑了,笑容恣意帶點兒穩操勝券的張狂。他就知道她是‘她’。
學醫這么多年,看著手臂上肆虐的紅疹,時汕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癥狀:過敏。
“這是,怎么了?”有人明知故問。
“大概是過敏吧。”雖然這紅疹是厲害的很,可她憑經驗斷定過敏。
“走,我們去醫院看看。”
“嗯。”時汕雖然是學醫,藥還是要到醫院開比較好。
庭院外。
章遠等了大半天,眼看慕郗城終于出來,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一上車,慕郗城就說,“先到市區醫院去。”
車子行駛,時汕過敏地厲害,紅疹愈發肆虐,奇癢難耐,漸漸地脖頸上也開始泛濫。
忍無可忍,她想抓,卻被慕郗城握住了手,“別抓。”
19歲的慕郗城見陳漁過敏,一邊給她擦藥一邊擔憂,“這么難受,以后可千萬不能再碰杏仁兒。”
30歲的慕郗城見時汕過敏,一邊查看她手臂上的紅疹一邊輕笑,“看起來,這過敏還挺厲害的。”
邊說邊笑多么的沒心沒肺!
時汕瞪他,嚴重過敏還受人取笑,現在,她覺得慕郗城的笑太像是黑色的曼陀羅,惡毒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