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關系,小嘉漁你要和郗城多來看看我才好。”
“自然會來。”嘉漁答應的爽快,讓紀繁心情好不少。)
紀繁忙前忙后地準備著中午要親自下廚,嘉漁說,“外婆不用急,現在才是上午,中午慢慢準備就好。”
“那也好。”紀繁看著嘉漁說,“咱們寶貝兒回來了,讓外婆有點興奮的不知所措。這樣吧,讓郗城陪你外公在這里寫字,我有好東西要給我們小嘉漁看看。”
嘉漁和慕郗城對視一眼。
紀繁這才注意到問題,“從剛才一進來,小嘉漁就被郗城扶著走路,到底怎么了?”
嘉漁給紀繁解釋,“摔了一跤,不礙事的。”
“怎么好好走路還能摔跤?”
寫書法的宋正華插一句,“丫頭,還跟小時候一樣,讓人操.心。”
“可不是,就跟阿菱小時候一樣。”
聽到外祖母提宋菱的名字,嘉漁的臉色變了變。
宋正華對老太太使個眼色,這是家里現在最不能提的話題,就這么提出來,難免氣氛尷尬。
“提她做什么?”宋正華對于多年前擅自離開家,到紐約的宋菱也有些埋怨。
不論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女兒,紀繁搖搖頭無奈。
話都說道這里,紀繁說,“囡囡,阿菱說前兩天她哮喘犯病還是你送到醫院去的對不對?”
“是,是我。”
看得出外孫女不想談她女兒的問題,宋老先生也不喜歡,紀繁只好搖搖頭作罷。
她年紀大了希望兒女都好,但是囡囡和宋老先生不愛這個話題。
她就保持沉默。
慕郗城扶著嘉漁,看嘉漁幫外祖父研墨。
很快,宋正華就寫好了一幅書法字,不同字體的家字,有篆體,也有銘文、到草書、行楷。
中國的漢字文化,經由一筆一畫的書寫,完全有不一樣的味道。
宋正華落筆凌厲,力透紙背、自成一家。
等書法書寫完成后,將帶有書法家個人的書畫紅印章印上,一副作品就已經完成。
外祖母將外祖父的書法作品放在砧木下壓好,晾干風干墨跡,她摸著外孫女的頭說,“眼看就要到春節,到那個時候上門求字的人才是絡繹不絕,所以你外公大都在12月就不愿動筆了,前兩天讓他幫我抄一抄佛經他都不樂意,還是我們小嘉漁有本事,不用說話,就能讓這老頭子再動筆。”
嘉漁笑笑,看著外公的字,遒勁有力。
宋老先生不單單是個一身官腔的退休政aa府官員,現在是書法界儒雅的老先生。
讓人尊崇。
老先生寫完了以后,對慕郗城道,“郗城,來寫幾個字。”
“怎么敢在外公面前班門弄斧?”
嘉漁說,“外公,你怎么不讓我寫幾個字,給你看看。”
“你寫得字不行,還差的太遠”
嘉漁撇嘴。
慕郗城摟著她說,“其實阿漁寫的也還不錯。”
“你不用安慰我。”
外公樂呵呵地笑,“小嘉漁,想要寫好字,要下大功夫才行,不能只聽郗城一個人的夸獎,別人的話也該多聽聽。”
她幫慕郗城卷了袖子,握著毛筆落筆,外公偶爾念叨什么,讓她覺得自己失寵了。
紀繁挽著嘉漁的手臂,摸摸外孫女的腦袋,“走,我們不跟他們玩兒了,外婆帶小嘉漁去個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秘密,到了就會知道。”
紀繁拍拍慕郗城的肩膀將嘉漁帶走,一邊走一邊看著對寫書法頗有興趣說,“你陪陪外婆,讓他們男孩子一起玩兒……”
男孩子?
額……
嘉漁看著正在客廳案機上寫書法的外公和慕郗城,怔了怔。
她突然,覺得她的外婆果然是越來越可愛了。
嘉漁握被紀繁握著手,離開前對宋正華說,“外公,你可別欺負郗城哥。”
宋正華不高興了,“丫頭,成別人家的,就開始胳膊肘向外拐,我可是要吃醋了。”
慕郗城失笑,將她最近用的腿傷藥噴霧裝進他太太的口袋里。“再疼了,就用藥。”
“嗯。”
嘉漁點頭。
挽著外婆的手臂,慢慢地向外走,偶爾單腳跳上一下,讓紀繁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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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別苑的藏書閣,嘉漁有小時候的記憶,她問紀繁,“外婆,這不是外公的藏寶室嗎?為什么要帶我到這里來。”
嘉漁沒有聽到紀繁的回應,只見她將別人千金難求的一副宋老先生的真跡隨意丟在地毯上,對外孫女抱怨,“外婆準備的好東西,給我們小嘉漁的,小嘉漁結婚,外婆不能什么都不給。”
“外婆,有你和外公的祝福我已經很滿意,更何況外公還送我一幅字呢。”
“那么寒酸的東西,他也送的出手。”
嘉漁:“……”
外婆不是自己剛說了‘千金難求’,怎么又寒酸了。
將找到的首飾盒放在藏書閣的桌面上,紀繁從抽屜里掏出眼鏡戴上后,一邊看一邊說,“這都是四年前我就開始給囡囡準備的,沒想到它們放了這么久。”
檀紫色的木質盒子,隨著盒子打開,嘉漁聽到外祖母對她說,“surprise!”
她斂著眸,淺淺一笑,就看到盒子里在紅色的織錦綢緞下托著的精致首飾是鳳冠。
古香古色的傳統頭飾,很美,很閃耀。
外婆說,“小嘉漁,這是外祖母出嫁的時候我媽媽送給我的,現在外祖母把她送給你。”
“這個太珍貴,我不能收。”
紀繁笑笑,連臉上的皺紋都是溫和的,她說,“我只有阿菱一個女兒,她大了以后,再不懂聽話讓我難過。相比你媽媽,外婆覺得我們小嘉漁更懂得什么是愛,你和郗城的婚姻外婆也更看重。這鳳冠是你別看它樣式古老,可是寄托著外婆所有的念想,外婆希望我們小嘉漁能幸福,也能和外婆一樣,將它再送給你的女兒,你的外孫女。”
紀繁做了一輩子衣服,量體裁衣,她說自己是裁縫。
從不說自己是服裝設計師。
以老太太的品牌設計出來的衣服參展獲獎,都是宋少卿代替她到秀場大秀后領獎。
年紀大了,沒了心思,就開始種種蔬菜養養花,和宋老爺子寫寫字,下下棋,日子慢悠悠的過。
避世隱居般的悠閑自得。
紀繁說,“外婆前兩年還是自己能動手的,想要幫我們小嘉漁設計漂亮的婚禮禮服,現在年紀大了一些,外婆只畫設計圖,細節的東西只能讓我的徒弟們來替我完成了。”
“外婆,你不用親自動手,只要您和外公快樂幸福,我就已經很滿足很滿足。”
紀繁帶著嘉漁坐下,只嘆氣說,“阿菱明明有囡囡這么好的孩子,是她不懂得珍惜,外婆會和我們囡囡一直在一起,把外婆家當囡囡的另一個家,如果在慕家不開心,隨時都能回來,陪你外公和我。”
“會的。”
嘉漁握緊紀繁的手,發現外婆的眼眶已經變得很紅。
“囡囡,你能回來,讓外婆已經很滿足。”
“是我的錯,這么久都沒能來看您和外公。”
紀繁搖頭,“孩子,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原因,我和你外公都明白。”
看得出外婆為了自己考慮不提宋菱,嘉漁想了想,問了句,“她現在的身體還好嗎?”
“那天在醫院住院,我去看了她一次,阿菱哮喘是老毛病了,她很感謝你那天能送她到醫院去。”
“那天,也有我一半的原因,我不該說話有意刺激她。”
“不用替她說話,外婆懂的。”將檀紫盒子放進嘉漁的懷里,她說,“她私自見你,你外公已經很生氣了,老頭子很多天都沒見她了,哎。還好你和郗城今天來,郗城還給他帶白蘭帝、龍舌蘭酒,把你外公哄得真好。”
“外婆,我們也有給你帶禮物。”
“我就說,你們還是跟我更親一點才對。”
嘉漁失笑。
中午的午餐,是紀繁親自著手,嘉漁幫忙打下手的成品。
餐廳里。
宋正華對慕郗城說,“郗城,你再陪我多喝幾杯。”
“好。”
紀繁瞪眼,佯怒道,“郗城,你別慣著他,讓他多喝酒。”
慕郗城陪宋正深喝酒,說,“外婆,外公開心,多喝一點不礙事。”
“來小嘉漁給我倒了,再給郗城。”
嘉漁照辦。
紀繁不高興了,“你們就全都慣著他吧。”
宋正深笑彎了眼睛,“小朋友就是比你懂事多了。懂怎么哄我開心。”
紀繁:“……”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