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驛站看著不大,可里頭修的回環(huán)彎繞,院子一直建到最深處。穆子卿牽著我往里頭走,走了好大一會兒才終于來到一處廂房處。
我欲言又止的看著穆子卿。
穆子卿無奈的撫了撫額:“你說吧。”
“我不太明白,這個驛站你經(jīng)常來嗎,為什么你看起來這么熟悉這個地方?”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補充論證,“剛剛國師大人明明沒有告訴你怎么走,也沒有給你安排住的地方,可是你卻自己知道。”
穆子卿已經(jīng)打開了廂房的門,一邊走進去一邊抽空回道:“我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對這里很熟悉,不用國師大人再給我安排。”
我點了點頭,還想問點什么,穆子卿已經(jīng)將我推到床上,拎過一旁的被子給我蓋上,將我捂的嚴嚴實實:“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明日里你睡起來,有什么想問的我一一都說給你聽,現(xiàn)在——”
穆子卿將我的被角掖嚴實:“閉上眼,睡覺。”
我聽話的閉上了眼。只是身體雖然困倦,可是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興奮尚在,哪有那么容易就睡著了。
更何況,我還有點微微的認床。
過了一會兒,屋里靜了下來,我偷偷的掀起左眼眼皮往外看,想看看穆子卿走了沒有,一睜開眼。穆子卿那張大號的臉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嚇的我趕緊鉆進了被子里。
穆子卿輕笑:“未兒睡不著?”
我老實的點了點頭:“可能有點認床,是睡不著。”
穆子卿褪去身上的長袍,只著一襲輕衣。長腿一跨便跨到了床上。
“你干嘛?”我防備的看著他,裹緊了被子,“我警告你哦,我可是個病人,你不能胡來的……”
穆子卿聞言卻看著我笑了笑:“未兒覺得我能做什么?未兒認床,總不該認我的懷抱吧,我只是想上來陪未兒一起睡,未兒那么緊想做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仍舊嘴硬:“誰說我緊張了,我明明沒有緊張。”
穆子卿又揉了揉的頭發(fā):“快睡覺吧,我陪著你一塊睡。”
說罷,他連我?guī)П蛔右粔K擁進了懷里:“這樣舒服嗎?”
我老臉微紅,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有穆子卿的懷抱就是不一樣,我沒有再失眠。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自從我回到文朝后宮里頭,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這次倒是安心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的不行。
我滿意的伸了個懶腰,然后發(fā)現(xiàn)穆子卿沒有在床上。
心里有些失落,其實我還是挺粘人的。
我擁著被子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屋內(nèi),屋里的擺設(shè)同平日里并沒有什么差別,同普通的屋里一樣,一張桌子幾把椅子,角落里精心侍弄了幾個盆栽,窗戶旁擺了一個長己,上頭放著幾本書。
“唉……”我有些無聊的嘆了口氣,正準備下床出去逛逛,穆子卿恰好推門進來。
“醒了?”穆子卿看我一眼,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砂鍋放到桌子上朝我走過來。“餓不餓,下來吃點東西吧。”
這還用他說!我跳下床奔到桌子旁坐下,看著砂鍋問:“這里頭是什么?”
真的好香,穆子卿剛一進來我就聞到了,這會離得更近了,香味更濃了些,直勾的我口水差點掉下來。
穆子卿本來往床邊走,可能是想要同我說說話,結(jié)果我一蹦三跳的直接跑了過來,穆子卿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身來。
“是老母雞湯,”穆子卿輕輕頜首,坐到我旁邊,“補氣養(yǎng)身的,你前幾日喝了那藥,我估摸著也該起作用了,可是在路上我沒辦法給你補身子,只好現(xiàn)在才給你喝。”
說著,他將砂鍋的蓋子拿下來,頓時一股濃濃的香味飄了出來,我咽了咽口水。
穆子卿好笑的看了看我:“真餓了?”
我點點頭,理直氣壯:“昨晚上我就沒吃東西。”土布嗎扛。
穆子卿搖了搖頭,沒有多說,拿過一旁的碗給我盛了一碗雞湯,然后遞給我。
湯很熱,呼呼的冒著熱氣,我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嘗了嘗味道。
尼瑪真是好喝啊。
一口雞湯下去,我的舌頭差點鮮掉,我咂了咂嘴巴看著穆子卿:“你做的?”
穆子卿眉頭一挑:“怎么?不好喝?”
我連忙搖頭,抱著一碗雞湯笑的得意:好喝,怎么會不好喝,尼瑪我收了穆子卿真的是賺到了啊,上的了廳堂下的了廚房,這樣的男人哪里找。
吃過飯,穆子卿叫人進來將東西收拾了,回來的時候我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穆子卿嘆了口氣,認命的坐過來:“有什么想問的,你問吧。”
我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shù):“你同北?皇帝認識?”
穆子卿點了點頭:“是認識,還有點交情。我年紀還小的時候在北?游學過,曾同他有過交集。后來我看中北?的一塊地方,想要來練兵養(yǎng)兵馬,北?皇帝幫我做了掩護。”
我笑著看他:“怪不得,當初二皇子和四皇子私養(yǎng)兵馬的事都能被查到一些眉目,卻獨獨查不到你的蛛絲馬跡,我差點就天真的以為,你沒有私養(yǎng)兵馬,一心一意的打算擁護皇帝呢。”
沒想到他卻是將兵馬養(yǎng)在了北?。誰能想到堂堂一個國家的皇帝,能愿意袒護穆子卿呢。
穆子卿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能一手策劃出一個逼宮爭權(quán)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那北?皇帝倒是對你不錯啊,”我想了想道,“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倒是不常見呢,可你昨天為了我威脅國師……”
穆子卿嗤笑一聲:“北?皇帝可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沒有好處的事他絕對不會干。那時候他才剛即位,根基不穩(wěn),北?前皇帝死了之后,國師一手遮天,即便后來他登上了龍座,可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傀儡,真正做主的還是國師。”
“國師?”我想起昨天那個溫雅的中年男人,“他看著并不像是……”
穆子卿看我一眼,突然摸了摸我的頭,神色正經(jīng)道:“真是蠢的可愛。”
尼瑪,勞資哪里蠢了!
我用殺人的眼光看著穆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