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門,砰地推開,新走馬上任的助理追到門口:“對不起總裁,這位小姐硬闖進來,我沒有及時攔住她,打擾到您工作,真的很抱歉,我已經通知了保安部……”
莫子淳放下鋼筆,從文件中擡頭,平靜地看著氣勢逼人的米小琪,吩咐道:“出去?!?
助理一怔,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趕緊把門關上,然後聯繫保安部不用派人上來。
“你和她說了什麼?”米小琪箭步來到辦公桌前。
“她?”莫子淳挑眉,心裡卻猜到這個她指的是誰。
優雅地朝後靠去,摘下眼鏡慢條斯理放進金邊眼鏡盒。
“你在裝傻?”雙手撐在冰涼平滑的黑色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
一股凌厲的氣勢鋪面而去,莫子淳不爲所動,擡眸直視她:“米小姐,這種問題也許你更應該去問另一位當事人?!?
“少來這套,”米小琪譏笑一聲,“和你打完電話,她整個人就變了,這事,你敢說和你沒關係?”
“這就是米小姐求人問事的態度?”莫子淳反脣相譏。
米小琪平復了一下情緒,說:“莫總,請問你究竟在電話裡和她說過些什麼?”
姣好的面龐微微發緊,雙頰因發怒染上絲絲粉紅。
莫子淳忽然間回想起那天夜裡,在酒吧門口見到她的樣子。
脣角一彎,慢吞吞站起身來,看了下腕錶,已經十一點多了。
米小琪被他突然的舉動弄懵了,狐疑的瞇瞇眼:“你想去哪?”
“現在是午餐時間?!狈€健的步伐在她面前停下來,身高的天然差距,迫使米小琪不得不昂頭看他,“米小姐不介意,可以留下來和我一起用餐。”
眉頭一皺,本能就要拒絕。
“如果你想知道那通電話的內容?!蹦哟狙a充道,看到她眼裡迅速凝聚的怒火,暗暗一笑。
轉身向門口走去,親手擰開門把,然後回頭看她:“米小姐,請。”
米小琪帶著一身寒氣越過他徑直出門,擦身而過的瞬間,莫子淳耳邊飄落下她冷冰冰的警告:“你最好說話算數?!?
下午兩點,公寓樓下駛入一輛黑色豪車,米小琪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電梯口走。
車窗緩緩降下:“米小姐?!?
米小琪背後一僵,冷著臉轉身,毫不掩飾對莫子淳的排斥與敵意。
“上次你把這個落在酒店了?!?
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從車窗裡遞出來。
他有臉提酒店!
想到那天在酒店宿醉醒來的經歷,米小琪的眼神冷得幾乎快能凍死人:“扔掉,被人碰過的東西,我不會要。”
說完,她利落轉身,馬尾在背後劃出一道凌厲弧線,快步走進入戶大堂。
莫子淳莞爾,眼神落在禮物盒上。
丟掉麼?
他搖搖頭,將盒子放在副駕,驅車離開了。
也許下次再碰面,她會改變主意。
回到公寓,門剛打開米小琪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來到臥室前,門已經從裡邊反鎖了,調頭進入廚房,酒架空空如也。
臥室裡,空掉的酒瓶凌亂地散落在單人沙發旁,裝著伏特加的透明酒杯倒影出溫沫離蒼白的面龐。
高純度烈酒一杯杯入口,喉嚨好像正被火灼燒,酒精麻痹了神經,也麻痹了那顆陣陣鈍痛的心臟。
門鎖傳來一聲咔嚓的碎響,溫沫離充耳不聞,一口飲盡了杯子裡的冰酒。
看著這樣的她,米小琪一陣心疼,走過去,搶走酒杯:“刑如風只是公差出國,不代表他不會回來,你現在這樣,是在做給誰看?”
睫毛輕輕顫了顫:“小琪,你不懂的?!?
如果不是傷透了心,不是決定要放棄,他不會故意隱瞞行程,連一句留言也不給她。
脣角無力地勾起,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喉嚨快要被撕裂,痛得她一張臉忍不住擰成一團。
米小琪不忍的挪開眼睛,這樣的她和三年前太像了,那段剛離開刑如風的日子,她也是這樣,像一具行屍走肉,每天每夜活在醉生夢死裡,誰勸誰說都不管用。
摔門出去,翻出邢天佑的號碼。
該死的又是關機!
她就不信那個男人真狠得下心,不管安娜的死活。
五分鐘後,魏明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告訴邢天佑,他的女人就要把自己作死了?!辈唤o魏明反應時間,米小琪掛掉電話。
沒頭沒尾的話語,卻讓魏明的心一下子慌了,沒有多想,火速和身在米國處理刑氏集團內部問題的邢天佑聯繫。
“你說什麼?”
米國紐約金融街現代化高端大廈頂層會議室,刑氏集團十二位高層主管詫異地看著豁然起身的男人。
“號碼是多少?!毙咸煊幽弥娫挼氖置偷厥站o,大步流星走出會議室。
“少爺有私事需要緊急處理,會議暫停?!泵貢k的秘書開啓公關模式,掛著禮貌的微笑,留下來善後。
空曠無人的走道上,落地窗外的陽光拖長了邢天佑的影子,他低垂著頭迅速撥通米小琪的電話,撥號的手指抑制不住的發抖。
“她怎麼樣了?”一接通,邢天佑甚至沒等米小琪說話,搶先問道,“什麼叫作死了?啊?她現在……”
‘咔嚓’,通話中斷。
邢天佑咒罵一聲,重新回撥過去,這時,一條彩信發送來過來。
那是一張公寓臥室的照片,拉上窗簾的昏暗空間裡,他的小狐貍趴在玻璃桌上,長髮遮面,腳下、手邊全是喝光的酒瓶。
該死的!她怎麼敢這樣作踐自己!
“少爺?!蹦忻貢鴱臅h室出來。
“給我定最早的航班回國!”邢天佑面色發緊,沒勇氣再看相片一眼,繼續撥打米小琪的電話。
秘書欲言又止:“可集團的工作需要您處理。”
“我讓你訂機票!現在就去!”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瞪來。
秘書頭皮一陣發麻,雖然不清楚國內發生了什麼,但在刑氏工作兩年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老闆這副模樣,不敢耽誤,立刻和紐約機場取得聯繫。
“嘟嘟嘟……”
電話始終處於無法接聽的狀態,邢天佑氣得一把將手機砸在地上,聲響巨大,想要離開會議室
的各高層主管不由自主的縮了回去。
“剛纔的會議記錄,借我看一下,我想覈對下細節。”
“刑總提出的針對非洲鑽石的開採計劃,你們覺得怎麼樣?”
……
衆人絕口不提門外正處於爆炸邊緣的男人,在座的個個是精英,誰敢在背後談論老闆的私事?
秘書小心的繞開地上的碎片。
“幾點的航班?”邢天佑煩躁的扯開領帶,襯衫領口嘣地外敞,露出了嵌在他古銅色肌膚上的性感鎖骨。
秘書抿了抿脣:“只有今晚十點的航班還有票。”
十點???
拳頭瞬間握緊,手背上青筋暴突。
“我要馬上起飛!”
“可是機場方面……”秘書試圖解釋。
邢天佑箭步衝到他身前,伸手一撈,幾乎把他整個人懸空拎起來了:“私人飛機呢?直升機呢?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現在、馬上去準備!明白嗎?”
“好……好的?!泵貢鴳饝鹁ぞc頭,重新得到自由,他連忙和國內、米國兩方聯繫,費了不小的力氣,終於得到起飛許可。
邢氏私人飛機空降紐約機場,邢天佑在保鏢的護送下沿VIP通道直達機艙。
“少爺,這是您的行李。”秘書恭敬遞上被他遺落在別墅的平板及兩隻電話,“行李箱已經運送上車,祝您一路順風?!?
一隻是私人電話,另一隻是他辦公用的。
邢天佑敷衍的點頭,將那隻接近兩天沒有開過機的手機打開,瞬間就遭受到了短信的狂轟亂炸,上千條記錄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
“天佑,你在哪裡?”
“我想和你談談今天的事情,看見後和我聯繫。”
“我找了你一天了,爲什麼不開機?”
……
這些短信是在昨天發送的,從每分鐘不間斷到每小時。
邢天佑一條一條看著,最後一條是四個小時前。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短短的十多個字,刺痛了邢天佑的眼睛。
他的小狐貍有多絕望,纔會以爲他……
喉嚨彷彿堵了一塊石頭,他怎麼會不要她?怎麼可能不要她!
飛機駛離跑道,迅速升空,十二小時後降落在C市機場,魏明從紐約得到消息,提前備車候在機場外。
“開車,去米小琪家。”上了車,邢天佑急切的吩咐道。
魏明一踩油門車速飆升到一百二十邁,餘光看見後視鏡裡面色發白的男人,安慰道:“我接到電話以後,就請保鏢去公寓附近守著,他們並沒有見到夫人和夫人的朋友出門,您不用太擔心?!?
“開快點?!毙咸煊硬幌肼犨@些,他只想馬上見到他的安娜。
汽車在街頭疾馳,一個乾淨利落的漂移穩穩停在公寓門口。
聽到樓下尖銳的剎車聲,米小琪起身去了陽臺,見邢天佑神色匆匆往入戶大堂走,心裡微鬆了一口氣。
“你的Mr,right終於來了?!彼龂@息著,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省的溫沫離,轉身走出房間,出門時,大牀上的白色被套裡,輕輕飄出一聲夢囈:“如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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