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一聽,這才仔細(xì)地端詳他。遠(yuǎn)看,他只是一身白衣,近看,才知他那一身長褂的料子很是精美,似乎是大戶人家才能穿得起的,而且細(xì)看之下,還能看見隱隱約約鑲嵌著的閃閃銀片。他的發(fā)髻也是端端正正地束起來,發(fā)帶是印有金龍暗紋的蜀錦,頭飾是一根翡翠玉針。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彰顯著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人要么是家財(cái)萬貫,要么就是高官重臣。就連他手中的玉骨扇都精美無比,扇面不是單調(diào)的一片白,而是灑金仿古的御用宣紙,而上面還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字。
那個字?
蕭容凝了凝神,那似乎是個“勝”字。
蕭容再次瞅了瞅眼前這個人,心想他白忙活那么多,把自己裝扮得如此光鮮亮麗,卻隨時(shí)隨地都揮著一把寫著“勝”字的玉骨扇。那么一個字,就立刻將他的儒雅氣質(zhì)全都抹滅掉了。
儒雅之士皆是溫文沉靜,而“勝”則暗示著爭強(qiáng)好勝之心,這分明一點(diǎn)都不配他的氣質(zhì)嘛。
他似乎是看出了蕭容眼中的鄙夷神色,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姑娘這是什么眼神?”
蕭容白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月眉跑開的方向,然后雙手抱胸對他說道:“好了,你究竟為何要跟蹤我,直說吧。”
他上前一步,“姑娘真的想知道?”
“你愛說不說,不說就讓開!”蕭容又白了他一眼,她現(xiàn)在只想立馬回到寧國邊境,可沒時(shí)間同他瞎扯。
蕭容不耐煩了,他卻又湊上來了。“姑娘別急啊,我追你到這么遠(yuǎn),不可能就這樣白白讓你走吧。”
蕭容冷笑著回頭,“那你想怎樣?”
他輕輕將玉骨扇收好,然后一臉坦然地說道:“我是來抓你的。”
蕭容雙目一緊,迅速捻起飛針向他射過去。卻不料每一針都被他輕易躲過。
“姑娘,這毒雖對我無用,但是扎在身上還是會疼的。”他接住了最后一根銀針,在指腹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而且姑娘出針的速度太慢了,一看就是沒練過針法的人。”
蕭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一步。對他吼道:“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他收起毒針。抖了抖眉,“姑娘,我無心傷你,只不過是受人所托。而這個人,你很快就會見到了。”
這句話剛落音,蕭容便覺眼前白影一閃。“不錯先生”又再次瞬移到了她的眼前。只是這一次,蕭容已經(jīng)來不及震驚,因?yàn)樗鹬秆讣驳匾稽c(diǎn)。封住了蕭容的穴道。
“嗯,看來還是得用這樣粗魯?shù)霓k法才行。”他輕笑著嘆息,然后伸手?jǐn)堊∈捜莸募纭?
蕭容緊咬著牙,暗暗使勁想要提起內(nèi)力。
“別白費(fèi)力氣了,你沖不開這穴道的。”他懶懶地說著,然后對著樹林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便奔出一匹馬來。
蕭容這才嘗到了最不雅的騎馬方式,她是橫著伏在馬背上的,弓著腰,頭腳朝下,這姿勢還真是令她難受。也只有到了這個時(shí)候,她才知道之前穆卿和孟逍對她是多么的好,至少不會給她這樣一個難看的姿勢。之前她的發(fā)絲是往后飄,那樣還有一點(diǎn)瀟灑與美感,如今這個姿勢,就與美感不沾邊兒了。
馬兒開始飛奔起來,蕭容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是在朝著哪個方向跑。如今她只希望月眉能聽她的話,回去找林驍,不要再攪合進(jìn)這場混亂的癡怨之中。
蕭容在腦海里快速地思索著究竟誰會想要劫持她,可思索了大半天,終究還是將一切矛頭都對準(zhǔn)了寧國。
果不其然,她被帶到了軒轅皇都。
等到穴道自行解開時(shí),“不錯先生”已經(jīng)不知去向,而她,也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了起來。這樣的綁法,讓她想起了之前軒轅鴻被逮住的時(shí)候,他不僅被穆卿五花大綁,還被周陽踩在腳下。
這樣一想,她的待遇似乎也不算那么差了。
不多時(shí),走進(jìn)來一個身披戰(zhàn)甲的女子,她見到蕭容之后,便對著一旁的人問道:“這就是國師帶來的人?”
蕭容心中一涼,原來那個人是國師?可是她分明見過國師的雕像,和那“不錯先生”的長相差得遠(yuǎn)了啊。
正在蕭容疑惑的時(shí)候,那身披戰(zhàn)甲的女子走上前來,狠狠地瞪了蕭容一眼,帶著無盡的恨意。
蕭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這樣的眼神,簡直和大帥府內(nèi)的那些女人如出一轍。不同的是,大帥府內(nèi)的姬妾皆是端莊艷麗,而眼前這女子,卻是一身戰(zhàn)甲。
“哼,把她吊在城門口,我就要讓他好好看看!”
良久的打量之后,她居然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這讓方才還覺得自己待遇不錯的蕭容頓時(shí)傻了眼。
眼看著就要被抬出去吊在城門口了,蕭容連忙開口求饒,“將軍大人……哦不,女將軍大人,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我一介良民,怎么會得罪到女將軍大人呢?”
那女子開始疑惑起來。
蕭容立馬繼續(xù)說道:“女將軍大人,你們一定弄錯了,一定是抓錯了!”
那女子沉思了一陣,就在蕭容以為她會相信的時(shí)候,她橫了橫眼,道:“有沒有弄錯,先把你吊上去了再說!”
蕭容頓時(shí)覺得全身都無力了。
正在此時(shí),傳來了另一個聲音:“小公主,何必這么急躁呢?”
蕭容循聲望去,一抹粉紫映入眼簾。她驚了一下,因?yàn)檠矍斑@個人和那雕像上的人一模一樣,而不同的是,他比雕像更妖媚。
看來他才是國師。蕭容這樣想著,然后又轉(zhuǎn)過臉來,仔細(xì)打量了這女將軍一番,國師喚她小公主,莫非。她就寧國公主軒轅惜夢?
那如此一來,方才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眼光也就能夠得到解釋了。
蕭容微垂下頭,想靜觀其變。
軒轅惜夢見到國師,立刻收斂起陰沉的神色,走上前拉住國師的手,道:“國師大人。人都抓來了,我該怎么處置?”
國師走上來,端詳了蕭容一番,柔笑道:“小公主,她就是我們的籌碼,有了她。你才能如愿地活捉穆大帥。你這樣貿(mào)然地將她吊在城門口,她若是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日曬。咽了氣,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蕭容靜靜地聽著,一方面震驚于國師那柔美的音色,一方面又為穆卿擔(dān)憂著。她最不愿發(fā)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和南宮容兒沒有一絲的聯(lián)系。甚至希望穆卿能如同以前那般痛恨著她。
軒轅惜夢同意了國師的話,將蕭容交予國師看管,然后就匆匆地離去了。
蕭容一直垂著頭。不愿去看國師。可軒轅惜夢一走,國師就歪歪倒倒地坐下來,然后捂著肩胛處開始低吟。
蕭容聽著這聲音,國師似乎很痛苦。
“你……受傷了?”蕭容輕聲問。
國師抬起略顯蒼白的臉,然后微微點(diǎn)頭,“不錯。”
蕭容愣住了,不知該如何繼續(xù)搭話。因?yàn)檫@個國師的確是妖嬈得令她自慚形穢。要說女性之柔美,蕭容是比較欣賞夏如瓔的,那種清麗溫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溫柔的水。她本是江湖人士,習(xí)慣了打打殺殺,不像夏如瓔那般溫柔,她倒也也不覺得太過自責(zé)。而眼前這個人,是個男人,卻都能如此柔媚,她實(shí)在是有些慚愧了。
蕭容沉默不語,國師卻又開口了,柔柔的聲音中還帶著幾絲羸弱:“你知道你為何被抓嗎?”
蕭容又如何會不知?她沉了沉嗓子,“還能為何?不就是你們想借以脅迫穆卿嗎?”
蕭容沒想過,自己還能有這樣的能耐,雖然是冒著南宮容兒的名。可是她更沒想到的是,國師居然否定了她這個回答。
“只是脅迫,那就大錯特錯了。”國師輕搖頭,“抓你不是我一人的主意,你的作用,遠(yuǎn)在脅迫之外。”
蕭容蹙了蹙眉,除了能冒充南宮容兒博取穆卿的疼愛,她還能有什么作用?蕭容正欲開口相問,卻不料又走出一個人來。
“師兄,你話多的毛病還是沒改。”白衣男子走出來,將一塊方巾遞給國師,“還不擦擦?嘴角都流血了。”
蕭容看著這個人,頓時(shí)就來氣了,因?yàn)檫@就是那個劫持她來到這兒的“不錯先生”。他叫國師師兄?他果然也是寧國的人。
“喂!”蕭容喊了一聲,因?yàn)樗龑?shí)在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又總不能真的叫他“不錯先生”。
聽到蕭容的不悅的喊叫,他回過頭來,“嗓門兒還挺大啊?我還真不明白了,這個女人真的是穆卿的寵妾嗎?為何是這副樣子?”
蕭容頓時(shí)語塞。這副樣子,是什么樣子?她現(xiàn)在對自己的定位越來越不明晰了。
“這副樣子怎么啦?至少我是光明磊落的!不像有些人,在暗中施蠱下毒!”蕭容說罷,憤恨地將臉側(cè)開。
國師輕擦著嘴角,聽到這句話,開口道:“你知道得還挺多啊。”
蕭容得意一笑,正欲開口繼續(xù)嘲諷,卻不料“不錯先生”突然伸出手打住他們的談話,“慢著,你說你光明磊落?”
看著“不錯先生”一副欲吐之而后快的神情,蕭容倒吸了一口氣,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干過什么缺德事兒,可她還沒想起來,便被“不錯先生”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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