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記得有個人強搶了我的馬,還額外紮了我一針呢。這樣也叫光明磊落?”他皺著眉,似乎在說著極恨極惡之事。
蕭容瞥了他一眼,然後道:“我也說了要給你銀兩的,是你自己無恥下流!”
蕭容說完這話,“不錯先生”還沒惱,國師卻驚訝了。
“莫非師弟想通了?願意對其他女人上心了?”國師意味深長地說著,然後看向蕭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該考慮不殺這個女人呢?”
蕭容心中一涼,原來他們真的打算殺了她。
不待國師繼續言說,“不錯先生”便憤然地打斷了他,“師兄,我可不是來和你開這些玩笑的!”
蕭容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不錯先生”還真是個怪人,總會在良久的溫潤之後,突然爆發出一陣莫名的怒氣,如同上次他厲聲地問那些銀針是從哪兒得來的一樣。這次也是,方纔明明他和國師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甚歡,可他又冷不丁地來一句這樣的話,讓整個場面頓時都凝重了。
“師弟,我不是在開玩笑。”國師卻還是不肯停下來。
蕭容細細聽著,想從這裡面聽出什麼門道來,因爲這件事彷彿可以改變她被殺的命運。
可是“不錯先生”卻再不肯說一句話,他皺了皺眉,然後猛然對著蕭容將袖一揮。蕭容只覺頭昏眼花,然後便沒了知覺。
“師兄,你真該改改你話多的毛病了。”他回過頭來不悅地說道。
國師笑著搖搖頭,然後起身來向昏迷的蕭容走過去,“我話不多。只是說中了師弟的心事罷了。”
“不錯先生”羞惱地瞪了國師一眼,然後正色道:“師父已經託話給我,說這件事過去以後,你必須回去,不能再拖了。”
“師父?”國師輕笑著,“其實前不久。師父來找了我。”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那師父最近可好?”
國師依舊輕笑,只是這次卻帶上了嘲諷的意味,“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人,如何能好?”
“不錯先生”愣了一下,雙眼微瞇起來。閃出兇光,“你這是對師父不敬!”
“師弟。你也要重蹈這覆轍嗎?我……我真不忍心看著你這樣。”國師眉頭微皺地轉過臉來,滿是憂慮,“有的有緣無分,有的有份無緣,緣分不能兩全,皆是不能修成正果的。你又何苦逼迫自己,害了別人?”
他冷笑,“說我的時候頭頭是道。你自己的事呢?軒轅鴻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對這兒還有什麼眷念?”
國師黯然垂眸。
“莫非……”他皺了皺眉,“莫非你又和他的兒子搞上了?”
他說罷,便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
國師輕嘆,“師兄,你說得對,我是執念,你是癡怨,皆是逃不出來的人……”
“不錯先生”一聽,鄙夷地哼了一聲,“我和你可不一樣!”
國師伸出手撫了撫蕭容白滑的臉頰,臉上溢出欽羨之情,“這張臉可真好,若是我能長這樣,該多好?”
“師兄!”他似乎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國師凝了凝眸,輕柔的聲音顯得十分蒼涼,“等這件事過去了,我會回到師父身邊的。”
聽到這兒,“不錯先生”的神色才稍稍寬慰了,“如此甚好。”他說罷,又指向蕭容,“還有,這個女人,可不可以不殺她?”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留著她還有用。”
“這麼如花似玉,其實我也下不了手。”國師低聲說著,“她可以不死,但決不能再回到穆大帥身邊了。”
“這個我自有分寸,你只需留著她的命就行了。”他說罷,轉身走開,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我且再信你一次,如果到時候你依然執迷不悟,要留下來,那就休怪我拿軒轅騁開刀!”
國師看了看飄然而去的他,再次捂住肩胛處,輕咳了兩聲。
血再次溢出脣角,他用方巾擦了擦,月白色的方巾上開出一團團妖冶的曼珠沙華。
北國和寧國再戰之日,軒轅惜夢滿心歡喜地披甲上陣,只爲見一見她日思夜想的人。
兩軍交鋒之前,她駕著馬兒走到中央,對著北國大軍喊道:“寧國軒轅惜夢,前來迎戰!”
她喊著,心裡卻已經在發抖,終於,一個身披明光金甲的人驅著馬兒走了出來,她看到了,那就是穆卿。
“寧國已經沒有將才了嗎?要派一個女人出來迎戰?”穆卿說著,清朗的聲音,鄙夷的語氣。
軒轅惜夢卻也不惱,她直盯盯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穆卿,恍然有些失神。
直到穆卿再次出言譏諷:“前些日子不是有大批的兵馬涌入軒轅皇城嗎?如今怎麼只剩這些?”
軒轅惜夢傲然地揚了揚腮,又上前了幾步,“對付你們,這些兵馬足矣。”她說罷,望了望穆卿身後,又道,“穆大帥帶來的人馬也不多啊!”
穆卿輕笑,“那是因爲對付你,這些足矣。”
這樣的話,對軒轅惜夢來說,卻像是俏皮的情話。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馬將北國大軍打得落花流水,然後擒住穆卿,將他帶回她的公主府,永生永世不再讓他離開。
兩軍交鋒前,皆有大將先較量一番的慣例。軒轅惜夢本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和穆卿有更近的接觸,可是當她拔出寶刀的時候,迎上來的卻不是穆卿。
看著穆卿駕著馬兒漸行漸遠,軒轅惜夢又急又怒。而眼前這個武將又太纏人,她連多看穆卿一眼的閒暇都沒有。
“我不想打女人,但是你們寧國卻只有女人,既然上了戰場,我就絕不會手下留情!”周陽說著。揮刀向軒轅惜夢砍去。
軒轅惜夢眼神還恍惚著,好幾次都險些被周陽砍傷,直到穆卿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她才真的回過神來。可是如今周陽已經佔了上風,她只得任由著被他壓著砍。
幾個回合下來,軒轅惜夢終是不支。連連往後退,還差點從馬背上翻下來。
見到軒轅惜夢策馬往回跑,周陽也並不立刻追擊,而是立在中央高舉起大刀,和身後的北國將士一同大呼。
不一會兒,寧國便派了另一位大將上前來。他身著金黃色戰甲,一臉傲然。
周陽將大刀往肩上一扛。笑道:“終於不是女人了,那就可以好好地殺一場了!”
周陽說罷,駕著馬兒向那金甲大將衝過去,那金甲大將卻紋絲不動,只是怒瞪著迎面而來的周陽。周陽心想,這寧國怎麼都是些渣貨?既然如此那就一刀將他解決了。
周陽揮刀而上。一下子砍到那個金甲大將的身上。周陽只聽得哐噹一聲,手中的大刀便被那金甲硬生生地彈了回來,刀身發出一陣嗡鳴。周陽握刀的手掌都跟著震麻了。
怪不得他如此鎮定,原來是他身上的金甲有著刀槍不入的功效。周陽強行穩住嗡鳴的大刀,低笑一聲,“那看看這一招!”
他身上穿著金甲,但脖子是裸露的,總不可能也刀槍不入吧。周陽這樣想著,橫刀向他掃過去,這次那個人算是急了,連忙撤身躲過這一刀。
又是一聲嗡鳴,因爲刀再次落到了他的金甲上。
雖然還是沒砍到他,但是周陽卻笑了起來,因爲他已經抓住對方的弱點了。可正在這時,周陽對上了那金甲大將的雙眼,頓時一陣目眩,全身也跟著僵了一下,難以動彈。
那雙眼睛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能將人的意識定住。又似乎能穿透有形的身體,徑直抵達魂魄最深處,強烈地刺激到人心最柔軟,最怯懦的那一點,然後將其震懾住,讓人無法動彈,無法逃離,只得任其宰割。
這是周陽作爲少將之後的第一次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是那麼令他迷茫,令他無措。
周陽之所以能回過神來,是因爲胸口傳來了一陣錐痛。他緩緩低下頭去,一把長劍已經刺入了他的心口。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周陽張了張嘴,卻叫不出聲來。
方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至今都還是沒弄清楚。一向豪爽的他,認爲只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與人相拼殺才能實現他這一生的價值,因爲這纔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可如今卻要這般莫名其妙地死去,他憤恨,他不甘,卻又無奈。
長劍繼續深入他的胸膛,他被迫著無力地向後退。身下的馬兒卻似乎領會不到主人的意願,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周陽恍然地望著眼前這個人,他的雙眼依舊是那麼懾人,可週陽卻從裡面看出了些許端倪。可是看出了又怎樣?他已經快死了。
冰冷而尖銳的長劍終於刺穿了他,周陽其實是想往後退的,可身下的馬兒卻像個木頭一樣,紋絲不動。
他在想,若是白影還在,它一定不會任由著這長劍步步緊逼地刺穿他。可惜白影已經不在了,爲了他而葬身食人鴉的口中了。
周陽終於因穩不住身體而翻下了馬,卻聽到了馬蹄達達而來的聲音。恍惚間,他覺得那是白影來救他了。
其實哪兒會是白影,是穆卿見狀衝回來了。
那金甲大將見到衝過來的穆卿,立馬抽回長劍,向穆卿刺過去。
穆卿側身閃過,然後轉到了金甲將士的身後。金甲將士急了,收回長劍反刺過去,卻還是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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