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眼神,她不想面對之后的血腥。
盡管她覺得關子看起來要比上一次更加不易接近,讓人更加覺得不安,可她還是想要賭一賭,堵他吃軟不吃硬,堵他心里還有那么一點良知。
根據上一次關子綁架她的意圖,明顯是對她有好感的,純粹的男人對女人的渴望,方爾想憑借著一點,戳中關子的軟肋,雖然聽起來有些可恥又可笑,可是她別無他法。
可注意到她眼里的神情,關子只稍愣片刻,便伸手過來拉她,方爾條件反射的往后面一躲,關子沒碰到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著方爾的眼神陰鷙而兇狠。
方爾心里猛地一跳,暗自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關子或許只是需要一個女人,而不是她方爾。心里少了幾分依靠,自然就心虛了。方爾知道自己惹怒了他,情不自禁的往后面退了退。
“你是需要錢嗎?”方爾問。
關子肯定是為了錢,才綁架她,又為了泄憤,干脆販賣她的器官。她要是愿意給錢,一切都好說,只是她想得太單純。
關子看著她,眉頭緊蹙,不作回答,只是追上來要去捉她的手,剛剛躲過只是僥幸,這一次,方爾根本不帶懸念的被捉住了左手,她下意識的掙扎,可被關子掃了一眼之后,又默默地收了陣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
出門之前,方爾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她心里浮現著之前對自己后果的猜測,渾身一個冷顫,站了嘴要同關子商量,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她看不見他的手勢。
下樓,出門,進車,方爾盡量保持著自己頭腦的清新,可終究是被蒙上了雙眼,心里又一直惶惶的,哪里還能記得準方位。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被人蒙著眼睛帶出來,一路上似乎沒有遇到過任何人,像是這一方角落是專門留給他們殺人放火似的。
進了車,方爾才感覺到空間里的第三個人的氣息。
“怎么這么慢?”那人不耐的問道。
不知道關子沖他表達了什么,那人又嘿嘿笑了兩聲,空氣中有打火機點上火的聲音,那男人又說:“那你這動作還真是快的,不過也太猴急了,這丫頭跟豆芽似的身材,街上隨便找個小姐都方便,再說留下痕跡了,老板那邊也不好交代。”
方爾聽到“小姐”兩個字的時候,眉心猛地一跳,恨不得一腳踹在前面駕駛座上的人,耳朵急的通紅,卻又不敢踹,恨的牙癢癢。
估計是關子比劃了些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出來,方爾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心里卻是真的覺得惡心,惡心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人說自己身材像豆芽!蘋果和菠蘿是什么區別。
車開出去不過五分鐘,方爾就沉不住氣了,多一分鐘,她就多一分遭遇危險的可能。
“大哥。”方爾聲音清脆,響在車廂中。
車里面靜默了幾秒,駕駛座上的人開口,卻是對關子說的,估計也是謹慎起見。
“你看看她是怎么了?”
方爾眼前蒙了一層黑布,可還是能看影影綽綽的看到關子的影子,她轉過臉去,“看著”關子。
“你能不能幫我把眼上這布給掀了?”
方爾沒有感受到關子的回答,估計著這事多半是泡湯了,正沮喪呢,又聽見前面那個人說:“你想干什么?沒給你直接丟后備箱算是便宜你了,還提條件。”
方爾頓也不頓,直接解釋道:“我有話想給關子說。”
她話出突然,加之之前關子故意誤導他,那人倒是愣了一會,估計是在看關子的臉色,又開口道:“想說就說唄。”
“我看不見他說話。”方爾接嘴。
“我告訴你就行了,話哪兒那么多,叨逼叨的。”
她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可不曾想下一秒眼前的布就被人揭開了,好在車內的光線比較暗,她很快就適應過來了。
一種重新獲得自由的感覺,方爾虛著眼睛,看著滑落的黑布,余光觸及到坐在自己隔壁的關子,方爾不動聲色的縮了縮身子。
駕駛座上那人罵關子:“干什么呢,老板的話是記不住還是怎么的,到時候出了事兒我可不給你擋著,就一個女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費心的,別給我……”
他話音漸漸收住,只是臉色還是不怎么好,方爾看見關子瞪了那個人一眼,也不說是瞪,只是淡淡的瞟過去一眼,卻讓那人收住了話,只是臉色還是不怎么好。
方爾趁機看了一眼窗外,還是很陌生的街道。許是她平時活動的范圍就那么幾條街,所以對這些路都不熟悉,這會兒卻犯了愁,就是她找到時機打了電話出去,也不能報告給林森自己究竟在哪兒啊。
回過神來,關子正以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方爾瞬的反應過來他是在等著自己問他的話、可她實在是沒什么話可說的,之前那句不過是為了能把自己腦袋上的黑布條摘了,此時腦子一激,一句話不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我的內衣穿過了,改天送你一套新的吧。”
駕駛座上的人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后座倆人的眼神曖昧極了。
關子似乎也沒有想到方爾會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一時間愣愣的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只有方爾故作鎮定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話已經說出口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后面瞎編,可內衣這種字眼實在是太過私密的話題,她前一次失言說出了口,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話到了嘴邊,她改了口:“嫂嫂還好吧?”
這個嫂嫂,她說的是上次在那條巷子里面老張的老婆,什么好不好的,她不過是信口胡說,方才事出突然,她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還沒有時機說出口。
她這個問題倒是把關子難住了,看著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沒有打手勢,整個過程都在用眼神溝通。
這時候,方爾看了前面的人一眼,稍稍往關子身邊坐進了些,一臉小心翼翼:“我錯了。”
關子更加是滿頭霧水了,看著她的眼神灰蒙蒙的。
“我真的錯了,”方爾癟嘴,聲音壓得更低了,“我不該那么任性,就因為一枚鉆戒就和你鬧分手,你不要鬧了好不好,”說完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翹了翹嘴角,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雖然她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可車廂內的空間那么小,她就算是用再小的聲音,前面的人也是能聽見一個大概的。
那人明顯是被方爾的言論驚駭到了,猛地一腳踩下了剎車,回頭看著關子,一雙眼珠子像是要瞪出眼眶。
“你和這個女的是男女朋友關系?”
方爾不說話,委屈巴巴的看著他,關子這時候已經回味過來方爾的心思,看著她的眼神深沉莫辯,不點頭也不搖頭。
前面那人看了看方爾又看了看關子,眼珠子瞪得比剛才還嚇人:“不是吧,搞了就算了,你還和人扯上……呸!你別說這真是你的女朋友?”
方爾眼睛里波光粼粼的看著關子,那模樣倒還是真像被拋棄了的小女友。
恰好在這檔口,關子表態了。他深深的看了方爾一眼,又看了那人一眼,搖頭。
方爾的眼淚一秒就滾了出來。
“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我們這么久的感情是你說散就散的嗎?”她哽咽著,“要是你真的不想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用不著用這種下三段的手段!”
她說的脖子都在隱隱發紅,說話不怎么擲地有聲,可卻是撼動著人的心。
她先前就發現,這個男人似乎是有些忌憚關子,可又不是真的服氣,因此必定會因為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吵架到臉紅脖子粗,她現在就在挑出這個契機,讓這場火焰燃燒的更加熊熊大火。
方爾的眼淚開始一顆一顆的砸落在腿上,時不時的抽泣著發出聲音,關子似是終于耐不住性子,伸手不斷在比劃著說著些什么。
手語本來就是比較難以理解的,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候,一個性子比較急躁的人身上。關子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明顯是有了惱羞成怒的趨勢。
前座那人坐不住了。
“感情你就是在糊弄少東家?我說關子,雖然你身份在這兒,可少東家說話哪有說一是二的時候,我看你就是活膩了,上一次出了那種事本想著你是戴罪立功,呵,這功是立的好,張眼界了我也是。”
方爾聽著這話隱隱有些不對勁,可害怕自己醞釀出來的悲傷情緒被思考打擾,就仍繼續一本正經的傷心,難過。
可那人終究是有些腦子的,覺得自己是信了方爾的片面之詞,轉過頭來看著方爾眼神簡直驚悚。
“喲,小妞膽子夠大的,就這么胡說八道不怕閃了舌頭?”
方爾嚇得眉心一跳,伸手指了放在關子腳邊的包,“我沒有撒謊,你看他的包里面還有我的內衣褲,我們是前幾天打算去稻城亞丁的,可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就有了現在這一出,”說著她看向駕駛座上的人,“我只是想好好的過了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