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灑了進來,因為角度的問題,正好是從林小雅的斜面直劈在她的腦門上,像是一道圣光似的。
睡夢中的林小雅像是感覺到外界的環(huán)境對自己造成的干擾,伸手在額頭上撓了撓,過了足足有十分鐘,她才睜開眼,揉了揉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感受到劈在自己腦門上的那道圣光,她嗖的一下就把被子拉過了頭頂,翻了個身,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可這一覺,再怎么都睡不著了。
她理智稍微一回來,腦海里就稍稍想起了什么,像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似的。她抓了抓胸口的睡衣,皺眉。
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不過是什么夢讓她給忘了,夢里面的內容好像是挺重要的,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鉆牛角尖的人,想不起來,干脆就不去想了,眼皮一掀,打算再次陷入睡夢中,房門就被敲響了。
一天之中最想睡覺的時候,就是早晨了。林小雅現(xiàn)在恨不得能把門外那人給掐死,要是她每一次這么想的時候都付出行動了的話,估計石連杰已經死了不下三百次了。
他敲門的時候特別主動節(jié)奏感,像是在和門里面的人對暗號似的,一陣又一陣的,源源不斷,還間雜著石連杰柔軟好聽的嗓音。
可這平時能夠完全圈粉聲控的嗓子,此時落在林小雅耳朵里面,就像是在念緊箍咒似的,而她就是那孫悟空,惱的她齜牙咧嘴的。
林小雅蒙著被子都能感受到這磨人的聲音,眉頭皺的快要能夾死蒼蠅,頭皮一陣發(fā)麻,在心里默默發(fā)誓,要是石連杰再敢敲,她就直接沖出去把人給胖揍三頓!
“小雅,起床了,都快十點了。”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敲打著林小雅最后一根名為忍耐的神經,只聽得‘嘭’的一聲,呀,崩斷了。
林小雅掀開被子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由分手的沖到門邊,拉開門把,兇神惡煞的看著外面的人:“咱們能不能不要這么折磨人?好好睡個覺行嗎?我說石頭你一大清早的折騰些什么呢?大清早的不睡覺搞事情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呸!”林小雅有些激動,“你以為你是小鳥?你丫明明就是一害蟲,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嗎?咱們就算是看不清事實眼神不好,也不能這么自暴自棄的吧?回去睡,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石連杰木木的看著林小雅,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小鳥這個詞語在男人眼里是什么意思。
“還不快滾?”林小雅氣勢洶洶。
“早飯都做好了,是你愛吃的蛋餃還有……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他從原地彈開兩步遠,神色緊張的看著現(xiàn)在戰(zhàn)斗力驟升的林小雅。
林小雅氣的雙頰通紅,撲上去就要扯石連杰的耳朵,哪曉得腳上一滑,直接給摔進人懷里了。
許是人在危難時刻的本能,抓住身邊的東西,于是她也死死的勾著石連杰的脖子,兩人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一起,姿勢惹火。
感受到另外一個人火熱的心跳,林小雅一瞬間有點蒙,臉上的熱氣卻開始蒸騰。
兩人之間的時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大眼瞪小眼的,就在石連杰想著要不要趁此機會偷個香吻的罅隙,一道稚嫩的聲線響了起來。
“還親不親?不親我可要出來了啊。”聲音響起來的瞬間,兩人觸電般的彈開。
小大人般的口吻從一個身量只到林小雅腰間的小孩嘴里說出來,莫名的好笑,可她現(xiàn)在卻笑不出來。
小胖大喇喇的從他房間走了出去,一臉嫌棄的看著兩人:“大清早的就給我看這么限制級的畫面,簡直就是在污染祖國的花骨朵。”是嫩芽,林小雅在心里面補了一句。
看著他下樓的小身板,林小雅忍不住的問道:“你說他知道什么叫限制級畫面嗎?”
人小鬼大,個小不點居然還知道怎么嗆聲,從最近兩個月來看,她覺得小胖越來越成熟的,特別是說話的方面,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早熟嗎?
“……”石連杰直接恍若未聞般的從她身邊走過,華麗麗的挺著腰板下樓。他實在是不想和一個,在他面前毫不忌諱談小鳥的人,討論另外一個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限制級畫面這件事。
……
“明天是你的生日,想去哪里玩?”石連杰的視線落在林小雅的身上,目光柔軟的能浸出來水,幾縷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落在她的頭上,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此時呈現(xiàn)出一種栗色。
林小雅的視線從書本上挪到他的臉上,目光又片刻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話里面的意思一樣。
“去年是九寨溝,今年……我能出國嗎?”
石連杰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拒絕了:“不行,出國太倉促了,時間上來不及,你自己挑一個國內的地方吧。”
林小雅撅了撅嘴,瞪了石連杰一眼,話雖然沒說出口,可眼里面不爽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明明就是你丫讓我選的,選了又告訴我不行,你這不是在搞事情嗎?
石連杰無奈的笑了笑:“真不是我不愿意,出國不像是在國內這么方便,你英語四級過了嗎?出門怎么和人交流啊?”
“我可以去日本啊!”林小雅理智氣壯的吼出聲,下一秒就打臉了。她聽不懂英文,難道還能懂日語?
“去日本旅行,基本要用的也都是英語,你這樣的出去,就相當于一個文盲,到時候走丟了咋辦?報警都不知道怎么說。”石連杰特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別說是在國外,就是在國內。就前年吧,那家伙居然就給走丟了,在語言溝通全然沒有障礙的情況下,他最后居然是在派出所把人給領回來的。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事實,林小雅還是撅了撅嘴,不高興了:“這不是還有你嘛。”
“……那明年吧,明年我早一點安排。”
因為失憶的關系,林小雅對中國的省份都不是很熟悉,雖然不至于像是一個幾歲的奶娃娃,但認知度也基本靠地圖。石連杰本著讓她熟悉祖國的大好河山為名,這幾年在她生日的時候都會帶她出去玩,可小丫頭片子有時候也會不滿足的,嚷嚷著平時也想出去浪,都被石連杰一句怕她跟野男人跑了的理由給斷了念想。
林小雅攤開已經用了三年的地圖,在上面和小胖玩游戲。小胖說一個地名,然后她把它找出來。
小胖兩顆黑黝黝的眸子一轉,視線在地圖上打了一個圈:“白城。”
白城……白城……
這個地名在林小雅腦子里來回響了好幾次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種陌生的感情似的。
兩人都注意到她的狀態(tài),石連杰皺眉,扶住她的肩搖她的身子:“怎么了?”
林小雅晃了晃腦袋,扯出來一個笑容:“沒什么,就是剛剛腦子有些不舒服。”
因為三年前的意外,她腦子經常會間斷的疼,石連杰早已經習以為常,也沒有多想,把醫(yī)生給她開的止疼片找出來,讓她吃了兩粒。
等情況好轉一下,石連杰看著地圖上那一小塊地方,突然皺了皺眉:“要不然咱們還是出國吧。”
林小雅精神一下就起來了:“出國?好呀好呀,你不許反悔!”
高興完了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時間太倉促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要出國了?唉,男人心海底針,我真的是看不懂啊。”
小胖在旁邊瞅了一眼故作姿態(tài)的林小雅,鼓了鼓腮幫子:“你戲演的太假了,這個過渡找的我都尷尬了。”
林小雅雙手托腮,瞪了小胖一眼:“要你管!”說完眼神又轉回石連杰身上,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了,“那我想去巴厘島誒,那里的天空好藍好漂亮的,水也美。”
說著,她臉上漾起一種向往的神情,眼里都淬起星光來。石連杰笑,相對于之前的反對和猶豫,這一次倒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林小雅高興的差點沒從位置上直接給捧起來,摟著石連杰的臉,照著上面就親了一口。
她親完,石連杰還沒尷尬,自己就尷尬了,她解決尷尬的方法即使扭頭朝著小胖臉上也親了一口,親完還砸吧砸吧嘴:“嗯,石頭你老了,口感沒有小胖的好。”
聽了這話,本來還在使勁搓自己臉上的口水印子的小胖立馬得意的朝石連杰拋出去個眼神,得意的不行。只有石連杰一個人,看著林小雅的眼神泛著幽幽的光,心里琢磨著些什么事。
就在一切都打定主意的時候,小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猛地一拍桌子,一雙眼睛瞪得渾圓看著林小雅:“那你旅游去了誰給我寫……”他的話及時剎住了,縮著膽子瞅了一眼石連杰,用眼神示意林小雅。
“你在說什么?”林小雅一臉迷茫的看著小胖,心里的算盤卻打的賊精。哈哈哈,這時間劃得真好,她一點都不想些小學生的暑假生活好嗎?
小胖在旁邊又干嚎了幾嗓子,見林小雅一副要賴賬的意思,急的伸手就要去抓她,結果又別旁邊坐著的那尊大佛給嚇回來。
林小雅覺得好笑,小胖什么時候都不像是小孩,老套的很,就這種時候和他的身份最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