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殷迴雪蹙著眉,剛準備回頭,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怪笑聲,在天空中迴響。
她迅速帶人走出大營,觀看著前方的敵情,陳源四人忙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遠方,隱隱約約有幾個穿著,好像是各色布條胡亂混搭的奇裝異服的擺夷人,帶著由草繩編織而成的鬼怪面具,在草地之上歡快起舞,那舞蹈的動作,古怪的笑聲,都極爲詭異。那些人所到之處,身邊都是彌散的白霧……
“這是……”衆人驚訝的說道,“擺夷人的巫師!”
“我們一直都錯了!”趙英平靜地說道,“我們一直錯誤的以爲,陰覺國應當是擺夷人的領地,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先在大理土生土長的擺夷人,早都已經這羣人給被趕走了,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根本不是什麼擺夷人!擺夷人根本沒有這種巫師!”
“那,那他們是什麼人?”陳源驚恐地問道。
“他們什麼人都不是!”趙英漆黑的眸子之中閃現出一絲凝重之色,“他們就是陰覺人!這些巫師,被他們稱作爲,薩滿!”
“薩滿,是幹什麼?”
“薩滿在陰覺人中的地位極高,一個村落內,一般會有兩到三個薩滿,族羣內的祭祀之事,婚喪嫁娶,都由薩滿主持,生了病,中了邪的人,也由薩滿來醫治!”
“一旦上了戰場,這些薩滿,就成了敵人最可怕的夢魘,他們會釋放瘴氣,揮灑毒煙,驅使毒物,以及傳播瘟疫!”
“傳播瘟疫!”陳源聽到此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時,殷迴雪走了過來,平靜對趙英說道:“現在即便是我不想開戰,也沒有用了。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
“那便,戰吧!”趙英眼神深邃,語調低沉地說道,“我們一起,隨將軍出戰!”
他轉身朝殷迴雪拱手道:“請將軍立刻命令軍士,取布一塊,以尿液浸潤,蒙在面上。”
“什麼?”殷迴雪一愣,“爲什麼要把尿蒙在臉上?”
“來不及了將軍,請務必聽我一回!”趙英的嘴脣開始微微顫抖,“戰鬥過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吧!”殷迴雪見他緊張的樣子,便答應了。她沉聲道:“衆軍聽令,每個人都從身上撕一塊布條下來,沾上尿液,蒙在臉上!”
衆軍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違抗命令,只得照做。
“將軍,你不做嗎?”陳源問道。
“我不用!”殷迴雪淡淡地回答道,她神色凝重地看著跳舞的薩滿,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臉上,金燦燦的,猶如一尊戰神。
“那白霧,只不過是用來迷糊我們的視線!”趙英死死地盯著那幾個薩滿,說道,“白霧之後,纔是重頭戲!”
前方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幾個薩滿的身影漸漸淹沒在霧氣當中,突然,一聲洪亮的號角聲從前方傳來……
“殺啊!”一大羣手持彎刀,臉上蒙著黑布的陰覺巫師,氣勢洶洶地從白霧之中殺了出來,伴隨著薩滿的怪笑聲,猶如一羣地獄而來的惡鬼。
秦軍這邊,有些士兵見到此等場面,開始渾身發抖,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殷迴雪取來她的硬弓,拉緊弓弦,射出一箭,那哨箭呼嘯著飛向了人羣當中,發出刺耳的響聲,硬是蓋住了那羣士兵的怪叫聲。
“一百五十步,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她心中默唸,仔細得計算著敵軍與己軍之間的距離,由於秦軍所處位置,地勢略高,所以,弓箭的射程可以變得更遠。
眼見陰覺軍隊已經快邁入百步距離,殷迴雪緩緩舉起了右手,突然猛地揮了下去……
“放箭!”
五百名弓箭手,連番齊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傾瀉而下,前方的陰覺人紛紛中箭倒地,後面的陰覺人踏著自己同胞的屍體,繼續向前衝來。
箭雨並不能阻擋陰覺人的步伐,有幾個衝在最前面的陰覺人,已經距離飛羽軍不足二十八步,他們從腰間逃出一包奇怪的東西,點燃,然後用力投擲,那燃燒的物件落入了飛羽軍當中,散發出黃色的煙霧。
“不好,這是毒煙!”趙英大叫道,“大家快把尿布蒙在臉上!快!”
衆軍亂作一團,有人還沒來得及蒙上尿布,便吸入了那黃色毒煙,慢慢地倒下了。殷迴雪努力運氣抵禦著毒氣的侵襲,然後暴喝一聲。
“全軍出擊!”
飛羽營衆軍士紛紛取下短刀,衝了過去,與前方的人流匯合在了一起,雙方開始了殘酷的廝殺,喊叫聲震天。
“嗚嗚!”
一陣清脆的笛聲響起,無數毒蜂與毒蛇朝飛羽營襲來,毒蜂蟄咬得衆人哇哇亂叫,有些人的臉上,身上,很快就出現了無數血泡,慘叫倒地。各種毒蛇見人就咬,被毒蛇咬中的士兵,也口吐白沫,一命嗚呼!
殷迴雪手持硬弓,飛身一躍,跳到一顆大樹頂上,登高望遠,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陳源揮舞著雙劍,使出渾身解數,施展落地七十二斬,無數殘影在人羣當中左突右閃,猶如割韭菜一般,陰覺人紛紛倒地,血流成河。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陳源已經斬殺數十人,渾身沾滿鮮血,猶如魔神一般。誠如地煞境的武者,在此等高強度的作戰下,也有些吃不消。
這是,前方出現一個身著盔甲之人,似乎是陰覺軍的將領。陰覺國一直缺鋼少鐵,能穿上盔甲作戰的人,其在軍中的等級必然不低。
“來者何人?”陳源大喝一聲,“報上名來!”
“吾乃陰覺徵西大將軍,今日,就來取爾等狗命!”那人手持一柄短劍,眼看著他0準備衝過來大殺四方,卻被幾個衣著奇特的陰覺人團團圍住。
陳源瞇眼望去,本來這個自稱徵西大將軍的人,想要衝來與自己決一死戰,卻被這幫陰覺人阻擋,似乎,這幾個陰覺人是專門派來保護他的。
陳源心下好奇,不由得用話語激將道:“爾等是何鼠輩啊,爲何不敢與我一戰啊,難道你們陰覺人的將軍出征,都需要一羣護衛圍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