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芷珊一行人抵達靈山的同時,另一輛馬車也沿著相同的軌跡緩緩追尋而來。
“娘娘,奴婢不明白,皇上身邊有那么多侍衛(wèi)官員,為什么不派他們去找,非得娘娘您……”車內,傳一個打抱不平的哀怨聲,許是沒出過這么遠的門兒,舟車勞頓有些受不住了。
“這是本宮自己向皇上請求的。”女子呵氣如蘭,黯然神傷的罥煙眉微微蹙起,一副孱弱的身子骨靜靜端坐馬車之上,玉指輕輕拈著一張繡了一朵蘭花的秀絹,一雙柔情水眸陷入無盡的思慮。
“什么?是娘娘您……?”身旁的丫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嘟著嘴,替自己的傻主子委屈喊不平,“奴婢不明白!皇妃走了,不正好嗎?這樣皇上就會常來洺淑殿了,娘娘就不用為此傷心難過了,自從皇妃回來之后,皇上已經(jīng)很久都沒來過洺淑殿了,娘娘你都消瘦了,難道皇上看不到嗎?”
車內柔弱的女子正是親自出宮尋芷珊的茯黛。茯黛眼底一片凄寒冷漠,她的腦海不自覺浮現(xiàn)出臨走前夜的場景。
就在言芷珊被劫走后的一個夜里,她去了傾顏宮。她就知道傅絕會在那里。她知道傅絕在擔心什么,害怕什么,他不準任何人向芷珊提起以前的事。他后悔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了芷珊出宮,所以暗中派了探子偷偷跟著,只是夜狼國的凌帝豈是一般人,探子被甩掉了。
茯黛緩緩靠近那一抹寂寞身影,此刻,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情緒,她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感受得到,因為她和他一樣。
“你怎么來了?”
“皇上能來,就不許黛兒來嗎?”她唇邊扯過一絲苦笑,面上依舊那樣的端莊溫婉,嬌弱可人。
傅絕沒有理她,自顧自地喝著小酒,仿佛她不存在。
半響,茯黛凝望著傅絕冷漠的側臉,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芷珊一直沒有消息,皇上一定很著急,可是近來國事繁重,皇上很難走得開。既然如此,不如讓黛兒替皇上分憂吧。”
“你——?”傅絕的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動。目光掃向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眉黛微蹙,眉宇間潛藏著幾絲淡淡的憂郁卻極力的維持著那一抹溫婉大方的微笑。
“黛兒懇請皇上就讓黛兒去吧,我知道他們會去哪里,我和芷珊從小就親如姐妹,其他人的話,芷珊不一定會聽,但我的話……”
傅絕認真打量著茯黛,他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只是他不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自認為很了解女人,他不相信一個女人當真可以做到如此大度。她今天這番話讓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重新審視,但無可否認的是,她的建議很合他意,遂即溫柔地扶起半跪著的柔弱人兒,一掃心底陰霾,魅唇輕笑道,“黛兒,朕相信你不會令朕失望,你即日啟程,一找到言兒即刻通知朕。”
“嗯,黛兒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是的,她不會讓他失望的……
搖曳的車廂內,茯黛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如紙,由于舟車勞頓太過虛弱感染風寒,時不時會發(fā)出幾聲咳嗽聲來。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你這身體骨哪能遭受得起這種罪……”
“我沒關系……咳咳……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皇上,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決不會輕易放手,他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我若是同其他嬪妃一樣心存妒忌,皇上只怕會離我越來越遠……既然,我得不到他的心,就只能靠近他的心了。”或許是上天注定,她有一天也會同自己最要好的姐妹爭同一個男人。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贏過芷珊,也從來都沒想過要贏過她,只因她從來不介意那些浮華虛名,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芷珊,你不是說你不會跟我搶他的嗎?我一直都相信著你所說過的話。可是為什么,你又出現(xiàn)了,而且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什么都變了,人變了,心也變了。
你給了他一個希望,與此同時也毀了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