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皓月之下一襲白衣劃過夜色,降落在瀘州城內的戒備深嚴的都護府。
夜瀟凌健步如飛繞過,“王爺——”路旁守夜巡邏的士兵被王爺此刻渾身冰冷的氣息嚇得哆嗦。
“速請公子鈺帶上藥箱來我房中!”夜瀟凌頓足片刻冷漠道,冰冽的眸子掩不住滿心的焦慮。
“是——”小兵一聽毛骨悚然撒腿就往公子鈺的房間跑去,心道,這大半夜的,王爺抱著昏迷的王妃匆忙趕回來,這到底是怎么了?
倏爾,夜瀟凌的房中燈火堂煌。
冷澀的空氣讓人不寒而肅,一陣死寂后有人道,“她這是氣急攻心,劇毒才剛解內息不穩加之受了刺激才導致的吐血。”
“瀟,到底發了什么,為什么芷珊的‘赤煉修羅’已經完全解除了,她怎么又氣急攻心了呢?”上官鈺睡到一半被吵醒雖不是一次兩次可是這次卻讓他有些不解,一聲哈欠后便神色不僅肅然道”難道是他?”公子鈺似乎已經猜到了。
“……”夜瀟凌沉默不言,目光未曾離開過躺在床上的人兒。芷珊的頭頂正插上了無數銀針,儼然望去和仙人球有的一拼。
上官鈺見夜瀟凌不言,又道,“這樣不正好嗎?你也不必耗損你的功力,你所習得武功與‘赤煉修羅’相克,若是運功期間把握不好指不定會走火入魔,被劇毒和魔攻反噬。如今芷珊毒解了,你也可以安心了,我也省事兒了,何樂而不為?他這回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耗損一半的功力。可為何看你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很開心?”公子鈺了然后繼而調侃道。
夜瀟凌銀色面具下的臉異常復雜,是啊,他不該救她,不能救她,所以傅絕救她應是最好的結果,可為何心里仿佛有一根刺扎進心里,久久生疼。看見她和傅絕赤身luo體在帷帳內,他竟沒有勇氣去面對真相。他心底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因為珊兒對他的隱瞞、傅絕的利用、亦或是……他自己,他竟然不敢知道珊兒到底和傅絕有沒有……
不覺之中,隱忍緊握的拳頭不禁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上官鈺不解夜瀟凌那莫名的怒氣,可是他更清楚瀟凌的脾氣,他若是不想說,即便架刀在他脖子上也逼不出一個字,權當夜瀟凌因為擔心芷珊安危,微微一笑道,“唉,你放心,她只要細心調理就會沒事,用不了兩天便可以像兔子一樣活蹦亂跳地……唯有‘雪塵’我暫時我未想到其他的辦法。但,本神醫出馬沒有治不好的人!”只是最后一句話竟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沒底氣。
“鈺,珊兒的毒就辛苦給你了,無論怎樣務必救她!”
“會的,她可算是我小姨子呢,我不若救她袖袖可得把我滅了呢。”上官鈺嬉皮地調侃道,一面靈巧地拔掉芷珊那一頭的銀針。
“嗯。你下去吧,早點休息。”夜瀟凌淡淡勾勒了唇線道。
上官鈺得了特赦令般,嬉笑道,“恩嗯,早點休息。”回頭之際,窗外已是另一天的光景,原來已經寅時了。心中苦笑,“是啊,挺早的!”回首間只能望見夜瀟凌默默守候的碩大身影,“瀟,原來言芷珊在你心中已經變得這般重要了。瀟,你真的變了……”
半響,上官鈺走后,夜瀟凌依舊沒有離開床邊,床上的人兒不安地皺著眉頭,似乎夢見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不安地搖著腦袋,一臉冰涼的虛汗。那一瞬,他不禁想要上前撫去她難言的憂傷,祛除她的夢魘。
“珊兒,你到底夢到什么,才如此不安?”夜瀟凌撫了撫芷珊漸漸恢復血色的粉嫩臉頰,心疼道。倏爾,褪下外衫,竄進被窩將芷珊整個人揉入懷中。
夢魘中的芷珊感到一陣奇異地暖流悠長而來,整個冰冷的身子都暖和了起來。某種異香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惹人迷戀。那感覺和上次她為了救他受花明楓一掌之后那段時間一般。不禁地朝那個暖爐挪了挪,彼此依稀更加貼近了。
仿佛意識在暖意中漸漸蘇醒,瀟,是你?你不是不信我嗎,為什么還要管我,還要用內氣替我驅寒?一滴淚在臉頰悄然滑落,就這樣,她佯裝著繼續入眠卻沒有推開他,或許太累又或許太眷戀他的溫暖。
……
晌午,芷珊醒來的時候身旁位置卻已然冰涼了。卻也在她醒后不久傳來了冰冰和涂昆曻的消息。
言芷珊喝過芙袖煎好的藥便急匆匆地趕去見冰冰,一月不見,冰冰總算回來了,不出她所料也順利將涂小怪給帶來了,
很久沒見,涂小怪依舊只如初見,混搭的彩色衣裳,詭異的服飾讓人一見難忘。
“老珊,好久不見,可還好啊?聽說你嫁人了呢,嫁的還是夜狼國最神勇的戰神戰王夜瀟凌,沒想到啊……動作挺快的嘛!”瞧見言芷珊,涂昆曻一臉驚喜拍向芷珊肩膀上像哥們一般調笑寒暄道。
“呃……”芷珊一臉黑線,“老珊”這個名字已有許久沒聽見了。
“涂小怪,你才是呢,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沒成親啊?還是說不敢面對自己感情啊?”芷珊故作惋惜地嘆息道,“可憐的娟兒小姐啊,二十多年的青春就這樣……”
“就是啊,娟兒姐姐好可憐啊!”冰冰嘟著嘴跟著起哄道。
“喂喂喂……誰不敢面對啦,還有少跟我提趙娟兒那個八婆!”涂昆曻接話得異常迅速,以表示不滿,卻不知這反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臉頰也隱約有些發燙。
“呵呵……”一時哄堂大笑。
“咳咳——”涂昆曻故作不滿地咳了兩聲,又沉聲道,“說正事兒,你千里迢迢找我來,不先說說你的想法。你真的打算透露它的制法?你不是說那個東西,除非天下大亂,否則覺得不透露嗎?當冰冰來找我時,我差點以為我搞錯了呢?”涂昆曻疑惑急切想知道芷珊的答案。
“是啊,天下并未統一,表面看似平靜卻實為暗潮洶涌!”芷珊時而蹙眉時而息嘆,緩緩起身道,“雖說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已成定數,可我只想看到世間一片安寧!“她不是傻子,那些外在的表象無法迷惑她的雙目,“然而各國之間其實早就有這暗藏或浮現出來的分裂與算計,如今或許只有運用武力才可以換得和平,我能做的只有盡我所能讓戰爭快點結束!所以我需要你幫助我研制出‘炮彈’!也只有你可以幫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