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念青愣了一下,“你能幫我得到世子爺?”
上官妙歌道:“世子爺既然喜歡那小賤人,他們就會經(jīng)常見面。我知道大表姐有法子,可以令一個人移情別戀,即使這個並不會愛上你。”
涼念青似有所悟,陰鷙地笑了笑,“看來,妙歌你真是變了。先前遇上什麼事情,想辦法的那個人通常都是我。想不到,現(xiàn)在也輪到你給我出主意了。”
上官妙歌側(cè)目,“怎麼?大表姐不喜歡看到我這樣嗎?”
涼念青慌忙搖頭說:“怎麼會呢?大表姐看到你這樣,心裡很欣慰。”她笑了笑,又說:“而且,你說的辦法,或許真的行得通。”
“那作爲報答,大表姐是不是也應(yīng)該幫我?”
“那是當然。”涼念青笑了笑,又說:“爹爹這兩天一直念著姑姑的病,現(xiàn)在好了,爹爹該放心了。”
上官妙歌含笑點點頭,涼念青又問:“看姑姑的樣子,倒不像有癲狂之癥。是怎麼回事?”
上官妙歌苦澀道:“先前那小賤人裝成雲(yún)氏來嚇她,從那以後,娘就經(jīng)常瘋瘋癲癲的,連我也不認識,總說我是雲(yún)離,說來報仇來討債的。不過,她也不是一直都這樣,只是偶爾發(fā)病的時候,纔會那樣。可能是想到要到相府,心裡就鬆了口氣,人也精神了。你看,她一下馬車,臉上就一直帶著笑呢。”她說到後頭,自己也放心下來,瑩瑩笑了起來。
涼念青卻覺得奇怪,姑姑這些天在將軍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大約能猜出來。就算是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只要是被圈禁在雲(yún)苑裡,內(nèi)心就充滿著煎熬。可她現(xiàn)在的臉上,卻透著一種奇奇怪怪的臉色。明明看著很精神,甚至面色潮紅,可那隱隱裡卻又透著一種截然不同的慘白。涼念青越想,越覺得不安起來,卻只是愣了愣,沒有表露出來。
“你們倆個孩子,還在外面佇著幹什麼?有什麼話,快到屋裡說!”涼夫人叫了一聲,又轉(zhuǎn)頭來繼續(xù)跟涼慕華說話,“相爺說,你喜歡紅色的緞面,你房裡的褥子都用的紅色,喜興得很!”
涼慕華卻淡淡道:“我現(xiàn)在不大喜歡太扎眼的顏色了,看得心頭老跳,睡也睡不安穩(wěn)。”
涼夫人一愕,忙陪笑道:“沒關(guān)係,等會兒讓丫鬟換上素淨點的顏色。”
涼慕華往院中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上次來的時候,在前面的位置上搭著喪棚,是爲涼世勳準備的。她突然生出隔世之感,好像那些日子已然遙遠了,卻又彷彿置身其中,只是與這現(xiàn)實遠了。
涼夫人見她出神地盯著那裡,似乎也猜出來她的心思,眼眶一酸,也涌出眼淚來,嘆聲說:“叔妹,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還是別想了。重要的是,世勳他已經(jīng)安息了。”
涼慕華悵然地點點頭。
幾人說了一席話,涼慕華也覺得乏了。涼夫人叫人送涼慕華到客房休息,上官妙歌便陪著一塊進來。
一進門,就看見那桌上正擺著上官馥雪送的那瓶蜂蜜。上官妙歌搶上
去,拿起那個瓶子,就要往地上摔。
“歌兒!”涼慕華卻叫住了她,“先別摔。爲娘也很好奇,她究竟會在這東西里面動什麼手腳。”
上官妙歌一愣,“孃的意思……”
“叫個丫鬟來。”涼慕華冷冷道。
上官妙歌把門口的丫鬟叫了進來,涼慕華對那丫鬟笑道:“我這有一瓶蜂蜜,想你替我們嚐嚐。那賣蜂蜜的人說,這蜜說是縉雲(yún)山下才有的。味道特別香甜。現(xiàn)在市面上出了一種以次充好的蜂蜜,說是味道古里古怪的,甜得發(fā)苦。你要是嚐出了怪味,就把這蜜拿去扔了。”
那丫鬟信以爲真,心想正沒嘗過那縉雲(yún)山獨有的蜂蜜是什麼味道,現(xiàn)在可算是撿了便宜了。便笑吟吟地應(yīng)了,從那瓶子裡舀了一勺出來,送到嘴裡,細細品著,才笑著說:“蜂蜜裡面確實像摻了東西,但是味道也不怪有一種淡淡的藥味,有點像川貝、枇杷之類的。”
“你怎麼知道里面有川貝枇杷?”涼慕華皺眉道。
“回將軍夫人,奴婢的孃親經(jīng)常咳嗽,就愛做一種川貝枇杷膏,就是這種味道。”
“既然這樣,這蜂蜜就送給你娘吧。”
丫鬟眼裡又驚又喜,“夫人,這可是上等的蜂蜜,我們窮人家吃不上的。”
“沒關(guān)係。你剛纔說裡面有其他的味道,本夫人喜歡純味的蜂蜜,不喜歡摻雜了其他的味道。本夫人送給你,你就收下吧。”涼慕華淡然道。
丫鬟道聲謝,便喜滋滋地抱著蜂蜜,退了出去。
“這真是怪了。那小賤人竟然沒在蜂蜜裡動手腳?”上官妙歌納悶道。
涼慕華搖頭道:“她是個聰明人,能當著我們的面,把東西送給我們。那東西必然是乾淨的。”話雖如此,可她心裡還是惶惶然,並不安穩(wěn)。
上官妙歌有著同樣的感受,但她想了想,又覺得不會出什麼事。她的娘現(xiàn)在在相府裡,那小賤人就是在厲害,也不可能把手伸到相府。
雖然這樣想,上官妙歌仍道:“娘,你在這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涼慕華笑了笑,“這是先前爲娘交代你的話,你怎倒用來交代爲娘了?”
上官妙歌擔心地笑了笑,又同她說了會兒話,便扶她歇下,這才離開。
到了夜裡,涼慕華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一隻手正在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那指尖的溫度和輕柔的動作,讓她很是熟悉。她又驚又喜,人一下子就醒了,看見來人,便脫口叫道:“哥哥!”
她這一聲輕喚,長久以來隱忍的思念,竟然一下子涌上了心頭,喉間一哽,眼眶也不禁紅了,眼淚一下子就唰唰下來了。
“妹妹。”涼慕生低低一喚,坐在牀邊,抓住了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輕一吻,“哥哥好久沒見你了。”他竟也喉間一哽,難言道:“哥哥……想你。”
涼慕華一聽,心頭便是一沉,不管不顧地起身抱住了他
,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哥哥,妹妹的命好苦。”
涼慕生語聲艱澀道:“哥哥知道。”他接著又道:“都是上官馥雪那賤人害的!”
涼慕華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含淚看著他,伸手摩挲著他下巴上的胡茬,清瘦的臉頰,緩緩地撫過他的眉眼,撫過他臉部剛毅的線條……
涼慕生突然低喘一聲,驀地吻住了她,他就像一團熾烈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帶著無法抗拒的熱度席捲了她所有的理智。
涼慕生髮狠地揉著她的嘴脣,而她也奮力地追逐他的節(jié)奏。她最近身體每況愈下,這樣的激烈,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是吃力。但她就像是沾了帶癮的毒,不斷地想要索求得更多。
涼慕生的脣咬上她的鎖骨,一把扯掉了她的兜衣,輕車熟路地揉了上去。涼慕華輕吟一聲,拱身迎向他,磨蹭他。
涼慕生更加感到不耐,一手用力扯掉了自己的袍子,心急卻輕柔地闖了進去。
窗外的月光,細紗一樣地照進來,映著繡牀上的兩人,就像是天生的一體,糾纏在一起。好似任這天地間如何變化,都無法分開他們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牀上已經(jīng)雲(yún)收雨散,只有喃喃低語間或傳出來。
涼慕華窩在涼慕生的胸口,臉上浮著一抹動人的紅暈,惹得涼慕生身下又是一番躁動,恨不能再輕憐密愛一番。
涼慕生知道她沒睡,只是輕聲道:“都說你得了癲狂之癥,連人也不認得。剛纔看著,倒正常得很。”
涼慕華知道他話裡的曖昧,臉上一紅,往他胸口上一推,道:“若沒有那‘癲狂之癥‘,哥哥今天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涼慕生很滿意地笑了笑,“那倒是。”又在她耳邊輕輕道:“這些日子,他都沒碰你嗎?嗯?”
“哥哥!”涼慕華嬌嗔一句,扭身不看他,過了會兒,她才道:“他心裡只有雲(yún)離,上次宴請出了那件事,他把我禁足之後,就再沒碰過我。”她又扭身回來,看著他,“你很想他碰我嗎?”
涼慕生笑道:“當然不想。當年要不是怕被娘發(fā)現(xiàn),我也不會答應(yīng),讓你嫁給他。那個老匹夫,一把年紀了,憑什麼擁有你?”
涼慕華眼裡一黯,“可咱們這種關(guān)係,永遠都不可能暴露在陽光之下,妹妹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裡,守著哥哥吧?哥哥也不可能爲了妹妹,放棄你現(xiàn)在的身份和地位吧?”
涼慕生嘆了口氣,道:“魚和熊掌,從來都不能兼得。倘若讓人知道了我們的關(guān)係,別說是我的相位,恐怕整個涼家都保不住了。”
涼慕華心頭一緊,眼淚便淌了下來,“只要能和哥哥像這樣見上一面,妹妹……”她哼了一聲,感覺心頭越來越發(fā)緊,竟然讓她透不過氣來,一陣陣地血氣翻涌,身子時冷時熱。
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輕叫了一聲:“哥哥……”
涼慕生聽見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心頭一凜,便飛快地坐起身,“妹妹,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