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焰反被她嚇了一跳,很快失笑著將她的身子安撫性地按了按,將她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讓她側身枕著自己的胳膊躺著,才道:“我是覺著你總那麼趴著,會不舒服。”
上官馥雪白了他一眼,已經沒了剛纔的尷尬,又與他拉開一段距離,翻身躺在他旁邊。
好在這車廂夠大,倆人平躺著,也不覺著太過逼仄。
靜了一會兒,南宮烈焰這才問:“你是怎麼打算的?是回將軍府,還是回楚王府?”
南宮烈焰這話,上官馥雪聽得有點不自在,怎麼能說“回楚王府”呢?我又沒……
上官馥雪腹誹了一下,還是打算不跟他計較了,“我有個打算,實行起來,會比先前那個要容易點,想請你幫幫忙。”
“幫忙可以,可別讓我白忙一場就行。”南宮烈焰面無表情道,“先說來聽聽。”
上官馥雪便將她心裡的想法,湊到他耳邊,細細說了。
南宮烈焰才一聽,眉頭就是一展,“這還有點指望。先前那個,好是好,就是太費時費力了。而且,成不成功,還未必呢。這個,倒像那麼回事。”
剛一說完,南宮烈焰又是眉頭一皺,“上官三小姐以前是個白丁,我可沒聽說她會畫畫。”
上官馥雪聽他用的“她”,心頭跳了一跳,也沒時間去細想,就忙說:“我以前有一點底子,這兩天加把勁,勉強撐撐場面還是可以的。更何況,這個點子,只要繪畫方面呢過得去就行,重要的還是後續的功夫。”
南宮烈焰見她說得起勁,才相信了幾分,“這麼說,你想找雲天曜幫忙?”
上官馥雪“嗯”了一聲,點頭道:“上次,我見雲四公子的畫工不錯,心裡就想找他學學。”
“時間不多了,來得及嗎?”
“這個不重要,我要的東西都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東西。只要兩天時間,就能找齊全。畫畫方面的話,我要畫的東西也簡單,只需要稍微練練就行。”
南宮烈焰莫名高興,固執地將她往身邊攬了些,“這下子,你就只能呆在我楚王府了。不然,到了將軍府,你就瞞不住了。”
上官馥雪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南宮烈焰卻更神采飛揚,“可若是要留在楚王府,也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上官馥雪知道他心裡又有了鬼主意,白了他一眼,道:“能有什麼合適的理由?你要是想跟他們說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也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不清不楚的了。”
南宮烈焰聽罷,頗感滿意:“就算我不說,他們心裡恐怕已經有數了。”
“有數有數!”上官馥雪沒好氣地重複著,支起身子來瞪著他,“反正你這個無賴,佔的便宜已經夠多的了!”
南宮烈焰哈哈一笑,旋即諧謔地勾起脣角,正要與她調侃一番,就聽車外的剪影問:“主子,前面就該改道了,還是先去將軍府嗎?”
“不了。”南宮烈焰朗聲應道,“你們小姐說,先去楚王府
。”
剪影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就在南宮烈焰和剪影說話的時候,上官馥雪一拳已經落在了南宮烈焰一側臉頰上。南宮烈焰臉上扭了一下,半點沒覺著痛,哼也不哼,照樣面不改色地答著剪影的話。末了,南宮烈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瞪著她。
上官馥雪不惱反笑,反手一擰,想要掐住他腕上的脈門。卻只見他眉毛滑稽地一跳,他就將她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扯。上官馥雪正發現他眼底的一抹狡猾,人已經不受控制地往他臉上貼去,心念電閃,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詭計。爲了不讓他得逞,上官馥雪用力將臉一扭,卻未料他眼疾手快地襲上來,捏住了她的下巴,又將她的臉扭了回來。
還沒等上官馥雪反應過來,南宮烈焰微一擡頭,薄脣已經覆上了上官馥雪的脣。
上官馥雪一激靈,就要掙開。
南宮烈焰卻好像料準了她的每個心思一樣,剛一擡頭,他就一手按了回來;剛要起身,腳就讓南宮烈焰的腳一勾,給壓住了;就連動手,也沒有辦法。
這樣的形勢,上官馥雪壓在他身上,明明已經佔盡優勢,卻愣是掙不脫。
上官馥雪心一橫,便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來吧!
於是,便停止了掙扎。
南宮烈焰見她不再掙扎,動作也放緩下來。
她身上還留著宮廷御用薰香的餘味,就著她身上原有的香粉味,又有吐納之間微微的馨香,幾種氣味相容在一起,竟像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空氣,不但相宜,還讓人隱隱起了一種眷戀滋味。
南宮烈焰的動作輕而細柔,較之從前,又有些許不同。
恍惚間,他不禁想,或許這刻之後,她仍不願意承認彼此間的悸動,但這刻的滋味卻是叫人沉醉的。更重要的是,她的反應都是真的。
上官馥雪只能笨拙地隨著他的動作,做出反應。但偶爾,連她也不知道,自己也會偷偷在他慢下來的間隙裡,回吻上去。甚至會感到驚喜,原來接吻也可以玩出這種花樣來。
片刻之後,南宮烈焰終於不捨地放開她。
上官馥雪整個人都變得暈暈乎乎的,目光迷離地瞧著南宮烈焰,南宮烈焰卻是心醉神迷地輕輕一笑。上官馥雪看見那樣的笑,有一瞬間,竟也癡了。
下一秒,卻很快反應過來。
上官馥雪昂了頭,又要來打,南宮烈焰擡手將她的手抓住,“我們很久沒這樣了,別壞了興致。”
上官馥雪白了他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眼底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和迷醉。
過了一會兒,上官馥雪冷靜下來,才嘟噥說:“每次都要稀裡糊塗地被你佔便宜。”
南宮烈焰這時卻豎起手指,故作正經地“噓”了一聲,將她攬到懷裡,將她的頭往胸口按了按,示意她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上官馥雪“嘁”了一聲,還是安靜地閉上了眼,沒有與他爭辯。
上官馥雪在感情上雖然有點遲鈍,但並不代表她是一個感
情白癡。她曾經拋開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冷靜地分析她和南宮烈焰之間的關係。想到那些寂靜夜裡突然的想念,想到那些莫名其妙失控的情形,更想到只要自己總會沉醉在他的親吻裡,膩軟地就像是一隻沒有骨頭的軟腳蝦。
這一切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和南宮烈焰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什麼清清白白的男女關係了。
沒有什麼清白的男女關係,會像剛纔這樣,沒說兩句,就吻到了一起。更何況,她表面上掙扎了兩下,心裡卻是半推半就的。
但她仍是不願意將這層關係說破。
一方面是她喜歡這種曖昧的相處模式,另一方面則是因爲現在有很多事都還不明朗,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能和他在一起。但她又不願意放手,只好這樣彆彆扭扭地,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裡,上官馥雪還是忍不住膩歪地踹了南宮烈焰一腳。
南宮烈焰哼了一聲,也沒有動。上官馥雪竟也莫名笑了,窩在他懷裡不再動。
到了楚王府,雲天曜人已經在書房裡候著了。雲天曜雖然也是個玩世不恭的,但與上官馥雪相處起來,倒也沒什麼隔閡。所以,在學畫的事情上,雲天曜倒是很樂意的。因著前世有些根基,上官馥雪在楚王府緊著邊學邊練,不知不覺就到了太后壽誕的日子。
這天天氣晴好,上官馥雪早早換上南宮烈焰特意替她新裁的衣裙,化了一臉濃淡相宜的妝容,便同南宮烈焰一道去參加太后的壽宴去了。
太后壽宴之日,皇上便連連頒令,大赦天下。北辰百姓莫不歡喜,可謂普天同慶。就連街道不禁也擁堵了幾分,馬車一路行到宮中,赴宴的人已經來了許多。
方纔下車,便聽見四下裡驚豔的呼聲,莫不讚嘆上官馥雪的貌美。上官馥雪只是淺淺一笑,同南宮烈焰一直走到宴會的場地。
一路上,張燈結綵。爲了慶賀太后壽誕,沿途都搭建了各色的綵棚,放著王公大臣們送給太后的賀禮,棚裡掛滿了壽幛,還備下了休息的地方和相應的吃食。好幾處地方,還搭建了戲臺,早已鑼鼓喧天,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一些小姐、夫人們已經坐在那裡,一面嗑瓜子看戲,一面閒聊著。不知說著什麼,個個都是眉飛色舞。
看著這樣的排場,上官馥雪小小驚訝了一下,面上卻還是端莊得體的。路上見著倆個眼熟的,便含笑打著招呼。有些喜歡嚼舌頭的,見著南宮烈焰陪在旁邊,不免竊竊私語了幾回。上官馥雪只是笑,也不解釋,從從容容又笑迎其他人。
這時候,就聽邊上突然有人吃驚叫了一聲,很快把聲音壓了壓:“那不是上官三小姐嗎?!”
上官馥雪愣了一下,也沒循聲去看,就聽另外有人啐道:“香陌,不要大驚小怪!”
那先前的聲音忙緩了說:“小姐,你看,世子爺是同她一起來的。”
一下子這兩個聲音都沒再響起來,上官馥雪倒好奇起來,循聲看去,卻見一雙冰寒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