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大吃一驚,嚇得連連後退,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抗,就已經讓那畜生撲到了地上。她驚魂未定,本能地想要推開它,卻突然發現它嘴脣周圍竟是血糊糊一片,它呼出的氣息也是一股子腥衝,令人作惡。但它卻不管不顧地將頭低了下來,上官馥雪趕緊將頭一扭,它溼滑的舌頭飛快地在她的頰邊一舔。
“啊!”上官馥雪大叫一聲,不是因爲害怕,實在是噁心到了。她這一下子,竟然生出蠻大的勁,將它一下子推翻在地。
上官馥雪手腳並用、狼狽地爬起來,趕緊往臉上摸了摸,果真摸到一溜溼粘,乍看一眼,還真是血跡。
那畜生在地上滾了一圈,並不起身。
上官馥雪一下子火冒三丈,指著它開口就罵:“哪裡跑來的畜生?!”她手上還不停地擦著有血的地方,即使已經擦乾淨了,她仍是擦個不停,人卻突然愕住了:“哈、哈、哈嘍……Hellokitty?!”
Hellokitty的嘴在身下的乾草上蹭了蹭,順眼多了,它原本在地上愜意地翻著肚皮,聽見上官馥雪叫出那個名字,一下子翻身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亮閃閃地望著她。
上官馥雪原本的厭惡感一下子沒有了,反倒親親熱熱地揉了揉它頭上的毛髮,轉臉問南宮烈焰道:“南宮烈焰,我被嚇成這樣,你都不吱聲,你也太壞了吧?!”
上官馥雪高興地打量著Hellokitty,發現它的毛髮比在山間遇上它的時候,更有光澤,更好看了。上次上官馥雪稱病留在楚王府,擔心將Hellokitty帶回將軍府,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便將它託給了南宮烈焰照顧。看來南宮烈焰把它照顧得不錯。看來,將它託付給他是對的。
南宮烈焰飛快地收起幸災樂禍的表情,道:“人家只不過是想跟你敘敘舊而已,是你非要在那裡大呼小叫的。”
上官馥雪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把這個大傢伙養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南宮烈焰只是抿脣輕哂,“你不會願意把它養在籠子裡的。”他的脣角只是微微上揚一個弧度,和那雙斜飛入鬢的劍眉,伴著朗朗星目,使得這張英氣逼人的臉,更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
他眼底的那點笑意,透著能夠看穿她心思的得意,上官馥雪被那樣的笑意弄得微惱,可目光卻被他深深吸引,不過眨眼時間就忘得一乾二淨。上官馥雪深深望著他,曾經無數次看著這張臉,也曾經無數次爲此按捺不住躍躍心跳。
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南宮烈焰的抵抗力越發薄弱了,上官馥雪趕緊重重咳了一聲,讓自己清醒,“我雖然也不會把它養在籠子裡,但也不會任它這樣在花園裡玩耍。這可不是一隻乖乖狗。它可是會吃人的東西。你總不會想它在你楚王府鬧出命案吧?”
“可它呆在楚王府這麼久,也沒鬧出命案啊。”南宮烈焰依舊抿脣一笑。
上官
馥雪白了他一眼,“那剛剛的血是怎麼回事?”
“那只是兔子的血。”南宮烈焰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過去看。”
上官馥雪當然知道,南宮烈焰不會冷血到會用人來養狼。用兔子的話,更是合情合理。不但不會生生抹殺狼的天性,還能讓這頭狼不會因爲被人豢養就變得遲鈍。但上官馥雪心裡就是彆扭,她這兩天裡都在擔心他手上的傷,雖然只是小傷,但她仍是擔心的要死。上官馥雪感覺自己現在變得像一個神經病,明明心裡掛著南宮烈焰,見到南宮烈焰的時候,卻總在心裡擰著勁想跟他對著幹。
她曾經試著剖析自己這番變化的原因,冷靜時,往往得到的答案,是她愛上了這個臭屁的男人。但她很快又會有無數的理由推翻這個結論。可以說,南宮烈焰在她的心裡,或許是有著一定的位置。但她一直都不能肯定,南宮烈焰在自己的心裡,到底是處在什麼位置。是朋友,還是戀人?又或者,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含混不清的。
“你用的是活的兔子嗎?”上官馥雪沒話找話道。
“當然。我相信,比起吃掉那隻兔子,烈風更享受獵取的過程。”
“烈風?”上官馥雪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說的是烈風。
南宮烈焰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訕訕的表情,“你取的名字,實在太拗口了。我就善做主張,給它改了名字。而且,我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它。”
“烈風。”舌頭一伸一卷,只需要輕輕的動作,便可以發出清晰的讀音。上官馥雪不得不說,之前的名字根本就是自己隨口抓來的,雖然她不是Hellokitty的忠實愛好者,但這種名字實在很討人喜歡。不過,上官馥雪瞇縫著眼將狼仔細打量了一眼,Hellokitty這種名字的確是有點不太符合它的氣質。烈風這種名字的話,就跟它的氣質是一個調調了。好吧,勉強接受了。
“我最近在訓練它,它這樣聰明又是極擅攻擊的狼,實在不能浪費了,希望它遲早能派上用場。”
“你在訓練它?”上官馥雪驚訝了一瞬,馬上又收起驚訝的表情,瞥了他一眼,“你這麼明目張膽地訓練一頭狼,就不怕有人生疑嗎?這可是你家的花園,多少下人都看著呢。”上官馥雪隨便瞟了一眼,便見旁邊走過去了四五個人。想不到南宮烈焰能張狂到這種程度,自己跟他比起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南宮烈焰輕哂一笑,“就算他們知道又怎麼樣?楚王府的人,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嚴格地篩選過。不但要身家清白,還要懂得謹小慎微。當他們正式成爲楚王府的下人的時候,還會有嚴苛的訓誡。什麼可以看見卻要裝作沒有看見,什麼可以聽到卻要裝作沒有聽到,都要分清楚。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好的話,我們楚王府不會留他的。再說,我南宮烈焰是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要是讓我知道有人做出逾矩的行爲,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上官馥雪一直都知道,
南宮烈焰從來都是一直“笑面虎”,表面上玩世不恭,實際上行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他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豢養一隻狼,一定是對這件事抱著絕對的自信了。可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上官馥雪一直知道他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按照他目前的身份,他只是一個空有虛銜的世子爺而已,身邊就算能養著一羣侍衛,也不會是一羣頂尖的高手。而且他身邊的這些人一直都出於半遮半掩的狀態之下,好像藏得很好,感覺讓人一無所知,卻又總能在危急關頭出現,讓人瞧出些端倪來。真是怪極了!
“你在想什麼?”南宮烈焰語調不驚地出聲將她從神思中拉回,“不要在心裡猜著我的身份。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可以了。用猜的話,會讓我感覺你跟我不是同一條路上的。”
“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上官馥雪輕聲嗤笑,那輕哧的瞬間,由牙縫中掠出,就像是南宮烈焰化成了那道氣一樣,輕得不值得一提。
南宮烈焰明顯感到不悅,目光陰冷地斜睨著她,“那三小姐豈不是站錯了地方?”
上官馥雪往旁邊一跳,擺明了不跟他站在一條水平線上,昂首挺胸道:“你說對了,我就是站錯了地方。現在我們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了!”
南宮烈焰輕蔑地瞧了她一眼,“三小姐,以你的智商,也會有這麼自打嘴巴的時候?從表面上來看,我們的確不是在同一條線上,但是你換個角度來看,我們是不是就在同一條線上了?答案怎麼樣,全在別人的角度問題,你想跟我撇清關係,別人可不一定會這麼認爲。”說到這裡,他又森森地睇著她,“再說,你就這麼想跟我撇清關係?”
上官馥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卻仍是梗著脖子理直氣壯說:“我就跟你撇清關係,怎麼了?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還用得著撇清嗎?!”
“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南宮烈焰玩味地咀嚼著這句話,“那之前的這樣……這樣…… 算什麼?!”伴著他的話音落下,他的脣也雨點似的在她的脣上、臉上連連落下。
上官馥雪臊紅了臉,南宮烈焰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追問道:“那天晚上,你不顧一切地摸我,我不顧一切地摸你,你還用手撕爛我的衣裳……”
生怕他說出更加火辣的場面,上官馥雪趕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四下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南宮烈焰,你要死啊!這種事情,你也敢拿出來說?!”她隨之一愕,思索道:“不對啊,我好像沒做過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吧。不要臉的那個人一定是你纔對!是你,南宮烈焰!”
南宮烈焰卻顯是很享受這樣猝然的靠近,他甚至能夠聞到她周身散發著一股浮在薰香之上的青草香,他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低頭湊近嗅了嗅,滿意道:“你是剛從田莊出來,就趕著到我這兒來了?”
上官馥雪下意識地點點頭,很快不服氣地板起臉道:“南宮烈焰,少轉移話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