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上官馥雪兇狠的樣子,南宮烈焰不禁哈哈大笑,“是誰不要臉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做都做過了,你現在想不認也沒用。”
滿意地看到上官馥雪面部肌肉的繃緊,目光中燃燒著想要將他燒成灰燼的火焰,南宮烈焰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不過,雖然脫光了衣服……可惜,你還是清白的。”
上官馥雪翻了個白眼,這還要你說!
南宮烈焰笑了笑,又道:“我們還是‘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嗎?”
“當然沒有關係!”上官馥雪冷哼一聲,打死我都不會承認的!雖然那件事是涼世勳挑起的,南宮烈焰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的牀上,已經夠氣人的了!現在還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起這件事,他說的那些火辣的片段,她根本就不記得。就算記得,又怎麼樣?已經很清楚是著了媚香的原因,又不是她自願的!
想不到上官馥雪還是咬著不肯承認,南宮烈焰的臉瞬間垮了下去,輕輕“嘁”了一聲,也學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便往書房那邊走,嘀咕道:“每次遇上你,就會被你繞進去。不是你繞我,就是我繞你。跟你這種人爭論,簡直是浪費本大爺的時間!”
上官馥雪聽見他的嘀咕,又見他一臉不屑的樣子,心頭莫名一落,追上去,脫口道:“南宮烈焰,你那天不是這麼跟我說話的!”話一出口,又覺失言,但此時想起那晚在合歡樹下的交談,雖然免不了也像現在這樣說著違心的話,但到底有過情人間細語呢喃的時候。想到那晚他夾雜著幾許哀愁幾許深情的表情,很是讓人沉醉;但對照此時的樣子,根本就是判若兩人!那種美好的感覺瞬間幻滅了!
南宮烈焰回頭來一愣,佯作不知的樣子,道:“哪天?”
上官馥雪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望和尷尬,故作鎮定地與他擦肩而過,“沒什麼,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也是隨口說說。”
南宮烈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也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故意以自己習慣的步調走到她的前面,與她相隔了一段距離。然後,他竟然突然回了頭,目光與前一刻截然不同,溫柔而堅定。
他深深看著她,眼底一點黯然,讓她的心莫名一軟。
他面露傷感,語調富有張力,低沉而魅惑。
“我以爲你喜歡這種相處方式,不是嗎?”
上官馥雪被他噁心得渾身一哆嗦,抓了抓身上的雞皮疙瘩,“南宮烈焰,你少噁心了。”說著,看也不看他,向烈風招招手,“烈風,我們走!”
烈風得了命令,便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上官馥雪進了書房。
南宮烈焰睨了她一眼,嘀咕道:“你那天說話明明也不是這樣的。今天說話怎麼就這麼衝了。”他又有些不服氣地瞪了烈風一眼,“畜生就是畜生,養了你這麼久,還比不上人家養你幾天。真是白眼狼!”
上
官馥雪聽見他的嘀咕,好是一陣得意,“你那天一定是錯覺!我上官馥雪怎麼可能會有溫柔的時候?!”她嘿嘿笑道:“再說了,這頭狼明明就是我馴服的,就算跟你再久,它還是跟我最親!”
她說這話的時候,烈風正瞬也不瞬地瞧著她,好像聽懂了她的話的一樣咧了咧嘴,上官馥雪看得更是眉飛色舞起來,“烈風,你也覺得我說得對,是不是?!”
烈風果然有模有樣地點了點頭。
上官馥雪衝著南宮烈焰彈了彈手指,“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南宮烈焰衝她翻了個白眼,卻道:“你來找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上官馥雪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手上的傷,你已經看過了。你不往大門口走,反倒往書房走,不是有事想跟我說,難道你還想在書房繼續跟我較量‘嘴上功夫’不成?!雲四公子可還在書房裡面。”南宮烈焰刻意將“嘴上功夫”這四個字咬得極其精準。
上官馥雪臉上一紅,啐道:“誰要跟你較量什麼‘狗屁功夫’?!我要說的是正事,說的是雲四公子也可以聽的正事!”
“哦?”南宮烈焰挑挑眉頭,“什麼正事?”
上官馥雪一面走,一面道:“離太后的壽誕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我爹和我奶奶希望我能想出個好點子,給咱們上官家爭口氣。”
“這往年,但凡有什麼大事,將軍府都是指望上官大小姐能給上官家爭口氣。沒想到,這次太后壽誕這麼大的事情,倒輪到你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上官馥雪一臉不悅,“你是覺得,我沒法跟上官妙歌比?”
南宮烈焰和煦笑道:“我只是覺得世事變化太大,原來不受寵甚至醜到嚇死人的你,現在竟然也可以這麼風光!”
上官馥雪緊緊瞅著他,他那迷死人的笑容半點問題都沒有,只是他說出來的話真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上官馥雪鼻音濃重地哼了一聲,“你這種人,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一瞬間,還真是越看他越不順眼。好好的一個楚王世子,非要跟個下流痞子一樣,說話沒個正經!
上官馥雪氣哼哼地擡腳走進書房,雲天曜正站在書桌前提筆做著什麼,他神情專注,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雲四公子也會有這種認真的時候?
上官馥雪將信將疑地悄聲走到桌邊,偷偷覷了一眼桌上的那張紙,這纔不禁恍然。原來他在畫一幅山水畫!他的畫工筆嚴謹,圓潤不失鍾靈之氣,逸韻高致,渾然天成,可謂難得的佳作。
上官馥雪不禁調侃道:“想不到,雲四公子原來也有這種高雅的興趣!”
雲天曜手上卻突然一抖,一筆劃開,將那畫中原本凝注的氣韻,一下子弄沒了。雲天曜有些懊惱地擡頭,“三小姐,看你乾的好事!”
上官馥雪見
闖了禍,但因爲對方是雲天曜,她倒無所謂了,“雲四公子,我看你畫工不錯。這突然的一筆,雖然礙眼了些,依你的本事,要化解也不是什麼難事。”
雲天曜眸色有一絲鬆動,垂眼將那筆打量了一眼,便隨手描了幾筆,竟成了一隻展翅翱翔的白鶴,真讓人歎爲觀止。
上官馥雪心下歎服,面上卻仍是一副調侃的樣子,“我就說,這種事難不倒雲四公子的。”
“那是當然!”雲天曜得意洋洋地放下筆,“區區小事,還是難不倒我的。”他一面說著,一面示意候在旁邊的丫鬟遞來帕子和水,淨了淨手,沒有一點身爲客人的拘謹,坐到了一旁待客的位子上。
南宮烈焰已經在一旁端著茶,細吹慢飲。
雲天曜也揀了一盞丫鬟遞來的茶喝,優哉遊哉地翹起二郎腿,瞧了南宮烈焰一眼,“世子爺,我坐在這裡,會不會礙你們兩個的事啊?”
南宮烈焰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三小姐是來說太后壽誕的事,你給她拿拿主意吧。”
“三小姐是聰明人,還要我這個外人來拿什麼主意?”雲天曜嗤笑一聲,有些不相信,瞥了上官馥雪一眼,“人家是找個由頭來會情郎的,世子爺還真老實。”
南宮烈焰陰惻惻地瞧了他一眼,真恨不得縫了他那張嘴。
雲天曜被他凌厲的眼風一掃,很快乾咳了一聲,正經對上官馥雪道:“三小姐,聽說你最近在將軍府過得風生水起的,還能爲這種事情發愁?”
上官馥雪剛纔的確是拿話敷衍南宮烈焰的,現在被雲天曜拆穿,有些下不來臺,“我以前又沒有參加過像太后壽誕這樣的大場面,有點發愁,也是應該的吧?”
雲天曜嬉皮笑臉地挑挑眉,“主意我是沒有,情報的話,我倒是有一大堆。”
上官馥雪斜眼瞧著他,“情報?什麼情報?”
“但凡獻壽,不乏金銀玉器、珍饈果品、奇珍異寶之類。後來也有不拘一格的。譬如前年雲羅公主送給皇后的發繡,就是別出心裁的。本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既已出嫁從夫,亦不忘母親生養之恩,便用自己的頭髮繡成一副母親的肖像,以慰寒泉之思。輕而易舉就觸動了皇后的內心。看來今年在給太后獻壽這件事情上,達官貴人都打算從這方面下手。據說,涼相準備的是靈虛寺慧皎高僧坐化之前折骨斷指所抄寫的三本血經。”
“該不會正好是三大經中之王的《楞嚴經》、《妙法蓮華經》和《華嚴經》吧?”上官馥雪吃驚道,“慧皎高僧坐化已經有三百多年,那三本血經早就失落了。想不到也能被涼相找到。”
“涼相之所以能夠穩居相位,也是因爲他極擅鑽營的緣故。”南宮烈焰慢條斯理地滑了滑杯蓋,垂眼思考著,似還有未了的話。
雲天曜似想起其他的事,突然住了嘴,怔怔道:“一說起涼相,不禁讓我想起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