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聞聽,淡然一笑:“大王不必憂心,此事臣已經考慮多時,並且按照各軍的實際情況,加以調配,相信不會有什麼亂子,就算有亂子,臣也可以臨機應變。”
秦王道:“好,如此孤就放心了。”
白起卻皺起眉頭:“而臣所擔心的,卻不是此戰的勝負,而是仗打贏了之後,可能會有些紛亂之事。”
秦王道:“此話怎講?”
白起道:“一旦此戰獲取,清軍必然渡河北逃,這個時候,如果聯軍追擊的話,可就不容易統一調動了。因爲硬仗惡仗沒有人願打,但是打落水狗的仗,人人都爭著上。不光痛快,還有戰利品。所以這個時候,只怕不會有人再聽我的號令了。”
秦王沉吟著:“戰利品倒是小事,可李自成答應我秦軍的條件,是不是能順利兌現,可就難說了。”
白起道:“正是,一旦李自成反悔,我秦軍勢單力孤,怎麼能與之爭鋒。另外還有張獻忠的人馬,革左五營的人馬,他們甚至可能私下聯起手來,壓制我秦軍和孫傳庭及南明的官軍。這樣一來,不光直隸與京城我們拿不到手,只怕派出去的人馬,也有危險。”
秦王道:“既然如此,就要事先防範,你去了洛陽之後,要與孫傳庭的人馬暗中聯手,以免人單勢孤,秦軍吃虧。”
白起道:“得令。正好兵出關中之後,可以先與孫傳庭的人馬會師,路上商議這些事情。”
秦王點頭:“帶上李巖,一起出徵,總之,凡事都要小心謹慎。必要的時候,可以不去管這個聯軍。”
白起拱手領命,出得王府之後,便連夜起兵。他派李巖與紅娘子爲先鋒,帶著六千騎兵,先行出關,去會合孫傳庭的人馬。自己帶了兩萬騎兵,隨後進發。
李巖與紅娘子得到將令,不敢怠慢,急忙收拾行裝,準備出征,此時二人新婚不久,紅娘子還沒有懷上孩子,因此倒也像往常一樣,說走便走,這一次他們沒有帶小青,而是讓她留在家中看家,同時統領娘子軍。
雖然沒有帶小青,卻是帶上了一枝梅。
這一枝梅一直住在娘子軍的軍營裡,她年紀還輕,此時還沒有尋婆家,紅娘子倒是大包大攬,早就許下承諾,一定給一枝梅找一個趁心如意的男人。
李巖與紅娘子二人帶著一枝梅,統率了六千騎兵,連夜開出西安城,向潼關而來。來到潼關之下,見了涉懷,涉懷已經得到白起之令,準備好了宿營之處。李巖他們在這裡住了一夜,然後率軍出了潼關,進入了河南。
按照與孫傳庭的約定,李巖派人渡過黃河,去聯絡孫傳庭的人馬。
而孫傳庭早已派出兩萬五千人馬,幾天前便來到黃河邊上,爲首的帶兵主將乃是張煌言。本來孫傳庭想派一個副將前來便可以,但是張儀走了之後,孫傳庭與顧童等人一商議,覺得此事不容有半點閃失,畢竟誰也摸不透李自成等人的心思,所以還要派一位思慮周詳的人前去纔可。
此時張煌言主動請纓,孫傳庭很是高興。他知道張煌言能文能武,而且頭腦靈活,很有主見,可以獨當一面。因此便將人馬委給了他。
張煌言帶著人馬,駐紮在黃河邊上,時刻注意著河南的動靜。此時見了李巖派來的聯絡人,問了問情況,便全軍渡河,進入了河南地界,前來與李巖會師。
二人一見面,都互道辛苦,在這裡紮下大營,等候白起的大軍。
第二天,白起便到了,然後合兵一處,共五萬餘人,開赴洛陽而來。
人馬來到大順軍控制的地區之後,早有人前來接應,爲首的便是田見秀。
衆人相見之後,合兵一處,向洛陽而來,路上白起問起洛陽的戰況,田見秀便講了一遍:“不瞞大將軍,自從張儀丞相來過之後,我家陛下便按著定好的計劃行事,沒有與清軍開戰,而是全力準備糧草軍器,準備迎接此後的決戰。清軍曾經數次派人馬前來挑戰,我們只是堅守不出,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得退去。”
田見秀說得是實情,李自成也知道此戰非同小可,洛陽是他最可以依仗的堅城,在沒有絕對取勝的把握之前,絕不能冒冒失失地開戰。因此他將重兵擺在洛陽城的四周,扼守住各條要道,深溝高壘,死不出戰。清軍被這些營寨擋住,無法兵臨洛陽城下。因此雙方仍處於對峙當中。
李巖問道:“不知別家的人馬,可有前來會師的?”
田見秀道:“有啊,前幾日范雎派了革左五營的人來,由老回回和革裡眼統率,共是五萬人馬。來到洛陽之後,與我大順軍在城外的營寨連成一片,使得清軍不敢進犯。”
李巖道:“別的人馬還沒有來嗎?”
田見秀指指衆人身後的騎兵:“除了八大王和南明,這不都到了嗎,哈哈。”
白起道:“南明的左良玉與大順軍和秦軍多次交手,他心懷芥蒂,不敢輕信,這也是人之常情。眼下他行動緩慢,倒也不必大驚小怪。一邊行軍一邊觀望,就是要看咱們兩軍是否有聯手的誠意。八大王那邊嘛,四川道路太難走了,大隊人馬行動很不方便,因此很可能會在最後到達。不足爲怪。”
李巖道:“眼下清軍的態勢如何?他們有沒有增兵,是否覺察到了咱們聯手的事?”
田見秀皺起眉頭來:“這件事麼,倒有些變化。按照我家陛下和宋,牛二位丞相所猜測的,吳三桂這回,也吃了一記悶棍。”
紅娘子在邊上一笑:“這傢伙認賊作父,聽說清軍可寵著他了,皇太極和多爾袞也沒有收他的兵權,怎麼叫吃了一悶棍呢?”
田見秀道:“這就要談到吳三桂的野心了。總有人認爲,吳三桂這次一怒衝冠是爲了他的愛妾陳圓圓,以及他一家人被殺的事情,可是我家陛下在殺他家人之前,曾經多次派人送信與他,請他來降,只要吳三桂來歸降,我家陛下就封他爲薊遼總督,仍舊指揮他的關寧鐵騎。可是吳三桂貪心不足,他所想的不是官封總督,而是裂土封王。我家陛下不可能滿足他的這個要求,所以他便暗中與滿清勾結,我家陛下得知此事,這才殺了他的家人,而且親征山海關。不料將要取勝之時,卻被清軍揀了個便宜,退回北京之後,覺得直隸不容易守衛,這纔回到洛陽來。”
李巖道:“吳三桂想封王,難道想封在北京?那不是要稱帝了嗎?”
田見秀道:“不錯,我家陛下和丞相,都在揣摩吳三桂的意思,他一定是認爲清軍也像前幾次一樣,進了關之後,搶些東西,掠些人口,就收兵回關外了。可是這一回,皇太極的胃口大了起來,他不想走了。所以佔住了北京城之後,居然沒有讓手下的人馬搶掠城中,而且大量任用明朝的降官,以洪承疇爲首的一大批官吏們,現在都各復原位了。這足以說明,皇太極是想取代大明,立一個滿人的江山。”
李巖笑道:“不錯,這麼一來,吳三桂想在北京裂土封王,就已經不可能了。他既惹不起清軍,又對不起大明,更無法面對中原百姓,所以唯一的出路,只有死拼硬打下去,替滿人奪下一個江山。”
田見秀點頭:“這個時候,皇太極已經到了北京城,而且調集了關外的兩萬多騎兵,入衛北京,看來是要將北京做爲基地,好好經營一下了。所以說,他吳三桂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
衆人都笑,但白起卻板著臉:“正因如此,他纔是一個可怕的敵手。沒有退路的人,比困獸還可怕。對於此人,我們要有足夠的小心。因爲此時不光吳三桂,連他手下的每一個兵卒,都成了孤家寡人,他們既是忿兵,又是哀兵,不好對付啊。”
大家聽了,都認爲白起的話有理。
一路行來甚是順利,很快便到了洛陽城外。
此時清軍的人馬並沒有大順軍的多,因此不可能圍城,多爾袞與吳三桂將人馬紮在黃河南岸,與洛陽城相隔四十里,除了派出小股人馬不時騷擾之外,並沒有全軍進擊的跡象。
白起率軍到了洛陽城外的大寨前,田見秀派人進城中給李自成送信。不多時,李自成帶領宋獻策,牛金星,劉宗敏等一干重臣,親自出城穿寨,前來迎接。
雙方在城外一見面,白起與李巖,紅娘子,一枝梅等人上前,給李自成拱手見禮。李自成也急忙還禮,此時他雖然稱了帝,做了皇上,可是還沒有什麼架子,仍舊是以前的那種舉止。只是裝束換了,變成天子服飾.
白起將人馬紮在城外,讓紅娘子與一枝梅統領,自己與李巖進洛陽。李自成十分好客,立刻派人前來勞軍,送來了諸多的牛羊美酒,款待秦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