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闊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突然想到了碧影說過,楚國有一種叫做竹紙的奇特主張,入水不濕,過火不化。他凝眉問道:“王爺,這紙好像不是一般的紙。”
燕洛軒淡淡地道:“這是楚國的竹紙。”
“竹紙是什么?”燕洛穎好奇的問道。
仲孫闊清清了嗓子,興致盎然的為燕洛穎解釋什么事竹紙。仲孫闊解釋完之后,浸在茶杯中的紙條也發(fā)生了變化,紙條一分為二。
燕洛軒拿起其中一條,引火去燒。紙條上出現(xiàn)一條奇怪的文字。用火烤過另一個紙條只后,也一樣。好像隨意亂點的筆墨,就跟小孩子的涂鴉一樣,實在看不出是字。
燕洛軒將兩張紙條合在一起,字不再是看不懂的字符了,那字條上清楚的顯示著一句話: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這句話什么意思?燕洛軒低頭沉思,難道是忍字?如果將這句話當(dāng)做是字謎來猜,就會得到忍這個字。刃懸于心是為忍?刃?心?楚夢依想表達(dá)的意識是死!這個認(rèn)知讓燕洛軒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錯了,燕洛昊想刺殺燕孝宗。
燕洛軒眼里釋放出懾人的寒意,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答案解釋給給眾人聽。
燕洛穎舔了一下嘴唇,問道:“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們真的要殺父皇?”
仲孫闊微微笑了:“難怪燕洛昊要在德妃的生誕動手,那個時候,是刺殺皇帝的最好時機。因為當(dāng)天晚上,皇上一定會在德妃的宮里過夜。”
燕洛穎抓了抓頭皮道:“看來,我們要防范一番了。如果父皇被殺,燕國就亂了。真的難以想象,會怎么樣的混亂。”
看了看眾人,燕洛軒寒著面孔,用內(nèi)力將紙條毀掉,口氣淡淡地道:“不用。”
仲孫闊和燕洛穎不解地望著燕洛軒,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眼睛眨也不眨看著他,期待著他的下一步解釋。
燕洛軒清了清喉嚨,解釋道:“夢依她這么做,自有她的深意。她沒有指明讓我們?nèi)ケWo(hù)父皇,這說明她早有部署。我們只需甕中捉鱉,專心對付太子就行了。”
燕洛穎恍然大悟,沒有任何懷疑。他相信楚夢依,也相信燕洛軒。可是問題來了,地點在哪里?皇宮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宮門,宮門旁也都有宮娥出入的偏門。
燕洛穎挑了挑眉,問道:“四哥,你知道地點嗎?”
看了一眼燕洛軒,仲孫闊替他解釋道:“夢依不是寫的明白嗎?燕洛昊想要刺殺皇上,必是從朱雀門為突破口。”
燕洛穎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朱雀門是四個宮門離德妃的玉蝶宮最近的宮門,安王有殺父之心,要想迅速控制場面,這個宮門是最有利的。想必他對外宣稱皇帝暴斃,既無傳位詔書,自然是太子即位。
仲孫闊聳聳肩笑道:“王爺,你和夢依好默契。我想了半天才明白,您一下子就懂
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燕洛軒臉不紅不燥,淡定地瞟了一眼仲孫闊,緩緩地道:“仲孫,你好像很久沒有抄寫瑞王府規(guī)了?”
仲孫闊笑得像只賊狐貍,連忙閃人:“王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燕洛軒和燕洛穎商量了一些細(xì)節(jié),之后,燕洛穎就來時的地道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德妃的地位在燕孝宗的后宮之中是最獨特的,她是賢良淑德四妃之一,是最得燕孝宗信任的人。皇后去世后,后位空余十年,這些年都是德妃在打理后宮。燕孝宗對她的信任不僅如此,就連太子都是德妃一手帶大的。她名義上是德妃,實際上已經(jīng)是半個皇后了。燕孝宗的妃子,從來不被允許生第二孩子,可德妃卻為燕孝宗產(chǎn)下二子一女,燕孝宗對德妃的寵愛可見一斑。
這幾年,德妃的生辰,也是按照皇后之禮舉辦的。她得到的恩賜是皇后的標(biāo)準(zhǔn),也可以在方辰殿(皇后生辰指定的宮宴地點)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賀。這一日,除了蘭貴妃之外,其他妃嬪都要對她行跪一叩禮。包含太子在內(nèi),所有皇子、皇孫、皇子妃、駙馬也要對她行跪拜之禮。文武大臣都必須表現(xiàn)自己的衷心,獻(xiàn)上對德妃的祝賀。這都足以說明德妃在燕孝宗心中的地位。
所以,德妃的生誕是燕國的大事,在前十日,芳辰殿就著手準(zhǔn)備了,宮里宮外都一片忙碌。尤其是燕洛昊,忙得都腳尖朝后了,幾乎連水都沒空喝一口。
時間匆匆而過,轉(zhuǎn)瞬之間就迎來這個隆重的日子。
楚夢依抬頭看看了天,月朗星疏,并不是一個殺人的好日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突然,將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為了閃躲急速而來的茶杯,付云鶴不得不離開藏身的大樹。
這時,楚夢依已經(jīng)騰躍而起,銀針快而準(zhǔn)地刺向付云鶴。付云鶴被楚夢依襲擊,有些措手不及,楚夢依這幾下,可以說是毫不留情。他哪里有空理會楚夢依說什么?他一心都在楚夢依的銀針之上。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從楚夢依幾個動作的來看,付云鶴就知道是不能大意的,所以他全神貫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死在楚夢依的銀針之下。
二人你來我往,過了十幾招。楚夢依為了早點脫身,自然是馬力全開,拼勁全力。她的動作如行云似流水,如雨中漫步般瀟灑,有一股不染凡塵之感。而付云鶴,和楚夢依卻是截然相反的風(fēng)格。穩(wěn)扎穩(wěn)打,可攻可守。他是世上頂尖的殺手,武功怎可能弱?兩個絕頂高手,打得難分難解,煞是激烈。
殺手善于把握一切機會,擅長鉆空子。但楚夢依卻一點空子都沒有,完美極了,縱是他的劍法刁鉆,也找不出楚夢依的露洞來。突然,楚夢依一個轉(zhuǎn)身,下盤露出了一破綻。付云鶴心中大喜,提劍攻擊。誰知道楚夢依卻踩著他襲來的劍,從他頭頂越過,落在了圍墻之上。
楚夢依站在圍墻之上,微笑著:“不好意
思,帥哥。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空陪你玩。”
她是故意露出破綻給我的!付云鶴瞳孔有些收縮,提劍便向楚夢依飛去。
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輕輕一掌,逼得付云鶴不得不落地,他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
楚夢依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許多,她笑道:“踏鶴,交給你了。”
踏鶴站在空中,不滿地皺眉:“切,把本少爺當(dāng)棒子使嗎?”
楚夢依聞言莞爾,笑的更歡脫了:“哪里的話,踏鶴分明是把利劍,說自己是棒子太委屈了吧。”
踏鶴切了一聲,看了看楚夢依,認(rèn)真的叮囑道:“楚夢依,保護(hù)好自己,你要是掉了一根頭發(fā),我饒不了你。”
楚夢依皺起了眉,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真羅嗦呢,說的好像虐待人的老妖精。”
在付云鶴眼中,這兩人分明就是旁若無人的調(diào)情了。心中有些惱,提起劍越過踏鶴向楚夢依刺去。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頭發(fā)。那人重重一拉,付云鶴整個人都摔了下去。付云鶴有些怔,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踏鶴。
踏鶴威風(fēng)凜凜,霸氣側(cè)漏:“你的對手是我。”
付云鶴畢竟是專業(yè)殺手,馬上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和踏鶴之間的差距,心里慌亂卻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握緊了劍,準(zhǔn)備給踏鶴致命一擊。他覺得雖然相差懸殊,但是憑著自己的身手,總能給踏鶴一下吧。不至于他殺死,但也能重傷他。
可是他錯了,踏鶴是非人類。在踏鶴眼中,付云鶴的武功是入不了眼的。就在付云鶴舉劍的那一霎,踏鶴的手已經(jīng)穿過他的胸口。
付云鶴吐了一口血,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穿胸而過的手。身上的力氣逐漸流失,舉起的劍脫手而過。他至死也不相信,像自己這樣頂尖的殺手,能被人瞬間秒殺。
踏鶴的眼眸猶如冰窟,他面無表情地道:“既然你要殺她,我就送你去死。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她一根汗毛。”
說完,抽出了手,付云鶴僵硬的倒了下去,踏鶴嫌棄的甩了甩手臂,手臂上的血消失不見了。踏鶴對著付云鶴的尸首啐了一口痰,在付云鶴的尸體上騰起黑色的火焰。火焰過后,只剩下一堆灰。猛然吹來一陣寒風(fēng),付云鶴的骨灰全被風(fēng)帶走,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踏鶴舒了一口氣,漸漸地隱身離開。他還要往下一個地方,不能陪著楚夢依,所以他心里有些窩火。不知道下一個倒霉的將是誰。
安王府同樣風(fēng)云暗涌,府邸上空彌漫的都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
慕容修元和燕洛昊隔桌而過,桌子上煮著酒,可兩個人的杯子中的酒確是冷的。杯子滿滿的,已經(jīng)放很久了。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喝酒的心情。
沉默了很久很久,慕容修元才打破這沉默:“洛昊,你一定要去不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