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依蹙起了眉,不解的呢喃道:“這就怪了,洛軒不會自己害自己,仲孫又在幾千里之外。誰又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
踏鶴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來:唐子楚?他是知道蹋燕的身份的。我們兄弟二人長相相思,唐子楚一時認錯也不是不可能。
楚夢依接著低喃道:“乍看之下誰都有可能,可是仔細一想誰又沒可能。那會是誰呢?難道見鬼了?”
踏鶴想了想,認真地問道:“夢依,有沒有一種藥,能控制人心,讓這個人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有。”楚夢依點了點頭,凝眉問道“你懷疑師兄?”
楚夢依覺得就像一個雞蛋裂了一條縫,這密不可尋的陰謀似乎馬上就要被自己想明白了。是了,只有踏鶴說的這種可能。假設背叛燕洛軒的那個人并不尋在,而是有人用藥控制了燕洛軒的心智,那么敵人掌控燕洛軒的行動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能在自己的眼皮下給燕洛軒下毒,那么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云嵐修了。
云嵐修是燕洛靖的人,而燕洛靖一直和蘇柏青有來往。這樣一想,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可是,云嵐修在什么時候下的毒,云嵐修比不了文知顏和仲孫闊他們,燕洛軒對他不可能沒有防范。況且,云嵐修曾說過,不是他。云嵐修是個重承諾的人,他說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
顏顏?楚夢依腦中閃現出文知顏的名字,但馬上被她否決了。文知顏是云嵐修的弟子,調制這種毒不是難事。燕洛軒對文知顏又沒有防范,他下毒就簡單多了,事后馬上給燕洛軒解毒,料楚夢依是醫仙弟子也看不來。可是,不可能是文知顏,文知顏是不會加害燕洛軒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對燕洛軒那種特殊的情感。
踏鶴憤憤地道:“只有云嵐修了吧,那廝果然不是好東西。”
楚夢依并沒有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她搖了搖頭道:“現在下結論還太早,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她想了想道“踏鶴,你替我去看看他吧,雖然唐子楚說不殺他,可是沒說把他餓死、凍死。他腿上的傷再不醫治,估計也會要了他的命的。”
踏鶴經不住楚夢依苦苦哀求,只好帶著內服外敷的藥,和一些好下咽的食物,偷偷地進入了地牢。
地牢里外都有人把守,加在一起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五。這些人,呼吸穩重,下盤很穩,一看都是練家子。踏鶴好不容易才躲過那么多雙眼睛,進入了地牢。
燕洛軒還是穿著被捕那天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依稀可見斑斕血跡。他垂著頭,已陷入了昏迷。他臉色蒼白,顯然失血過多。被刺穿的大腿處,凝結了血塊。昔日意氣勃發、風光無限的瑞王,如今淪為階下囚,好不凄涼。
踏鶴切了一聲,嘟囔道:“切,真讓夢依猜對了。蘇柏青你個小人。”
踏鶴挑開燕洛軒的衣服,露出結疤的傷口。一股血腥味嗆
的踏鶴險些嘔出來,踏鶴連忙將鼻子移開,緩了很久,才舒過這口氣。能撐到現在,這得多大的毅力。踏鶴情不自禁對燕洛軒產生敬佩之情。
看著燕洛軒的傷口,踏鶴深深嘆息:現在才來醫治有什么用?即使燕洛軒不死,這條腿也廢了。他扭頭對燕洛軒低聲道“你能為夢依舍棄這條腿,可見對她也是真情。她既然那么愛你,我怎么忍心讓她傷心難過呢。這一次,我就幫你。”
將爪子放在燕洛軒的傷口上,踏鶴運氣了妖力。踏鶴的爪子泛著紅光,沒過多久傷口上的血塊化開了,燕洛軒裂開的骨頭慢慢睇愈合,傷口上漸漸長出新肉來。
踏鶴有些嫉妒地看著燕洛軒,小聲道:“我是不想救你的,如果你日后對不起她,你這條命我一定拿回來。”
這時,燕洛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沙啞聲音輕不可聞:“踏鶴,她讓你來的?”
踏鶴狠狠地在燕洛軒的傷口上一按,惹來燕洛軒一陣吸氣:“本少爺是毛毛,你失憶啦。”
燕洛軒疼痛難耐,緊皺著眉,說的肯定:“我知道你就是踏鶴,不用瞞我。”
為燕洛軒療好傷,踏鶴收起妖力,眼神銳利如刀:“你果然已經知道了,沒錯,本少爺本名踏鶴。”
燕洛軒淡淡地道:“她讓你來的?她的情況怎么樣?唐子楚有沒有為難她?如果可以的話,你先把她救出去吧。”
燕洛軒同樣惦記著楚夢依,一改平日惜字如金的樣子,不停說著話。這在踏鶴耳中,卻很扎耳朵:怎么,你這是跟本少爺炫耀來了?
踏鶴哼了一聲,拿起旁邊的一個肉饅頭,將燕洛軒的嘴堵的嚴嚴實實:“吃你飯吧,你以為我愿意來看你啊?我巴不得你死呢。”
燕洛軒喉嚨很腫,難以咽下饅頭這么干燥的食物。他知道自己必須吃東西,他需要體力。他強迫自己下咽,反倒嘔了出來,白花花的饅頭被鮮血染紅,明明嗆的眼淚都出來,卻連吭一聲都不肯。
看到這樣硬氣的燕洛軒,踏鶴有些動容,拿出楚夢依煲的雞湯,喂了燕洛軒一小勺:“你放心吧,她吃的是錦衣玉食,穿的是綾羅綢緞,唐子楚沒有絲毫虧待他。”
燕洛軒垂下眼簾,低聲道;“那就好。”
燕洛軒也曾懷疑過,除了楚夢依,他想不出還有誰。可是他很難接受這個說法,他不相信楚夢依會背叛自己。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中閃過,說是沒有一點感情,誰信呢。
思前想后,燕洛軒還是選擇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情。現在想來,張博揚的那封信,明顯就是將仲孫闊引回錦城。如果仲孫闊留在軍營里,那么現在他和楚夢依應該早就脫險了吧。燕洛軒也不知道讓仲孫闊會錦城是對還是不對,可是他不后悔。男子漢敢做敢當,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他就有膽量承擔這個決定所帶來的后果。
得知楚夢依沒有和自己一樣,燕洛軒
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是他又很不安,看唐子楚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楚夢依是余情未了。心中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哎,他這個幾個情敵,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幾日,在踏鶴的調理的下,燕洛軒的身體逐漸康復了。唐子楚對此不聞不問,反正被鎖住武功的燕洛軒,就跟減掉翅膀的鳥兒一樣。
燕洛軒證在思考著怎么逃脫,突然聽到一陣嬌斥,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楚夢依的聲音。連忙屏住呼吸,凝神聽著,原來是文知顏冒險來救自己,此時已經打到了門口,卻被楚夢依攔在了外面。
楚夢依攔在地牢門前,冷著臉喝道:“你走不走?”
文知顏情緒有些激動,質問道:“楚夢依,你讓開!為什么不讓我進去?”
楚夢依語氣有些嚴厲,幾乎是斥責:“他武功受限,你帶得出去嗎?想救他,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
文知顏長劍指著楚夢依,怒道:“楚夢依,你給我讓開!”
楚夢依一動不動,直直地看著文知顏:“你這么做只會惹怒蘇柏青。他要是起了殺心,你就等著后悔吧。你這么魯莽,是救他還是害他,你自己要想明白!”
文知顏不為所動,大聲道:“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救他。”
楚夢依輕輕地搖了搖頭:“今天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帶走他,你這么做只會害了他。”
文知顏的眼睛紅了,他情緒激動地吼道:“你根本就不想他獲救是不是!因為博揚的事,他冷落了你,你就懷恨在心是不是!是你出賣了他是不是!”
楚夢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不要在這胡說了,在蘇柏青的人來之前,你趕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文知顏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唐子楚和蘇柏青的人。他又急又惱,不再說話,提起長劍向楚夢依刺來。楚夢依微側舉劍,素女劍的劍身突然下垂,接著筆直的向文知顏的小腹刺去。文知顏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料到楚夢依會用這樣兩者俱損的打法。可是現在收劍已經來不及了,他連忙向后滑翔數丈躲過這一劍。他才站住腳跟,楚夢依的長劍就已指向他的眉心。
就在文知顏以為自己會喪命的時候,楚夢依突然停住,看著驚魂未定地文知顏道:“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對手。”說著,將素女收入劍鞘之中。
文知顏怒道:“我不用你手下留情!今天要不我把他一起帶走!要不你把我一起抓了!”
蘇柏青在眾侍衛地簇擁下出現了,他緩緩地走了過來,笑道:“今天好像很熱鬧啊。”
楚夢依無奈地瞪了文知顏一眼,用眼神責備他:讓你走你不走。這下好了吧,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楚夢依不理會文知顏,走到蘇柏青面前,一點都不客氣地道:“蘇柏青,他是我的朋友,在燕洛軒手下只是文職,對你還夠不成威脅,你放了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