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采茹走向蘭貴妃的塌,溫柔地笑了,聲音就像含了蜜糖,別提多甜了:“采茹可是時刻將母妃放在心上呢。”楊采茹張了張口,卻沒再說其他的話。
蘭貴妃見楊采茹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楊采茹雖然笑著,但眉宇間卻難掩愁緒。她親切拉著楊采茹的手問道:“怎么了?采茹,有什么話說出來,母妃給你做主。”
楊采茹粲然一笑,輕輕地?fù)u了搖頭:“謝母妃。什么事都沒有,采茹該死,讓母妃跟著操心了。”
蘭貴妃打量著楊采茹,見她端莊賢淑,大方得體。好一個乖巧的兒媳,蘭貴妃是越看越是喜歡。楊采茹明顯是受了委屈,蘭貴妃突然有些心疼。她故意板起了臉,加重語氣問道:“采茹,本宮讓你說你就說。就算本宮不能為你做主,難道皇上也不能嗎?你盡管說。”
楊采茹眼里聚起了淚光,有些委屈地道:“母妃,您可聽說過冷若衫?”
蘭貴妃疑惑的皺起了眉,對于這個名字,她是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她抬頭看著楊采茹,疑惑地問道:“冷若衫?”
楊采茹皺起了眉,眼睛含著淚,就像一個受虐待的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地,她小聲地道:“就是王爺今年春,新娶的那個良媛啊。”
蘭貴妃的臉色陰了起來,提到這事她還真記著呢。那是頭一次燕洛軒公然的頂撞她,沒有絲毫的轉(zhuǎn)寰余地。她還記得燕洛軒明白的告訴她,不管她是同意還是反對,他是娶定冷若衫了。這件事讓后宮的妃子們傳了很長時間,這兩個月才消停了一些。
蘭貴妃見楊采茹提到冷若衫,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有些慍怒地連連問道:“是她啊,怎么了,她起什么幺蛾子了?仗著軒兒喜歡,欺負(fù)你了?”
楊采茹見蘭貴妃很不喜歡冷若衫,當(dāng)下來了精神:“母妃,您沒見過冷若衫。她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了,誰都不看在眼里。我和佳雪平時沒少受她的氣。”
蘭貴妃盯著楊采茹,冷冷地勾起嘴角道:“你不是看孫佳雪挺不順眼的嗎?怎么,更大的威脅出現(xiàn)了,你們連成一線了?”
被蘭貴妃說中心事,楊采茹羞紅了雙頰,她不由自主地垂下頭,嬌嗔地喚道:“母妃。”
蘭貴妃在后宮生活了二十幾年,她若心思單純,怎么會吊了燕孝宗二十幾年的胃口,怎么會有如今的地位?楊采茹和孫佳雪在她面前就是還沒成形的小妖,她們那點(diǎn)花花腸子,能瞞得過蘭貴妃嗎?蘭貴妃本來就記恨楚夢依,楊采茹這是給了她一個收拾楚夢依的機(jī)會。
略微轉(zhuǎn)想,蘭貴妃輕輕地拍了拍楊采茹的手,溫柔地道:“好,我不說了。女人吃醋沒什么不好的,你放心,這件事母妃給你做主。”
婆媳二人又說了些閑話,就連午飯都是在蘭貴妃的宮里吃的。一直到天擦黑,楊采茹才緩緩地離開了蘭貴妃的寢宮。
出了宮門之后,楊采茹突然停住腳步,她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看著那扇緊閉的朱紅大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冷若衫,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誰讓你這么不識抬舉。
自從那日楊采茹進(jìn)宮看蘭貴妃,已經(jīng)過了兩日。這日,楚夢依正在屋中練琴,燕洛軒突然陰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冷漠地道;“準(zhǔn)備一下,跟我進(jìn)宮。”
楚夢依停止撥動琴弦,抬頭問道:“進(jìn)宮?”
燕洛軒冷著面孔,淡漠地告訴了她:“母妃要見你。”
楚夢依眉頭一皺,自言自語地道:“蘭貴妃?”
燕洛軒微挑劍眉,不滿地糾正道:“叫母妃。”
楚夢依擺出她習(xí)慣性的微笑,好脾氣地問道:“好,我知道啦。她為什么要見我?”
燕洛軒淡掃一眼楚夢依:“去了就知道了。”
楚夢依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眨眼眼睛笑道:“王爺,如果你母妃為難我,你可要給我擋著點(diǎn)哦。”
燕洛軒的興趣被楚夢依挑了起來,他伸出手抬起楚夢依的下巴,與其對視:“楚夢依也會害怕?”
楚夢依拍掉燕洛軒的手,萬分委屈嘟囔道:“廢話!前兩天楊采茹可進(jìn)宮去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找你母妃訴苦告狀去了。現(xiàn)在啊,我就是一個霸占你的狐貍精。”
楚夢依嘟著櫻桃小嘴,眉頭緊皺,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兒,那個樣子別提多可愛。楚夢依露出少有的孩子氣,讓燕洛軒的心微動。看著這樣的楚夢依,他的目光柔和了很多,輕輕地握住了楚夢依的手,暖暖地道:“放心,有我。”
楚夢依更加委屈的看著他,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水靈靈的似乎能擠出淚來,她小聲的抱怨著:“算了吧,如果不是你,我還沒有這災(zāi)難呢。”
燕洛軒抬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后便松開了楚夢依,一點(diǎn)也不留情地道:“是你自己選擇嫁給我的,你不是一向敢作敢當(dāng)敢面對嗎?”
楚夢依咬著嘴唇,嘆了一口氣,有些不滿地嘟囔道:“是啊,如果我早知道的話,鐵定不敢嫁你了。”
燕洛軒攬住楚夢依的肩膀,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他滿意地看到楚夢依身體一顫,在她耳邊輕笑道:“可惜,沒有后悔藥,你還是勇敢面對吧。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收拾自己。”
楚夢依只是換一身較為正式的衣服,改了改發(fā)誓,就這樣素面朝天的跟著燕洛軒來到了玉璃宮。
這是楚夢依第一次來到玉璃宮,玉璃宮就如其名,簡直就是一座琉璃蓋的宮殿,奢華程度就連楚夢依這曾經(jīng)的楚國公主都覺得過分。玉璃宮還有一大特點(diǎn),就是到處可見蘭花,空氣中都飄蕩著一股蘭花草的氣息。每一株蘭花都被照顧的很好,生機(jī)勃勃的,彰顯著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楚夢依心中贊道:這蘭貴妃想必也是一個極雅的人,只是將蘭花這么秀雅的植物栽在這么奢華的宮殿里,倒顯得俗氣了。她不禁有些好奇,蘭貴妃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可礙于禮數(shù),楚夢依并沒有四處打量。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蘭貴妃召見她,是找麻煩來的,聰明如楚夢依,當(dāng)然不會把把柄親自送到蘭貴妃的手里。
蘭
貴妃原本就偏向楊采茹,楚夢依猜的沒錯,她就是來找楚夢依麻煩的。可她見楚夢依目不斜視,規(guī)矩的行了一個宮禮,動作優(yōu)雅嫻熟,竟讓蘭貴妃挑不出一點(diǎn)錯來。就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楚夢依的動作是那么地優(yōu)美。
蘭貴妃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楚夢依。楚夢依溫婉賢淑,說話得體,沒有多余的動作,見了玉璃宮這么奢華的宮殿,也絲毫不見怯場。她是那么地從容自若,一看就知道出身顯貴,受過良好的教育。
蘭貴妃心里嘆道:這楚夢依優(yōu)雅高貴,倒不像是一個狐媚的女子。此時她對楚夢依的厭惡感減了一分,緩緩地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楚夢依緩緩地抬起了頭,卻讓蘭貴妃整個人都呆住了。楚夢依長發(fā)如漆,面若芙蓉,眉青似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齒,素面朝天,卻更顯自然。她那雙澄澈清晰的藍(lán)眸卻讓蘭貴妃似曾相識,竟像極了當(dāng)年的情敵。只不過楚夢依多了一份淡定從容,有一股清秀絕俗的韻味。蘭貴妃剎那間覺得自己像只丑小鴨和白天鵝站在了一起,所有的光彩都被楚夢依一人所占據(jù)這。
楚夢依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禮貌而恭敬地跪著,暗地里卻私自將蘭貴妃細(xì)細(xì)的打量。蘭貴妃雖已中年,卻芳姿不減,絕對算得上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她的身上是歲月沉淀地優(yōu)雅與雍容,那份莊重是一個年輕女子絕對不可能擁有的。難怪燕洛軒長得那么英俊,原來她有個賽過天仙的母親。不難看出,蘭貴妃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絕色佳人,也難怪她會獨(dú)寵后宮,將燕孝宗吃的死死地了。
燕洛軒一聲不吭的站在楚夢依的旁邊,板著一張臉就如門神一樣。他和蘭貴妃之間,劃著一道看不見的鴻溝。這讓楚夢依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讓他們母子的關(guān)系這么冷漠、這么疏離的呢?
想起往事,蘭貴妃的臉再覆陰沉起來,冷冰冰地道:“冷若衫,我聽說你琴技不錯?”
楚夢依心里嘆了一句:哎,就知道是禍不是福,這不是么?已經(jīng)開始找麻煩了。她悠然淡笑,恭恭敬敬地答道:“若衫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蘭貴妃冷哼一聲,字字都是挖苦:“你的琴技自然是好的,如若不然,軒兒也不會送你綠綺琴,去傷佳雪的心了。”
雞蛋里挑骨頭,怎么說都是錯。楚夢依再次無奈的在心中嘆氣。對面站著這么個人,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洗耳恭聽,反正說什么都是錯,干脆閉嘴不言。
蘭貴妃的嘮叨,持續(xù)了半個多時辰。燕洛軒有些厭煩了,他垂著頭,冷漠地打斷蘭貴妃的話:“母妃說笑了,那綠綺琴本來就是我送若衫的禮物。”
蘭貴妃聞言皺起了眉,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向著她!”看到燕洛軒冷冰冰地臉,蘭貴妃再次意識到和兒子的距離感,她有些無奈又苦口婆心的勸道:“軒兒,你成親也有好幾年了,什么時候給母妃添個孫兒?你看太子,都三兒兩女了。不要把心思都放在一個人身上,專寵一人,只會讓后院起火,讓你一個頭兩個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