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愷銳利的眼眸審視了她一眼,嗓音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給誰打電話這么慌慌張張?”
溫芊芊閃了閃眸光,下床走到他身旁,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一般的說:“沒有給誰打電話,只是這幾天不是出了不好的新聞嘛,有一些記者不知道怎么會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呢,我不過解釋一下?!?
賀言愷低下頭睨著她,目光帶著質(zhì)疑,壓迫性十足的叫溫芊芊心里驀地一緊,手也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胳膊。
卻還故作鎮(zhèn)定的說:“那我們就走吧,我都想李媽做的飯菜了。”
賀言愷沒再說什么,帶著她離開,回到望江苑,敏感的她就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一樣了。
但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同了,賀言愷還有事情,送她回來后沒有休息就趕回了公司,現(xiàn)在家里面就她和李媽兩個人。
瞥了眼打掃衛(wèi)生的李媽,溫芊芊端著身份,低聲問著:“李媽,咱們家最近來了客人嗎?”
李媽瞬間將頭低下,她都有好好的打掃,穆皎留在枕頭上的一根長頭發(fā)都被她細心的扔掉了。
怎么她還能察覺到不對勁兒。
皺了皺眉,李媽沉穩(wěn)著開口:“最近沒……”
話還沒說完呢,溫芊芊又揚了聲音道:“李媽,你也在這里干了這么久了,知道我溫芊芊最容不得說謊了,你有什么事情盡管跟我坦白,我又不會怪罪你?!?
說完,溫芊芊還沖李媽笑了下,那笑意未達眼底,冷冰冰的過來,叫李媽扯了扯嘴角,只好說:“昨天先生帶著太太回來了,今早太太才走。”
“太太?”
溫芊芊冷冷瞪了她一眼,對啊,她穆皎是賀太太,而她只配得上一句溫小姐!
熊熊怒火在眼眸中燃燒,溫芊芊抬起桌面上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沉聲吩咐:“給我打掃干凈,還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賀太太,在我眼里,她就是穆皎,甚至就只配叫一個她字?!?
溫芊芊冷眸掃過去,李媽便將頭低下:“知道了,溫小姐。”
溫小姐!又是溫小姐!她什么時候才能當(dāng)上賀太太!
回到房間,溫芊芊坐在床上,環(huán)視了一圈,總覺得空氣中都是穆皎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氣,她揚聲叫李媽過來:“把房間里里外外給我打掃干凈,床單被罩都給我換掉。”
李媽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她還是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賀言愷抱著穆皎回來,在她不在的情況下,住在一起!
因為靜不下心,她去了書房,想著挑一本書看總歸是好的,坐在椅子上,她才發(fā)現(xiàn)抽屜沒有關(guān)好,一份文件露出半截。
她隨意的將文件抽出來,便看到上面的字,詫異了下,又看到最后,穆皎和賀言愷已經(jīng)都簽字了。
這個消息讓她的心猛地一驚,他們真的要離婚了嗎?
難道穆皎懷孕了?怎么可能,這份是生子協(xié)議,一看就是穆皎沒有懷孕才會簽訂的,所以,她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真的要離婚了!
溫芊芊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更多的只有快意,她要親眼看到他們的離婚證書,那時候,穆皎就會真正的滾蛋了。
這樣想著,她的嘴角流露出微笑,眼眸陰冷的釋放著嗜血般的快意。
穆皎不知道溫芊芊已經(jīng)得知他們快要離婚的消息,甚至還比自己都要高興,她照?;亓思遥瑩Q了身干凈的衣服去了公司。
一整個下午工作下來,回家的路上去超市買菜,回家給穆辰做了很多好吃的,昨天她沒有告訴他一聲沒有回家,想必穆辰一定會不高興。
但他回來后,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滿,乖乖的將飯吃光,還乖巧的主動刷碗,穆皎看著他這么乖順的樣子,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輕聲道:“今天老師表揚你了嗎?”
穆辰思忖了下,才安安靜靜的說:“不是啊,老師哪有空管我,我今天中午跟子淮哥見面了,他請我吃了好吃的?!?
穆皎聽到子淮哥三個字,心瞬間沉到谷底,是的,她忘了,忘了賀子淮說過的話,他說你不來,我不走。
緊抿了下雙唇,她看了眼天色,外頭已經(jīng)暗了下來,手機上賀子淮發(fā)來的短信還是下午的,這會兒已經(jīng)過去多少個小時了。
難不成他還在等著?
怎么可能,看到她沒去,就應(yīng)該理所當(dāng)然的離開,然后永遠不要再牽扯才對啊。
可是,他是賀子淮啊,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認輸?shù)娜恕?
緊蹙了下眉頭,穆皎拿過手機,套了個外套便出門,一邊走一邊囑咐穆辰:“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寫作業(yè),等我回來?!?
穆辰哦了一聲,看到匆忙離開也學(xué)著穆皎的樣子蹙了下眉頭,什么事情這么急。
路上她想打賀子淮的電話,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萬一賀子淮早就回去了,她這樣打過去,是不是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到了約定的餐廳,她并沒有漫無目的的找,畢竟賀子淮在潭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身為賀家的二少爺,譚秋這位影后的兒子。
賀子淮一直都是新聞上所說的富二代加星二代,人又長的帥,還有自己的后援會呢。
她徑直走到吧臺,鎮(zhèn)定的詢問:“請問有沒有一位賀先生在這里定了位置?”
侍應(yīng)思忖了下,想了起來,忙引著她道:“女士,您請這邊請?!?
穆皎愣了下,停下腳步問:“你說他還沒走嗎?”
侍應(yīng)點了點頭,恭敬的說:“賀先生下午四點鐘過來,一直在這里,還沒離開過?!?
從四點就來了,那時候她還沒下班呢。
穆皎心臟猛地一抽,跟著侍應(yīng)走過去,遠遠的就看到了賀子淮,他走在拐角角落的位置上。
餐桌上沒有任何的食物,只有一瓶紅酒。
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賀子淮才緩緩抬眸,清冷的眼眸在看到她的瞬間,閃過一絲驚訝。
就連他都沒有想到穆皎真的會來。
穆皎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沒有寒暄,直接問他:“賀子淮,你這是在逼我知道嗎?”
賀子淮清墨般的眼眸微微一凜,看了她一眼,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給穆皎倒了紅酒,答非所問的說:“你喜歡這款酒,我知道?!?
穆皎手下意識的收緊,強迫自己冷靜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又冷冷的說:“賀子淮,我說的過的話,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我見到賀言愷找律師到他辦公室里,之后我也問過那位律師,穆皎,你們簽了協(xié)議,快要離婚了是嗎?”
賀子淮眸色深邃的看著她,似乎想要撞進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看一看,可穆皎防御的太好,他什么都看不到,穆皎的高興快樂完全沒有顯在臉上。
她甚至就像往常一樣,淡漠的看著他:“是要離婚了,可是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與賀言愷離婚以后,跟你們賀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來往,特別是你們兄弟兩個?!?
“穆皎,可是我會一如既往的等你?!彼陌瞪铄涞难垌W過一片冷意,低沉著嗓音篤定的開口:“沒人比我了解你,比我適合你?!?
穆皎沉了口氣,煩躁的將紅酒一飲而盡,冷漠疏離的說:“我想我今天來錯了,你永遠聽不懂我說的話,我也懶得再跟你費口舌,還有,你今天找我來這里,這么公開的場合,要是被拍到了什么,別來找我的麻煩!”
穆皎確實有些生氣,她已經(jīng)那樣的拒絕他,他為什么還是這樣執(zhí)迷不悟,他到底要干什么,單純的因為愛她?
可是,從他的眼睛里,穆皎哪里看到一點愛人該有的神色,分明還是陰冷的,還是有距離的。
算了,不管是什么樣的,她都不會考慮,以免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事情發(fā)生。
為了明天的離婚可以順利進行,穆皎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說完后便利落的起身,走了兩步,見他也跟著起來,便回過頭,凜冽的瞪向賀子淮:“賀子淮,你真拿我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嗎?”
這話一出,賀子淮停下了腳步,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的攥城拳頭,骨節(jié)處已經(jīng)泛白。
看著穆皎決絕的背影,賀子淮心里的欲望越發(fā)的強烈,就算離婚了也不能跟他?有些事情,豈是穆皎說不要就不要的,她不是被威脅可以就范嗎?
這天晚上,賀言愷的情緒十分的低沉,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下,壓抑的叫溫芊芊都不敢說什么。
回來后,他一個人關(guān)在書房,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多,才回到房間,看到溫芊芊還沒有睡,揉著眼睛軟糯的對他說:“阿愷,你要睡了么,我去給你熱牛奶?!?
看著她賢惠又溫柔的樣子,賀言愷緊緊蹙了下眉頭,站在那里沒有朝前走,只低聲道:“我還要看一會兒,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話畢,他將散落在床頭的書拿走,察覺到溫芊芊一路跟誰的眼神,才停頓了下,回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吻,這才利落的出了門。
與此同時,在靜海的穆皎,同樣擁有了一個失眠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離婚太興奮所以睡不著,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睡了過去,第二天五點多就醒了,外出跑步回來,叫穆辰起床,但穆辰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她問了兩句,穆辰都乖巧的說:“我沒事的,姐,就是昨天有些傷風(fēng),我開窗戶睡覺了。”
穆皎就以為真的是這樣,當(dāng)去民政局的路上接到穆辰老師打來的電話時,她才知道,自己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