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只是孟川雅前兩天來了賀家,大概已經商量了日期吧,反正訂婚也是沒跑的事情了。”
夏瀾抬了抬下巴,示意看陸南沂:“這家伙先前不是也被家里人給賀妤沫撮合了么,怕的很,早早就把事情都打聽清楚了,要不然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穆皎了然,原來在她出差的這一周,事情已經這么神速的發展了,不過,她似乎也沒有什么立場說什么。
孟澤霆不是一個不理智的,如果他真的想要跟賀妤沫訂婚,穆皎只希望不是因為和她賭氣,因為那完全沒有意義。
兩個人正聊著,賀言愷余光掃過來,低聲道:“把煙遞給我一下。”
穆皎自然的將茶幾上放著的煙盒遞過去,賀言愷揚了揚唇角,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哎呦喂的樣子。
倒是穆皎,沒理會:“我去下洗手間。”
這是個類似于套房的格局,洗手間在外頭的那間屋子里,平常他們累了,也會在這里休息,看看電影休閑娛樂一下。
穆皎洗了手,補了個妝,再出來的時候,屋內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正在與大家打招呼,賀言愷看到穆皎,臉色略顯低沉,穆皎倒是很淡然,迎著女人的目光。
女人看到她,也笑了:“穆皎,好久不見,我正好來這里見一個朋友,聽說你們都在,就不請自來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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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蕭小姐。”
是的,這就是蕭媛,她也確實是因為見朋友才來的這里,也就是這么湊巧知道他們都在。
如今賀言愷一點也不低調的表達自己對穆皎的心思,她這個所謂的正牌女友又怎么能只是聽別人說,不親眼來看看呢?
蕭媛總是很大方,很有親和力的,打過招呼以后,就對賀言愷說:“你們玩你們的,我們幾個女人坐著聊聊天,挺好的。”
陸南沂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哦。”
“你皮癢了?”
賀言愷冷冷掃過去,陸南沂聳了聳肩膀:“來來來,打牌打牌,我剛差點就胡了,就賴你們給我搗亂。”
大家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蕭媛坐在穆皎的這邊,穆皎坐在中間的位置,一旁是夏瀾。
原本還很熱鬧的氣氛,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冷了下來,夏瀾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這身份關系,她很怕說錯話。
至于穆皎,她原本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人,而且說實話,她確實感覺很別扭,那種別扭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
這里面,就蕭媛最淡定了。
“我聽說你這周去了s市,薛先生很仰仗你,這么重要的活動也要派你親自過去呢。”
穆皎斂著神色:“是的,我和茗予多年的合作了,我們彼此信任。”
她知道蕭媛之前應該和薛茗予認識的,可是真實的關系,她不得而知,她也只是實話實說。
蕭媛心下一沉,手下意識的收緊,嘴角卻還揚著:“怪不得那天我看你們在吃飯,好像一家三口一樣的親密。”
話落,穆皎有點詫異,她總覺得蕭媛這是意有所指,話里有話,而且很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在意賀言愷和她如何如何,反而在意她和薛茗予?
這……
穆皎動了動眉梢,偏頭看著她,緩緩開口:“我們認識那么久,一起吃飯也沒什么的,莫爾和我關系很好,我只是他的阿姨。”
蕭媛扯了扯嘴角,終于顯露出一絲不自在,畢竟她剛剛的表現有些太明顯了。
忙笑了下,說:“你喜歡小孩子嗎?”
原本是想轉移話題,緩解尷尬,可是,穆皎喜歡小孩子嗎?
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最后失去了一個孩子。
穆皎臉色微變,她們這邊說什么,打牌那幾個人都是夠著耳朵在聽的,這話一出,賀言愷就撂下了手中的牌,起身走了過去。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蕭媛是知道穆皎流產的事情的,聞言便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傷害到你的話,我……”
“沒關系,時間確實不早了,我明天還有會要開。”
穆皎隨即起身,又跟其他人示意了下,走到門口,卻又停下腳步,對跟上來的賀言愷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
畢竟,蕭媛在這里,他這樣做好嗎?而且,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讓穆皎越發覺得自己很不舒服,那種不舒服不是心里不高興,是覺得為什么變成了這樣,很混亂的樣子,她不是很喜歡。
賀言愷又怎么會想不到穆皎心里在想什么,當下也沒有再說,穆皎便一個人先離開。
蕭媛見他們都要散了,也還一派自然閑適的說了告辭,來也好,去也好,與賀言愷都沒有過分的親昵,甚至態度都與對待別人一樣。
走到他的面前,賀言愷攔住了她:“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蕭媛彎了下唇角:“好啊。”
兩個人去了隔壁的房間,在這里,蕭媛回頭問他:“說什么?”
“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說明白了,當日是跟穆皎賭氣,才答應跟你交往,我想我也別耽誤你,因為我注定不會喜歡你,不會跟你結婚。”
賀言愷直截了當的說出口,蕭媛并未驚訝,反而淡漠的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說:“其實按道理來講,我確實應該成人之美,可是言愷,我很抱歉,你也知道,你我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說服我母親,你才能與我接觸這層關系?”
若不是不想不明不白,又何必跟蕭媛說這些。
“言愷,你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是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嗎?”
有的時候,岑云就是座大山,永遠屹立在那里,不會倒下,甚至足夠有威脅。
穆皎不知道他們后來有沒有說什么,她也沒有想那么多,回到家以后,收到賀言愷的詢問短信,也十分言簡意賅,之后就去洗澡,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一切都很平常。
只是深夜,在她熟睡的時候,一道鈴聲響起,將她從睡夢中拉起來。
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隨即就猛然驚醒,從床上彈坐起來,而里面,就那樣喪心病狂的發出刺耳的笑聲。
那笑聲十分的尖銳,分外的恐怖,在漆黑的夜里,就好像一把利劍,直挺挺刺進穆皎的心中。
她放下電話,忙按了掛斷,而后,深深松了口氣,將燈打開。
整個人在聽到那笑聲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全身冷汗都冒出來,看著周圍都是那么的安靜,穆皎的心才漸漸平靜。
才又將手機拿到手中,翻看通話記錄,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甚至是顯示著從國外打過來的。
穆皎思索,她并沒有跟國外的什么人結仇吧,怎么會有人半夜打這樣的電話。
她想不明白,也覺得有些后怕,便掀開被子下床,到客廳喝了杯水,還未回到臥室,手機鈴聲就從臥室穿出來,穆皎倏然僵在那里,緊緊握住杯子。
過了一會兒,鈴聲沒有了,她才又回到臥室,登時覺得那手機都有些恐怖了,她原本不是那么膽小的人,可是人在熟睡的時候,都是十分脆弱的。
穆皎將手機拿過來,打了通電話出去,沒一會兒,就有人接聽,嗓音低啞著:“穆皎,怎么了?”
穆皎斂著神色,緊緊握著手杯說:“我,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誰這么晚了還給你打電話?”男人似乎已經靠坐起來,穆皎在這邊可以聽得到聲音。
穆皎略有些安心,也坐在床上,輕聲道:“一個陌生號碼,我睡得迷迷糊糊,也沒有看,就接了,接了以后,里面就只是傳來恐怖的笑聲,什么都沒有說。”
“是不是打錯了,或者是什么人的惡作劇?”
賀言愷擰起眉頭,問完以后又覺得不妥,一邊下床,一邊說:“你在家好好待著別動,我這就過去找你。”
聽到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穆皎忙開口道:“不用了,你別來找我了,你就陪我,陪我說會兒話吧。”
賀言愷聞言停下腳步,有些驚訝,就好像是她的手,順著他賀言愷的心里的傷口,溫柔的撫摸了一下。
他也沒有堅持,只是問:“你確定嗎?如果你實在是害怕,我可以馬上就過去的。”
穆皎對著空氣搖了搖頭:“不用了,家里門窗鎖的好好的,不會有人進來的,我只是,有些睡不著了。”
賀言愷恩了一聲:“那你現在在干什么?”
“我在床邊坐著,剛剛喝了一杯水。”
穆皎如實回答。
他在那頭沉吟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過了幾秒,就緩緩開口道:“那你現在躺下,我也躺下,把被子蓋好。”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還是將杯子放下,躺到床上,將被子蓋好,那邊急問她:“蓋好了嗎?”
她恩了一聲,賀言愷才又開口溫溫吞吞的說著:“我教你一個辦法,可以快速的睡著。”
“什么辦法?”
兩個人就隔著電話,一個輕聲細語,一個溫潤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