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nèi),女人看著病床上熟睡的男人,輕輕嘆口氣,抬起頭看著眼前推開門冷著臉走進來的兒子,伸手將他抱了過來,“兒子,你怎么了”
裴翎抬起頭漆黑的雙眸猶豫的看著她,“媽咪,我們可以不要騙爹地么”
凌依依看了一眼病床上還在閉眼躺著的男人,伸手抱著兒子走出了病房,站在長廊旁,將兒子抱在手中,頭靠在他的頭頂上,“兒子,我們不是在騙爹地,而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
小男孩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那什么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他從剛剛開始心底就開始內(nèi)疚,爹地對他毫無防備,而他卻在欺騙著他。
凌依依看著兒子愧疚的臉,心里也不好受,輕輕嘆口氣,抱著他離開了長廊,“兒子,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嗯”
裴翎沉默不語的靠在女人的肩頭,漆黑的雙眸是迷茫,是愧疚,是不忍,一個五歲的孩子第一次知道了抉擇的痛苦。
然而當他們母子離開病房的時候,男人就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眸,站在門的背后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雙眸閃著一絲晦暗,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我不管你在哪里,現(xiàn)在立刻到醫(yī)院里來?!?
白洛川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機會,便將電話掛斷了,走到窗口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雙眸微微瞇起躲過刺目的光芒,他現(xiàn)在做的不是在推開她,而是在靠近她。
每當他遇到她的時候,都會失去該有的判斷,甚至是決心。
而他一想到這都是拜誰所賜,他的雙眸不由得閃過一絲怒氣以及冷然。
醫(yī)院的長廊上,雪白的墻面有著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讓人看不清男人陰影下的表情,眉宇之間的溫柔在陽光開成了一朵春花,溫暖的讓人挪不開雙眸,男人如同一縷和煦的春風吹過長廊。
溫泠然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看著沙發(fā)上看著眼前飯盒發(fā)呆的男人,挑眉輕笑說道,“我親愛的弟弟,你這是在扮演望妻石么”古有望夫石,今有望妻石。
白洛川冷冷的抬頭,“溫泠然,我想是不是我忘記告訴你,我的事不要你插手,才會讓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我的生活”他本是計劃的事怎么會有了差池,原來是背后有高人在。
溫泠然雙眸微微一閃,想到剛剛門口看到的驍,見到他連頭都不敢抬了,就知道他一定很沒出息的全盤托出了,“唔,我自認為這是對親弟弟的幸福負責。”
男人冷笑了一聲,冷眼看向他,“我的幸福什么是開始需要你來負責了”他的事一向都是自己做主,什么時候需要他這個外人了。
溫柔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坐了下來,長腿交疊在一起,一手放在沙發(fā)背上,一手放在腿上,眼神帶著一絲柔和,“那你說我該怎么辦看著你這樣放手而不管你么”
白洛川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嗤笑一聲,“不管我放不放手都是我的決定,不需要你來替我做任何事,因為我不需要,你記住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所謂的幫助關(guān)心。”
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決定他與依依之間的任何事,他不需要任何人來同情他的付出,因為他不是為了得到回報而付出的,只因為他愛她,比任何人都愛。
溫泠然面色微微一冷,聲音也有了一絲嚴肅,“白洛川,我不相信你真的會這樣放手,我不想日后再看到你后悔,更何況如果依依真的對你無情又為什么要回來”
白洛川的眼神有過一瞬的光芒,轉(zhuǎn)而繼續(xù)冷淡的說道,“無論這個結(jié)果是什么都不需要你來插手,我明明就說過了,我住院的事要瞞住所有人,你就差沒有全世界公布了?!?
窗口有著柔和的風吹過輕紗,摩擦出的沙沙聲縈繞在耳邊,春風的溫暖回蕩在病房內(nèi),還有一絲來不及褪去的花香味,讓人眷戀而又不舍的味道。
溫泠然卻是微微勾起唇角,看著桌上的飯盒,抬了抬下巴,“依依,剛剛來給你送飯了”這兩個人明明都放不下對方,又何必這樣別扭著。
白洛川看著飯盒眼眸深處有一抹柔和的光芒,“溫泠然,事情往往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地,五年很多都變了,至少我不認為依依一定要在我的身邊?!?
他知道這五年她過的不好,而她的不好都是因為他,如果當初他不是如此的霸道,不是如此的蠻橫,結(jié)局可能會好很多,他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何必一定要在一起。
盡管如此,他的心還是會忍不住的靠近她。。。
溫泠然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地看著他,“洛川,我不知道這五年發(fā)生了什么,但我至少知道依依心里還是有你的,否則她不會瞞著裴侖而留下來照顧你了,而你從沒忘記過她不是么。”
白洛川卻是側(cè)頭淡笑,“溫泠然,她留下不來不過是為了不再欠我什么?!倍恢?,她從來就沒有欠過他什么,只有他欠了她一輩子。
然而眼前的男人卻是輕輕嘆口氣,“洛川,你知道依依回來之后,和我說過的一句話是什么”
白洛川垂下頭斂上雙眸,雙手緊緊握著,有著無力的蒼白色,“是。。什么”他想無非就是不再想看到他,不再想欠他什么,不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溫泠然卻是微微一笑,雙眸有著輕微的苦澀,“她說,她凌依依從未負過你白洛川。”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讓他都有一瞬間的驚心。
白洛川雙眸微微睜大,“她真的是這么說的么”她從來沒有負過他也就是說她對他也有著同樣的感情么
溫泠然卻站起身,低下頭看著還垂頭看著地面的男人,“我不能說些什么,這句話的意思還需要你自己去理解。”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病房內(nèi)的男人,還低著頭,然而嘴角卻有一抹帶著悲傷的微笑,仿佛黑暗前最后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