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見白老爺子,走吧,我帶你過去。”聶霆珂沒理會阿白的求助,勾著西梵的腰徑自穿過人群。
沒肯定,但也沒否定,白耽己心中一喜,看來聶哥是答應幫他了!這個忙可不容易,嘖嘖,聶哥為了小情人,也是蠻拼的!
西歐復古宮廷式的宴會大廳金碧輝煌,精美絕倫的水晶吊燈,滿堂各色各樣的郁金香,與朱赭色墻壁上掛著的一幅幅國際大師油畫交相輝映。
整座莊園燈紅酒綠、觥籌交錯,極盡奢華。
今晚,江南算得上號的名流都聚集在此,隨意一瞟,就是一個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大人物。天啦,那是誰?西梵眼睛竄地一下锃亮,雙腳不受控制地就朝那邊奔。
“干什么,回來。”聶霆珂拉住她。
“辻之助!聶霆珂,辻之助啊!我跟你講,我超級喜歡他演的戲,啊啊啊,他怎么可以這么帥,比電視里面的還要帥,這還要不要人活啊!不行不行,我要去找歐巴簽名!”
歐巴?聶霆珂黑線,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腰,“你多大了,還追星,不許去。”這該死的女人!
瞧瞧,這就是代溝,就像你問你老爸覺得“菊花臺”怎么樣,他說沒喝過。眼看著就快奔三的聶大叔哪里懂小女生對偶像美男的瘋狂迷戀?
“我樂意!喂,說好不干涉我自由的!”西梵不悅。
一個簽名而已,又要不了多久,之助歐巴,平時哪有機會見得到?此時不簽,更待何時?她已經在想象拿著簽名去找妍妍時的激動場景了。
聶霆珂臉色沉凝,沒好氣地低呵:“等見完人,我再帶你過去,行了吧?”他怎么就那么不待見那人,還歐巴,真是越看越討厭!
西梵哼哼一聲,手指著他,“這可是你說的,食言的是小狗。走!”
聶霆珂,“……”
兩人身后,一直扮演透明人的趙暉,此刻也沒閑著,色膽包天地偷瞄著那些穿著清涼的美女,美女如云,眼花繚亂,心情那叫一個爽,沒白來啊,賺了,賺了!
靠之,趙暉你就是個流氓!
不遠處,幾位大佬聚成一簇,相談甚歡,每人指間各執一杯香檳,見白仁靳攙著老爺子從樓上下來,紛紛上前攀談。
聶霆珂帶著西梵,無疑是整個宴會上最亮眼的一對,沒有原因,只因他是聶霆珂,年僅二十六歲便叱咤整個商界,呼風喚雨的江南首富、聶家名副其實的掌權人,整個華夏最帥最年輕有為的黑鉆單身漢!
西梵被他帶到白老爺子面前,這是她第一次見白老,比報紙上要清瘦,七十多歲的老人臉上帶著微笑,身子骨硬朗,穿著一身唐裝,拄著一支黃梨木拐杖,站得筆直,神采奕奕。
他身上沒有多少久居上位的權貴之氣,反而更像一個上了年紀的古時文人。
“白老,多日不見,您身子骨越發硬朗了!”即使對上輩高位重的白老,聶霆珂臉上的表情也不曾有過什么變化。
自然,就更談不上笑容了。
倒是他身旁的西梵,笑得眉開眼笑,燦若星辰。
“霆珂來了啊,今晚好好玩,玩盡興。”白老笑呵呵地說,眼中帶著笑意。
聶霆珂放開扣在西梵腰間的手,趙暉眼力見十足地立馬呈上一支明黃色梨花木雕錦盒。
“小輩前些日子得了一個鼻煙壺,送與白老閑來把玩,小小薄禮,預祝白老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白老的生日?眾人微微一驚,怎么沒聽見風聲!
別人不知道,聶霆珂確是知曉的,過兩天就是白老爺子七十四歲壽辰,上面雖沒明文規定禁止高官
大肆辦壽宴,但位居高位的白老卻堅持要避嫌,每年他生日當天,白家都會閉門謝客,只一家人吃個團圓飯,清清淡淡地過了。
饒是七十大壽那年,也是如此。
白家很少主持這樣的宴會,而白仁靳選在今晚,也有意趕在父親壽辰前讓他熱鬧熱鬧。
木盒被打開,里面躺著的赫然是一周前,在西歐最大拍賣行被神秘買家拍走的乾隆御制銅胎畫琺瑯彩歐式仕女圖鼻煙壺,782萬美金成交。
說是薄禮,這禮,可一點都不薄!
白老爺子平日除了遛遛鳥,就是喜愛收藏些古董,其中以小擺件為甚,以鼻煙壺做禮,自然是極好的。
大佬們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眼色,聰明的手下立馬悄悄閃了人。
白老眸色一動,就是那短暫的一秒,斂藏于身的凌人氣息側漏了半分。
親自接了過來,“多謝,多謝,難為霆珂這么有心!”臉上的笑容越發和藹,溫潤的眸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他身旁,莫名一臉崇拜的女孩。
看得出小姑娘很激動。
“這位是?”
西梵激動得難以自持,沒等聶霆珂搭話,立即搶著說:“白老先生,您好,我是您的粉絲,我非常崇敬您!”
“真的!黎鴻章前輩拍攝了一組關于您《醫學與生命》的紀錄片,這是我們學院的教材,我前后看了十幾遍,您在采訪里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背出來。”
白老爺子哈哈大笑:“小姑娘,那你背背?”
西梵真的就認真背了一段,甚至連他在鏡頭前說話時的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周圍的人都很詫異,白耽己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好,好,背得好。”白老看了一眼聶霆珂。
聶霆珂扣著她的腰,嘴角緩緩勾起,冷硬的五官線條霎時柔軟了幾分。
這個微小的變化,別人沒發現,卻一瞬不差地落盡了白老眼里,不動神色笑著地打量眼前的女孩,那丫頭望著他,全然沒將聶少放在眼里,兩人之間的關系耐人尋味。
“霆珂的眼光一向是最不錯的。”白老將黃梨木錦盒交給身后人,意味深長地道,不知是贊賞禮物,還是說他挑選女人的眼光。
聶霆珂挑了挑眉梢,濃如潑墨的黑眸盯著西梵的側臉,眸底掠過一絲寵溺。而咧著嘴角的西梵,卻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找白老簽個名?
白家難得辦酒會,作為盟友,豈能沒有什么表示?說白了,這就是一場秀,聶少親自攜禮前來,禮物送到,這場秀也算做完了,勾著西梵的腰,將她帶離。
西梵頻頻回頭,輕聲問:“他一定能救活我媽媽,對不對?”
聶霆珂沒有回答,看著她,點了下頭。
才轉身,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寒暄。
“聶少,別來無恙。”
迎面走來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他手臂上,挽著個嫵媚的年輕姑娘,西梵認出,那是最近一部熱播劇里的女主角,很火。
看見他,聶霆珂立馬收起淡笑,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原來是朱總,失敬失敬。”
西梵頭皮一緊,兩人有仇,直覺!
此人正是朱孝鳴,“一鳴驚人”的執行老總。
兩人伸出的手,在空中交握。
“我的人說,ZT國際最近動靜不小,看來馬上就有大動作啊!”朱孝鳴想探聽什么?
“哪里有什么大動作,聶某那點小動靜怎及得上朱總在海南預計投下五十個億的旅游村,您那才叫大動作。”
聶少都不知道以哪種方式嘲笑他,在海南建旅游村,一投就是五十
億,五十個億啊,不是五十塊,他有沒有想過,多少年后才收得回來?有那閑錢還不如去干點別的。
嘖嘖,這家伙,也是敗家子中的一架戰斗機!
朱孝鳴臉色一變,旅游村尚在規劃初期,屬于集團一級機密,計劃下半年標下那塊地后再對外公布,邪門了,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還曉得老子預計投五十億,媽的!
“老了,老了,不行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錢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呀,注定成了那頭被你拍死的前浪嘍,不過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早晚有一天輪到聶總做前浪,你說是不是?”
朱孝鳴佯裝鎮定地擺手,臉上帶著笑,笑意卻未達眼底,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讓人更加不舒服。
聶霆珂冷哼一聲,語氣不陰不陽,“朱總多慮了,姜嘛,還是老的辣,古董不也是越老越值錢?霆珂有很多地方還要多向你討教才是,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其他。”
得了,海南那塊地,他要定了,原本是沒打算要,但是,賤人,誰叫你管這么寬!聶少的狠辣和記仇可是圈里出了名的。
朱孝鳴是軍三代,爺爺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將軍,父親在軍委擔任要職,哥哥姐姐妹妹弟弟都從軍,只有他一人棄武從商,一干就是這么多年。有爹媽罩著,有高人背后指點,頭四十年混得還算順風順水,直到這個姓聶的小子出現,好運自此顛覆。
六年前,聶家每況愈下,他瞅準時機,聯合蔣家背后搗鬼,眼看著就要弄垮聶氏,突然,聶霆珂從天而降,策反蔣勝文,來了個釜底抽薪,反將他一軍,差點一鍋端了他老底。
之后又兩次交手,每次都被那小子殺得片甲不留。
嘿,他就不信邪,再戰!
“呵呵,聶總太客氣了,在算計人上你可是天賦異稟,手腕不知比老夫當年要鐵血多少倍,說到討教,該是老夫向你求教才是。”
這話一出,西梵明白了,這是在打嘴巴架啊。
聶霆珂,加油!
聶少表示,作為一塊牛皮癬,朱孝鳴當真對得起自己小強的名號,怎么踩都踩不死!攪得整個商界不得安寧,頑強,又不可思議地存在著,令人同情,然后毫不留情地一腳踩死!
“好說,好說。如果我是朱總,一定馬上回家抱著祖父的靈位哭。”聶霆珂突然話鋒一轉,眸底釋放出邪肆的光芒。
“為什么?”
“感謝他當年留的家底厚,這么敗都沒敗完!”看吧,這就是聶霆珂。
“噗……”西梵噗地一下笑出聲,哇靠,這話,好毒!
“你!”朱孝鳴大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停變幻,比調色盤還精彩,氣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真擔心,一口氣上不來,他就這么過去了。
西梵聳聳肩,道歉:“對不起,沒忍住。”當然,毫無誠意。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就不要發這么大的火了!
掛在朱孝鳴手臂上的美眉此時也怒目而視地瞪著西梵。
嘿,瞪我干嘛,我是圍觀的!
西梵無語,看了眼損人都這么有型的男人,跟著揚起下巴,用藐視的眼神瞪回去,比眼睛大啊,來。
“聶霆珂,你別得意的太早,這還沒完,哼!”朱孝鳴重重哼了兩聲,拂袖而去。
“隨時奉陪。”
“干爹,等等我……消消氣……”女星嗲嗲地追上去,不停地蹭著老男人的胳膊,溫柔地勸慰。
干爹?西梵惡寒,“……”
呃,好吧,如果沒有那女人不穿高跟鞋還是比男人高出兩個頭的話,畫面說不定會很和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