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那大漢被從亦白一拳揍得眼冒金星,他還來不及替自己辯解,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骨頭好像快被人捏斷了, 疼痛喚醒了他的意識, 他大聲嚎叫:“啊啊啊!疼啊, 你放手啊!”
路叢珍也被他的叫聲給驚醒了, 她慌忙上前拉住從亦白的手臂,“小白、小白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你放手,你先鬆手啊!”
從亦白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因爲用力而繃的更緊, 聽見路叢珍嘴裡吐出的那兩個字,他的手上有一秒鐘的停頓, 緊接著他一拳砸向那大漢的眼眶, 然後起身拉過路叢珍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三輛慘烈掛彩的車外加一個被揍的人就這麼被他們留在了原地。
從亦白拽著路叢珍一路疾行, 絲毫不顧她正穿著高跟鞋。他腿長步大,路叢珍幾乎是被他拖著走, 她一步三崴走的十分艱難。
“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先放開我,我自己能走!”路叢珍腳疼的厲害,她不斷拍打從亦白的手臂想讓他放開,可從亦白走在前面卻像是完全沒聽見她的聲音似的,路叢珍心裡一急, 脫口喊道:“從總你到底要幹什麼?!”
此話一出, 從亦白立刻頓住腳步。他回頭冷漠地望著她, 聲音冷酷的像另一個人:“你叫我什麼?”
路叢珍腳踝鑽心的痛, 她此時一心只想掙脫從亦白的禁錮:“你要帶我去哪裡?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 我還要回去拿我的車。”
從亦白冷冷看了她半晌,突然說:“你怎麼還是這麼招人?”
路叢珍一愣, 她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從亦白沒有回答,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Anna,我和路總監的車在和山路路口,你找人去帶去修理廠,另外把我的車開到和山公園對面的便利店來。”
他語速很快,路叢珍不能確定電話那頭的Anna有沒有聽清他的要求,反正他一掛電話她就忘了他剛剛說了什麼。
從亦白打量了一眼路叢珍身上的裝扮,不明意味地說了句:“你今天是爲了見我才特地打扮成這樣?”
路叢珍跟不上他思維變換的速度,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通勤裝扮,並沒有什麼問題,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看出了她的疑惑,從亦白長臂一伸勾住她纖細的腰肢:“難道不是因爲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的腿所以你才穿這條裙子?”
路叢珍的臉頰轟的一下燒了起來:“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想打掉橫在她腰間的手,但從亦白卻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像拔蘿蔔一樣豎著抱了起來。
“你快放我下來啊!你要幹什麼!”
因爲被從亦白抱在懷裡,兩人現在的個頭堪堪平齊,雙腳騰空的感覺並不好受,路叢珍生氣地望著從亦白的眼睛說:“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真的會生氣!”
從亦白聽她這樣說後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將她夾在臂彎裡,眸子裡光芒忽明忽暗:“那你生氣好了。”
“你!”
路叢珍掙扎半天無果,從亦白的手臂像是鐵鑄的,他一路錮著她的腰,她連動都不能動。她有些氣不過,別過臉去不說話也不看他,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忍。
從亦白側眸看著她彆扭生氣的臉,脣角輕輕勾起。
便利店內。
從亦白買了一杯牛奶遞給路叢珍:“喝吧。”
路叢珍坐在窗前正看著外面的車流,心道Anna怎麼還不來,聽見從亦白的聲音她纔回過頭來。
看見他手上拿著的牛奶,路叢珍微微一愣,她伸手去接,卻見從亦白的指節處都腫了起來,她不由問:“這裡有雲南白藥嗎?”
從亦白眉頭一皺,蹲下身來問她:“受傷了?哪裡?”
他的手還沒伸過來,路叢珍便下意識地一縮,她垂下眼瞼往裡面坐了一點:“嗯,腳扭了。”
看見她的動作,從亦白眉頭皺的更緊。
片刻後。
路叢珍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身邊的如一堵牆似的從亦白,問:“對面位置那麼大,你不能坐過去嗎?”
從亦白堅定搖頭:“不能。”
“哦。”路叢珍淡淡說。
從亦白一手拿著雲南白藥,一手擱在膝蓋上,淡定對她說:“自己上來。”
路叢珍裝作聽不出他話裡的歧義,伸手去夠從亦白手上的藥瓶子:“還是不麻煩從總了,我自己來就好。”
從亦白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他盯著路叢珍的眼睛說:“你再叫一遍?”
雖然知道這肯定是個反問句,但路叢珍還是梗著脖子又叫了一遍:“從總。”
果不其然,從亦白生氣了。
他濃黑的眸子裡有風雲翻涌,沉聲對路叢珍道:“你是不是以爲我永遠都會原諒你?”
路叢珍愣住,隨即別開眼乾笑了兩聲:“從總說笑了,我也沒犯什麼錯,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從亦白沉著臉半晌沒有說話。忽然,他猛地起身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拉到外側的位置上。
路叢珍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從亦白冷冷看著她沒有說話,接著突然彎下腰蹲在了她腳邊。他的大手強硬地握住她的小腿,將她紅腫的腳踝拉到自己面前,以命令的口吻道:“不許亂動。”
看著他強勢寬闊的背影,路叢珍心底滑過一陣暗流。
這個男人,曾經是那樣一個恣意的少年,她恍惚在想,這九年的時間,她終是錯過了太多太多。
他手上的動作很溫柔,藥液的清涼很快蓋過了疼痛。
給她上完藥從亦白便坐到了對面的位置。
路叢珍能看出來他有些生氣,但她卻無視了他陰沉的臉色接過他手裡的藥瓶,對他伸出手說:“手來。”
從亦白瞥她一眼,沒有動。
“放上來。”路叢珍說。
從亦白瞪著她仍是沒動。
五秒之後,在路叢珍準備收回手之前的一瞬間,這場短暫的僵硬對峙結束了。
從亦白乖乖地伸出手搭在路叢珍的掌心裡,傲嬌地別過臉去說:“輕一點。”
他彆扭的模樣讓路叢珍忍不住想笑。
從亦白方纔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他的手這會紅腫的有些嚴重。路叢珍皺著眉頭給他噴藥,捧著他的手反覆查看:“是不是很痛?你幹嘛要用那麼大力氣,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要不然我們去一趟醫院吧?”
“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從亦白抽回手靠在椅背上,陰陽怪氣地說:“就不勞路總監費心了。”
路叢珍看他一眼,從善如流地答道:“好的,從總。”
從亦白蹭的坐直身體,擰眉沉聲道:“閉嘴,再叫一遍我現在就掐死你!”
路叢珍納悶了,明明是他自己先稱呼她爲路總監,她叫他從總有什麼不對?不過看著他好像又生氣了的樣子,她便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姿勢,接著垂下頭去沉默地喝著牛奶,不再說話。
氣氛只安靜了片刻,從亦白突然出聲問:“爲什麼把頭髮剪了?”
路叢珍捧著牛奶說:“長髮不好乾,溼發睡覺容易頭疼。”
從亦白又問:“你有那麼忙,連吹頭髮的時間都沒有?”
路叢珍點頭:“嗯,忙。”
這個話題結束了,兩人又歸於沉默。
直到路叢珍將手裡的牛奶喝到見了底,Anna終於來了。
她將車鑰匙交給從亦白後就走了,路叢珍都來不及問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去提自己的車。
從亦白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我送你。”
路叢珍看了一眼這輛黑色的流線型跑車,莫名覺得有些眼熟,“麻煩你了。”
上了車,車內甜蜜的香氛頓時將她包圍,她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那天在餐廳裡碰見從亦白,門口停的是不是就是這輛車?
從亦白上車後見路叢珍臉色不太對,問她:“怎麼了?”
路叢珍別開眼看著窗外:“沒什麼,快開車吧。”
一路無話。
當車穩穩停到路叢珍家樓下的時候,路叢珍震驚問:“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在這裡?”
“秘密。”從亦白將車熄火,一臉淡然地看著她:“要我送你上去麼?”
“不要。”
路叢珍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裡,她正要去洗漱,手機忽然收到一條短信,發件人沒有名字,裡面寫:“明天我來接你。”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誰發的。
路叢珍沒有回覆,扔了手機走向浴室。
洗完澡,她癱在牀上,突然想,要不明天請個假好了?
這個念頭很快被她否決。
她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做,要是現在明天請假,後天會更累,還是明天早點起好了。
第二天,路叢珍起了個大早。
九點上班,她七點半就到了公司樓下。
樓下的保安大叔看見她有些驚訝:“小路今天來這麼早?咦,你腳怎麼了?”
路叢珍看著自己腫起的腳腕嘆氣說:“昨天堵車遲到了,今天稍微起的早了點。說來也倒黴,早上遲到不說晚上回家還被狗追了,沒注意就崴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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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叔震驚了:“什麼狗追你啊?最近新聞上好多狗咬人的新聞咧,怎麼被你碰上了?!”
路叢珍想了想說:“嗯,好像是德國牧羊犬,俗稱的狼狗,有點兇,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追我。”
保安大叔同情說:“那你晚上回家可得小心了,一個姑娘家怎麼都不太安全,還是要早點找個男朋友啊!”
路叢珍點點頭:“正在考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