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后,兩個人沒有再見面,此時相見,難免尷尬。
“爺爺。”倒是韓修宇,極為客氣地打招呼。宮儼啊啊了幾句,算是回應。雖然不想和韓修宇一起,但已經(jīng)同意了宮峻雅她不好拒絕,再者說,宮峻雅不是在嗎?如此想著,她還是上了車。
宮峻雅的電話打了過來,“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到工作室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讓修宇哥送你們?nèi)グ伞!?
“可是……”
夏如水想說話,那頭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宮峻雅不是十分忌諱她和韓修宇相處的嗎?她這是怎么了?
她還在想,車子已經(jīng)啟動。
夏如水的心亂成了一團。雖然說韓修宇到來是送宮儼去醫(yī)院的,但宮峻雅不在,若是讓宮峻肆知道了,不知道又會生氣成什么樣子。
她不得不去看韓修宇,“你把車停了吧。”
“有問題嗎?”韓修宇并不停車,問。
“我叫家里的司機送過去。”
“家里的司機送和我送有區(qū)別嗎?而且,我和爺爺感情很深,送他是應該的。難道連我盡孝的機會都要剝奪?”
他這么說,夏如水反而沒有話說了。但她沒辦法和韓修宇單獨相處,尤其在知道他的心思過后。夏如水思忖了半天,還是給宮峻肆打了電話。
“喂?”那頭,傳來沉磁的聲音。
“你……能到醫(yī)院來嗎?”她試探著問,聽到那頭似乎有人說話,像是在開會。
“怎么了?不是有峻雅嗎?”
那頭問。
“峻雅……臨時有事,叫了別的人。”
“別的人?韓修宇?”
宮峻肆精準地猜了出來。
夏如水只能輕輕嗯一聲。
“等著!”那頭,掛斷了電話。
夏如水訕訕地握住手機,不知道宮峻肆所說的等著是讓她到哪里等他。車子繼續(xù)前行,韓修宇不愿意停車,她只能等到醫(yī)院再說了。
“別人,在你眼里,我是別人?”
停車后,早有人過來推著宮儼去檢查。這就是頂級私人醫(yī)院,只要人送進來便有人全程關注,根本不需要親屬跑來跑去。
韓修宇停在夏如水面前,低聲問。
“那你希望我說什么?妹夫嗎?如果是這個,我可以改。”
韓修宇的太陽穴用力一抽,“你知道,我相要的是什么!”
“抱歉,我給不了!”夏如水直白地回應,而后抬步就走,并不想和韓修宇相處。韓修宇一急,扯住了她的臂,“不許走!”
“韓修宇,你放開!”大庭廣眾之下這么拉拉扯扯,讓人看到怎么是好。她急起來。她越是急,韓修宇越是淡定,就是不放手,“為什么要放開?我要讓你清楚,我并不是別人。”
“你……要做什么?”夏如水嚇得不輕,想到的是那晚他強行將她摟在懷里的情形。
韓修宇將她往面前拉,“我要做的只有……”
“如水。”背后,有人在叫,驚動了二人。夏如水轉(zhuǎn)頭看到宮峻肆,有如看到了救星,急急跑了過去,“你來了。”
宮峻肆不著痕跡地摟上她的腰,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嗯,爺爺檢查身體,我怎么可以不來。”他轉(zhuǎn)頭來看韓修宇,目光是冷的,“麻煩你送爺爺過來。”
韓修宇扯歪了唇角,勉強笑了笑,“他也是我的爺爺,應該的。”
“峻雅呢?她不該一起來才對嗎?”
“峻雅……她臨時有事。”
他自然不會告訴宮峻肆,這個機會是宮峻雅創(chuàng)造出來的。宮峻雅為了討好他能做到這一步,他也是驚訝的。但驚訝歸驚訝,他并不拒絕。
韓修宇知道自己這么做很渣,但只要能和夏如水單獨相處,他不在乎。只是沒想到,夏如水會把宮峻肆叫過來,而宮峻肆會放下工作真的趕過來。
“你不是有重要的會議要開嗎?”他問。
“再重要的會議都比不過爺爺。”他淡淡地道,握著夏如水腰的手從頭到尾沒有松開,“如果不是峻雅說要來,我早就過來了。”
韓修宇捏了捏拳頭,沒有再說什么。
“進去吧。”夏如水推了推宮峻肆,想盡快離開韓修宇。宮峻肆滿意地點頭,“好。”
兩人朝前走,并不叫韓修宇。宮峻肆眉間懸著自在,“這次,算你聰明。”
夏如水窘了一下,“我不知道峻雅為什么這么做,但我的立場要立明,我和韓修宇不可能有別的關系。”
“不錯。”他滿意得不得了,心里想的是,要買些什么獎勵她才好。
宮儼的檢查結(jié)果很樂觀,連醫(yī)生都說,這么大的年紀大病過后還能有這樣的身子算是奇跡。夏如水心情特別好,比中獎了還開心,她跑過去推上宮儼的推車,“爺爺,我們回家吧。”
宮儼點點頭,瞇眼享受著自己孫媳婦的服務。宮峻肆無聲地跟在背后,腕間勾著自己的西服,三人一起出來,畫面溫馨。
韓修宇沒有離去,這副畫面自然進入他的眼睛,刺痛了他。他的拳頭握得更緊。
夏如水這么做不僅沒有打擊到他,反而激起了他更強的征服欲。他喜歡的女人,怎么可能屬于別人!
“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宮峻雅并沒有出門,一直呆在家里。所謂的工作室有事,不過是一個借口。把夏如水留給韓修宇,她的表面表現(xiàn)得十分大方,內(nèi)心里卻是極其難受的,這幾個鐘頭來,像有無數(shù)的針頭在刺,疼痛不堪,坐立不安。
以為陪夏如水回來的必定是韓修宇,在看到宮峻肆時,她難免驚訝。
“我不跟她在一起,誰該和她在一起。”在面對宮峻雅時,宮峻肆的表情有些冷。他拍了拍夏如水的肩,“你先送爺爺進去。”
夏如水點點頭,推著爺爺進了屋。外頭,只剩下宮峻雅和宮峻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留住韓修宇,但不要扯上夏如水。”他低聲道,帶著教訓的意味。宮峻雅立時窘在了那里,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宮峻肆看透。
指甲,無力地掐在一起,她咬住唇瓣幾乎要哭出來。
看著妹妹這個樣子,他握住了她的肩,“峻雅,強扭的瓜不會甜,而若是連起碼的尊嚴都不顧,更加不會有人珍惜你。韓修宇,不是你的良人。”
宮峻雅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臉愈發(fā)通紅。
“能勸的只有這么多,你是個成年人,許多道理都懂,別讓我失望。”留下這句話,宮峻肆進了屋。
眼淚,終于滾下來,宮峻雅抑制不住地抖起了肩膀。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底線,但韓修宇……她真的沒辦法放下啊。
她走進屋子里去。
韓管家迎了過來,將一份名單遞過來,“訂婚宴請的賓客名單已經(jīng)寫好了,大小姐要親自過目嗎?”
宮峻雅立刻接觸到了宮峻肆的目光,再次發(fā)窘,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接過賓客名單看了起來,“我問問修宇哥。”
她打電話給了韓修宇,“修宇哥,訂婚的宴請賓客名單出來了,你要過來看看嗎?”
“峻雅,我對你沒有感情,這一點你要清楚。”那頭,無情地道。
宮峻雅掐著指,差點崩潰,好一會兒才穩(wěn)定情緒:“……我知道。”
“所以訂婚的事……”
“那賓客名單我自己看羅?”她著力裝出一副甜密的樣子,不想讓宮峻肆和韓管家看出什么來。
“隨便。另外,我想見如水,給安排一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宮峻雅差點破了功,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她逼著自己浮起笑容浮,“修宇說這些事情我做主就可以了,我喜歡請誰就請誰。”
“好。”韓管家滿意地點頭,“修宇還是挺疼大小姐的。”
宮峻雅甜甜地笑了起來,在接觸到宮峻肆的目光時,又是一窘,轉(zhuǎn)開了臉,“我去看看還有誰沒請的。”
上樓時,正好碰到了夏如水。她的指頭掐進了指甲,此時最想做的事是狠狠給她幾巴掌。她所有的狼狽都來自于這個女人。但她什么也沒有做,因為清楚地知道,一旦她傷害了夏如水,韓修宇就不會理她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請你吃飯。”她道。
“你的生日?”夏如水十分意外。她并不知道宮峻雅的生日是什么時候,此時驚訝的是宮峻雅竟然會請她。
“要不要在家里辦幾桌?”她好心問,出于關心。
宮峻雅搖頭,“不用了,太麻煩,在外面吃就可以了。我哥我叫就可以,你不用再跟他多說什么了。”
“好。”她都安排好了,自己還有什么可說的。
晚上,夏如水露出一副苦悶的樣子,指頭放在嘴里反復地啃著,自己卻沒有發(fā)覺。
“怎么了?”宮峻肆走過來,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cè),扯出她的指頭,“什么事情讓你愁得要去啃指頭了?”他低頭,咬了咬她的指。
夏如水急急縮了回去,“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只是峻雅生日,不知道該送她什么才好?”
“峻雅生日?”宮峻肆咀嚼著這幾個字,眉頭壓了壓,眼睛瞇了起來。
“對了,你打算送她什么?”夏如水并不多想,也沒有注意到宮峻肆的表情,問。宮峻肆揚了揚唇角,“你和我是一家,你送什么就等于我送了什么。如果實在拿不定主意就去買點首飾吧,女孩子對首飾永遠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