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殺,過來,你的主人回來了?!本驮谖遗c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大妖怪對視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織田夫人的話一下子化解了他眼中的殺氣,我想如果再慢一步,難保這青獒不會立時撲過來,他那尖利的牙齒說不定就會在我脖子上留下兩顆深洞。
它慢悠悠地走過來,一步一步輕點地面,如同一位國王,步步生華。我靜靜地看著它,金色眸子下面豔紅的眼影,以及臉頰上四片深紫的陰影,這妖斑他是故意顯現出來讓我看的,他在警告我!
它已經坐在我的面前了,嘴裡的獠牙微微露了出來,眼裡泛著冷清的光,我蹲了下去,握住它的前爪,對上那如太陽般炫目的眸子,輕輕說道:
“小殺,我回來了?!?
它嗚咽一聲,配上眼裡的狐疑,我分明聽到它說:“你是誰?”
我回頭對織田夫婦說:“父親,母親我累了,能和小殺一起休息嗎?”
織田夫人皺了下眉頭,慢吞吞地看了丈夫一眼,他點點頭,拉著織田夫人走了出去,只是關門的時候我隱隱地聽見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它回頭看著門關上後,將爪子從我的手心裡抽出,退後了幾步,審視著我。突然,它的身體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個光圈籠罩下來。光越來越刺眼,我伸出手臂遮住眼睛,不敢看過去。
光線慢慢黯淡下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一個白衣男子站在我前面,他穿著古代武士服裝,腰間佩戴了一把古刃。那一雙金瞳略帶疑惑,光潔的額頭上一彎藍月,散發出聖潔??∶赖哪槢]有一絲表情,只抿緊朱脣,居高臨下冷冷地打量著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犬夜叉?身體不自覺朝他走去,手慢慢攀上他瓷器般光滑的臉,淚水突然就涌了出來,我喃喃地問:“真的是犬夜叉嗎?”
他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一閃身,我摔倒在地。匍匐在地上,我怔怔擡起頭:他難道不是犬夜叉?可是爲什麼會有如此想象的臉?那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金瞳打量著我,朱脣微啓:“女人,你爲什麼假扮鈴!”
我搖搖頭,儘管他與犬夜叉十分相像,但這聲音不是犬夜叉。犬夜叉只會溫柔地對我笑,天籟般的聲音總在我耳邊輕輕響起,他不會眼看我摔倒在地而無動於衷,可是那張酷似犬夜叉的臉,如何能不介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我想了一下,苦澀地說:“我沒有假扮鈴,我只是佔據了她的身體?!?
他忽然伸出手,卡住我的脖子,狠狠地將我舉起來,冷冷說道:“你把鈴怎麼了,人魚!”
我看著他,那冰冷的瞳孔裡掩飾著濃濃的擔憂,他爲什麼在乎一個人類?對於他這樣的大妖怪來說,人類與生俱來的卑賤值得他動怒麼?
我搖搖頭,掙扎著說:“不是我,但我與鈴有感應,你放我下來,我告訴你一切?!?
他猶豫了一下,手一鬆我便癱到在地,咳嗽了幾下,才轉過頭,看著他說:“我不知道鈴與你什麼關係,但是她出事卻是與我無關,我從深海來後,就佔據了這個身體,似乎冥冥之中註定了,我與鈴有感應,來到這裡我的感覺更加強烈?!?
“你從深海來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因爲我的存在,因爲我的過失,我讓犬夜叉、父王還有所有的族人從地球上消失了,我唯一的奢望就是找到那所謂的人魚1/16和我的四魂之玉,或許還能回到人魚星球。我坐在地上,眼睛沒有離開他的臉,三百年?我真是傻瓜,明明親眼看見犬夜叉在我的面前化作一堆五彩泡沫,可是卻一直固執地認爲他只是去了一個地方,只要我等著他就會回來。
他靜靜地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等著我開口說話,或許此刻我的悲哀他能感覺的到,他不再那麼排斥我,只默默地看著我兩行清淚滑下。
我擦了擦眼睛,站起來坐到牀邊,雖然這個人不是犬夜叉,但是我卻對他有莫名的好感,就像遇見了久未見面的好友一樣。
“我叫桔梗,是地球上最後的人魚,我從深海上來尋找兩樣東西,一個是人魚1/16,一個是我的四魂之玉,我必須要回到人魚星球去!我不知道爲什麼會佔據這個人類的身體,似乎是命運的安排吧,當我的族人用全部生命送我回人魚星球失敗後,我醒來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蔽覍⑺惺赂嬖V了面前的妖怪,雖然他冷漠地看著我,但我知道他沒有惡意。
“你能感覺到鈴的存在嗎?”良久他問。
我點點頭:“這個女孩經常在我腦海裡徘徊,我似乎能看見她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可是由於我接觸她的東西太少,還不能確定那個地方在哪裡,不過直覺告訴我她應該離我不遠?!?
他似乎不太相信我,只凝神的問:“你肯定嗎?地球上我已經找了三年,凡是有異常能量存在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可是沒有她任何訊息?!?
“我能確定!我繼承了人魚一族所有的傳承,所以感受一個人並不難?!睂ι纤慕鹜?,我堅定地點點頭,腦海裡突然想到一個事情,便對他說道:“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哼,你在威脅我嗎?”他冷笑一聲。
我苦笑:“沒有,我沒有威脅你,只是請求你幫助我,我們都是這個世界上的異類,而且我對你有用,所以請求你答應我!”說完,我便緩緩匍匐在他腳底,低頭親吻著他硬邦邦的靴子。這是人魚族最隆重的禮節,爲了那渺茫的希望,我只能憑著感覺去相信這一隻活了不啻千年的大妖怪。
時間一分一秒從身邊流走,我一直匍匐在地上,任冰冷的地板侵襲著身體。
“你起來吧……我叫殺生丸!”絕望一絲絲壓上來的時候,我聽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