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如今還在療養院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每每一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我就恨不得殺了他。
我端著酒杯,看著梁伯承的眼睛,說,“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梁伯承的臉上閃過一抹淡笑。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他扯著手臂朝后面拉去。
我掙了掙,“你干什么!”可是他的力氣太大,我掙不開,梁伯承沒有絲毫理我的意思,只是拉著我往后院走去。
掙不開,我也索性斷了念頭,就跟著他走了。橫豎。他跟莫莫間的事,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畢竟莫莫已經被他弄成這樣了,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揪著我們不放。
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一眼,沈世林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閃耀璀璨,他身邊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氣質。兩個人看起來真是登對。
拐過一根柱子,終于再也看不到那兩個身影。我回過頭來,看了看被梁伯承狠狠抓著的手臂,笑了下說。“你松開我吧,我跟你過去。正好,有些話我也想跟你說。”
梁伯承徑自朝前走,我的手臂依舊被箍的生疼,沒有一點松動的跡象。
后院里倒是人少,梁伯承拽著我走到一個隱蔽的亭子里,亭子四面都是植株,凌亂的葉子遮擋住視線,梁伯承站在我面前,卻沒有看我。
他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我看著他,等著他先開口。
他卻沉默起來。
我等的心煩,忍不住開口,“你想要干什么?”
梁伯承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涼涼的,淡淡的開口。“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想要把莫肖帶走。”
我的心里一顫,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可能。”
出了那樣的事,我能夠冷靜的站在這和他說話已經是極限,怎么可能讓他把莫莫帶走。
梁伯承輕咳了一下說,“之前的事有些誤會,我跟你說不清,也沒必要跟你說。我不是本地人,過兩天就要回去了,莫肖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我冷笑著看他,說。“怎么,這幾天還沒把她禍害夠,非要再帶回去禍害一頓?她已經被你折磨的快發瘋了,你是不是非得把她弄死才開心?梁伯承,大家都是人,都是爹生娘養的,莫莫被你弄成這樣,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驚心嗎?”
梁伯承的聲音沉了下來,他說,“我說了,之前的事有一點誤會。”
“誤會?”我咬咬唇,嘲諷的看著他。端著酒杯的手不聽使喚,揚手就沖著他的頭澆了下去,淺黃色的液體順著他的頭發流下來,浸濕了銀白色的西裝,臟污了潔白的襯衫領子。
梁伯承的目光一下子狠厲了起來,我毫不畏懼的看著他,冷笑著開口,“我呸!什么樣的誤會能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那個樣子?什么樣的誤會能叫你一次又一次那樣對她?梁伯承,你他媽就是一個混蛋!你沒玩夠,想把莫莫帶走?我告訴你,你他媽做夢!我就是死,我不會讓你再禍害莫莫一下的!”
梁伯承的目光微閃了下,扯了扯領帶,解開襯衫的領子,嘴角扯起一抹莫測的笑,一瞬間又恢復了那個不羈的形象。
他的目光很冷,看著我。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幾乎是同時,他伸手扯住了我脖子里用來御寒的圍巾,力道很大,手指慢慢的收緊,將我朝前扯了兩步。
“何小姐,我想你弄錯了。”他的嘴邊露出冰冷的笑,看著我說,“帶走莫肖,我只是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通知你一聲,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在他迫人的目光里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梁伯承就笑了一下,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將我往旁邊一甩。松開對我的鉗制,我重心不穩,摔倒在一旁的石臺子上,肩膀撞到生疼。額角似乎被利物刺了一下,血沿著臉頰流下來。
梁伯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走之前,他說,“以后記住了,一個女孩子,說話別那么臟。”
我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走到一個拐角處再也看不見,嘴角咬出血來,一嘴的鐵銹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終于緩了過來,我伸了一下胳膊,仍舊疼得厲害,卻總算是能動了。
我扶著石臺站起來,又在臺子上坐了一會兒,然后掏出給劉姐打了個電話,說我有點事,不去前邊了,直接打車回去。
電話里劉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硬,我知道我又讓她失望了。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過去,也是徒增笑柄。
可能是劉姐聽出我的聲音確實不對勁,也沒再說什么,只說讓我注意點。
掛了電話。我坐在石臺上,仰起頭來看著天空。
沒有月亮,沒有星星。
然后我站起來朝外走去。
這是酒店的后院,我問了幾個工作人員。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形象太嚇人,還是確實是那樣,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后門在哪里。
所以,我要是想回去,還得去前面,從前門出去。
狠了狠心,我想,前頭畢竟那么多人呢,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
步履蹣跚的往前頭大廳走,走過一個噴泉的時候,我停下來,捧起一點水拍在傷口上,把額角的血清洗了一下,一直到手上看不到血跡了,才又站起來。
走進大廳里,我靠著墻往外走,大家觥籌交錯都很開心,確實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我松了口氣,加快速度往外走。
目光隨意的瞥過前方,竟然看到了汪仲的身影。他站在人群中,穿了一身深藍色西裝,端著一杯酒和旁邊的人微笑交談,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儒雅的氣質。
本來心驚了一下,隨即想起來,梁伯承在這里,那汪仲應該是來跟蹤他的吧。
只是我沒想到汪仲的本事真的這么大,這種地方也能被他混進來。
走過一個柱子,頭有些發暈,我扶著柱子停了一下。等到稍微緩過來一點,抬起頭正打算繼續往外走,就看到郁婉清正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