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沖動和好奇涌上心頭,孟慧茹用手指攏了攏頭發,松松的綁成一束,又急急的穿上鞋子,披上衣衫,就往外而去。
她循著那哭泣的方向慢慢而去。
此刻卻是清晨,這官驛之中,又是只住了這么幾個人,所以除了孟慧茹居然是無其他人走動。
她走了一段,便看見一處拱形的垂花門,她一眼就看見那逼仄的一角,有一男一女對峙著。
她分明就看見那男子手中提著一柄寒光四射、削鐵如泥的寶劍,那劍尖卻正無情的指向那嬌媚無比的女子!
孟慧茹快速一閃,躲到了那垂花門的一側,通過墻壁上的孔洞觀察里面的情況。
“柳慧!你那奸夫楊鳳儀到底在哪里?你們倒是聰明,居然正大光明的宿在官驛,倒是讓我一陣好找!”
“求求你,放過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他!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對不起你!你如此的高貴善良,為何不成全我們!”那女子幽怨而婉轉的聲音,伴著那輕輕的啜泣,簡直聞者動心。
那些本來美麗嬌艷的花朵都已經散落在地,有的甚至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
孟慧茹整個人一怔,她本來以為那是個強人要搶劫,想要看看事態,再幫著想辦法營救。
可是,好像和她想象完全不一樣啊!
這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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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一件青色的錦緞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玉帶,整個人蜂腰削肩,顯得陽剛之極。他低著頭,整個人藏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楚眉眼,可是那緊繃著的身體卻透露出他的憤怒。
他手中的寶劍始終不離那女子的頭頂。
正當此時,一個人從左近那大門緊閉的廂房之中突然沖了出來。
“長孫兄,是我對不住你。是我趁著你不在家中,求著慧兒一定要和我離開的。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一向待我如兄弟,可是我實在是情不自禁!只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并不想傷害你,所以才會悄悄的離開……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讓你難堪極了,我只能用我的真誠來請求你的原諒!”那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他臉上帶著愧疚、憐惜和不忍,心中的情緒似乎是復雜得無以復加。
孟慧茹感覺這場景可笑極了。
這難道是私奔的情夫在請求一個丈夫的原諒和成全?
女子見他跪倒在地,身體一顫,卻是不顧一切的站起身來,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高大男子。
她一開始尚且帶著一絲絲的顫抖和畏懼,可是最后終于鼓起了勇氣,堅定的說道:“我嫁到王府整整一年又七個月,卻只見過你三面!成親的當天,你就去了西南鎮/壓苗族!我嫁了人和沒有夫君,又有什么區別?是鳳儀,是鳳儀給了我做妻子的美好……”她仿佛是想起了往日的甜蜜,有些羞怯的看了楊鳳儀一眼,“我后悔了……我當初就該嫁給鳳儀,而不該因為你是郡王就委身于你。你一向是最寬容大度,也為何不干脆成全我們!”
那高大男子頓時身體僵硬,握著寶劍的手青筋暴起。
他見到此等情景,終于是抬起頭來,那如斧鑿刀刻般的五官,此刻卻是異常的憤怒,扭曲。
他似乎是在盡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可是到底還是忍不住譏諷了一句:“好一對苦命鴛鴦!原來竟是我這個做丈夫的錯!我如果不成全你們就是卑鄙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