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蕭遠方才還是囂張無比,可是在瞧見了蕭通和睿郡王的時候,整個人就如同那霜打的茄子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打從小時候開始,蕭遠就是個挨打的貨——蕭通面上孱弱,可是私底下卻是不停的欺負蕭遠。偏偏,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而蕭遠卻是肥肥壯壯,任是誰也不相信那每日被揍得滿地打滾的居然是蕭遠!
也是因為這個,蕭遠對蕭通一直是又恨又怕,真是巴不得他死在面前,才能解了心頭之怨恨。
然而,這一次,明明是手到擒來、天衣無縫的計策,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竟然到頭來弄得功敗垂成。
此刻一左一右兩個煞星架著他,他只感覺兩只胳膊如同浸透在寒潭之中一般,冷得直打寒顫。
可是這一次,他大概覺得不應該示弱,便就只是沉默不語,一個字也不肯 多說。
蕭通看了弟弟一眼,輕輕一松手,便將人扔在了地上。
房間里有些昏暗,蕭遠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
等到他慢慢能看清屋內的情況之后,驟然發現,自己的面前赫然站著另外兩個人!
他乃是縱橫花叢的老手,鼻端稍微飄來淡淡幽香,他立即意識到,眼前的兩個人都是女子!
他禁不住大驚失色!
原來這兩個女人剛才就一直藏在蕭通的房間里?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蕭通和睿郡王兩人的身上,又有哪個會在乎屋里面是不是有人?
這兩個人就這么藏了兩個女人在這里,簡直就是令人難以置信!
蕭遠后悔極了。要是剛才他不是被眼前的情況所震懾,而是走進來看一眼,只怕蕭通和睿郡王兩人,身上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蕭公子好手段!竟然想到這種一石二鳥的計策!小女實在是佩服得緊啊!”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就好像說得這些事情,和她本人沒有任何關系。
“咳咳,孟小姐慎言。這位是蕭二公子,可是千萬說清楚了!蕭公子的稱呼,太過含糊了!”蕭通趕忙解釋。
“就你話多!誰還不知道這說的就是眼前這個王八蛋!”另外一個脆生生的女聲氣咻咻的反駁。
“你也少胡說!他和我是一個爹生!他是王八蛋,我是什么?”蕭通忍不住堵回去。
“閉嘴!”到底還是睿郡王,兩個字直接讓這兩個針鋒相對的人閉嘴了。
蕭遠也不是笨蛋,心里約莫也就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孟小姐,夤夜來訪我大哥的房間,所為何事?果然,你們二人關系不一般啊!”蕭 遠還是一副要挾鄙視的狀態,似乎是在說明,就算是現在,嘴也長在他的身上,他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大哥!若是父親知道你無事招惹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怕是也不會放過你吧!不過你放心,弟弟一向是最尊敬大哥的,一定會幫著你保守秘密的!”
蕭遠猶自不知死活的叫囂。
“哦?看來蕭二公子對我是不怎么了解的。我這人一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不犯我……”
孟慧茹故意頓了頓。
蕭遠自認為也算是拿住了大哥的把柄,就有些得意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就不相信,蕭通敢就這么殺了他!
那么多人都看到是蕭通最后和他在一起的。
只要他死了,蕭通最是最大的嫌疑犯!
他娘親是絕對不會放過蕭通的!到時候惹了一身的臊,蕭通也是不得好死!
既然不敢殺他,那么就必須忍著他!
“哦?我倒是真的不怎么了解孟小姐!不知道……”蕭遠不懷好意的故意往前湊了湊,“咱們什么時候能好好了解了解!”
孟慧茹突然露出一個皎潔如明月般的笑容,登時令得蕭遠一陣恍惚。
“蕭大公子,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孟慧茹并不理睬蕭遠,反而扭頭去問蕭通。
“但講無妨!”蕭通感覺身邊的睿郡王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幾乎要讓他難以呼吸了,就不自覺的往一邊湊了湊。
“令弟能不能死?”
孟慧茹的問題令得蕭通兄弟二人都是一愣。
蕭通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這小畜生,現在暫時還不能死!”
孟慧茹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明白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只怕是蕭大公子不合適在場。就請你帶著我表姐回避一下吧!”
蕭通是聽睿郡王提過孟慧茹的手段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替蕭遠抹了一把汗,便扯著心不甘情不愿的韓寶珠離開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孟慧茹又是一笑,對著睿郡王說道:“郡王,方才蕭大公子的話,您可是聽清楚了?”
“嗯!”睿郡王點頭示意。
孟慧茹盯著蕭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又看,直到將蕭遠看得背后發涼,渾身不舒服。
“郡王,要不就先來手吧。好歹十指連心,說不定直接就招了?你知道,我是最心軟的!”孟慧茹溫柔的詢問。
蕭遠尚且沒有明白對話這話的意思,就覺得左手“嘎巴”一聲,隨后錐心的疼痛襲來,讓他幾乎直接暈厥!
睿郡王竟然生生的將他的手臂折斷!
蕭遠的手無力的耷拉在身側,臉上露出痛苦的掙扎,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雙唇哆嗦著,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你,你……我,大哥,不是說,我……不能死!”
這幾個字說完,他就實在是耐不住疼痛,整個人重新跌倒在地上,死死咬著牙關,才能不疼得哭出聲來。
“你瞧瞧,我方才話說了一半。我都說了你不夠了解我!我這人啊,人若是不犯我,我想方設法也要逼著你犯我,這樣我才有機會折磨你啊!”孟慧茹的眼眸中閃著愉快的光芒,“你放心,你肯定死不了的。但是,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孟慧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之后,蕭遠只覺得心都涼了大半!
這女人肯定是惡魔!
ωwш? тt kΛn? ¢ ○ 尋常女子哪里有這樣狠毒的心腸!
可是此刻,他依然抱有一線的奢望,覺得孟慧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孟慧茹居高臨下,自然將蕭遠的表情盡收眼底。
“郡王,我覺得或許我的判斷失誤了。也許十指連心并不是多么的疼痛!”孟慧茹從荷包里取出一把小刀,銀光晃得蕭遠膽戰心驚。
“不如,咱們將蕭二公子的一只眼珠子挖出來,然后在眼眶里面撒上鹽,這滋味想必是難忘得很!”孟慧茹說話之間,就要將刀子遞給睿郡王。
將眼珠子挖出來,然后在眼眶里撒鹽?
蕭遠這輩子都沒有聽說過如此刁鉆狠毒的刑罰!這女子一定是從地獄里來的,否則怎么會有這種聞所未聞的主意!
“呦,看蕭二公子的神色,似乎是不太相信。也是的,這里哪里會有鹽巴呢?的確是有些為難!”
蕭遠聽了這話,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就又差點噎過去!
“那還是這樣吧,就請睿郡王幫著將他的耳朵、鼻子都割下來,然后用熱水澆。這熱水可是現成的……”孟慧茹的纖纖玉手指著那邊的銅盆,那銅盆中的水尚且微微冒著熱氣。
蕭遠心膽俱裂。
他知道,依著睿郡王對孟慧茹方才那種言聽計從的態度,他一定會按照孟慧茹的方法對付自己的!
果然,睿郡王那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手中鋒利的銀質小刀的寒氣已經靠近了蕭遠的耳朵!
饒是蕭遠自詡將門之后,還是雙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好個沒用的東西!”睿郡王嫌惡的說道。
孟慧茹卻是眼珠一轉,輕聲說道:“這個簡單,我聽說,將人頸部的血脈割開放血,能夠讓人迅速的恢復意識,煩請郡王屈尊一試!”
她的話音剛落,蕭遠的雙眸陡然睜開,惡狠狠的說道:“好個狠毒的賤人!”
原來,方才他不過是裝暈,卻是被孟慧茹一眼識破了。
睿郡王一腳踩在蕭遠斷臂的傷口處,蕭遠立即不管不顧的大喊起來。
“郡王,郡王!饒命!饒命!”
蕭遠面如金紙一般,痛得連呼吸都沒有力氣了。
“你,你到底想要干,干什么!”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吼。
孟慧茹的身體悠閑的靠在了椅背上,優哉游哉的說道:“其實也很簡單……我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誰給你出的這個陰損的主意!”
蕭遠氣得都要暈倒了,她要問什么,為什么不先問,卻反而先來折磨他?
孟慧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解釋:“我是個沒有耐性的人,尤其不喜歡分辨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想,大約我提前如此誠懇的勸說,你是不會再說假話了吧?”
她的身體慢慢前傾了幾分,好像是怕蕭遠聽不清她的聲音:“若是你冥頑不靈,執意要浪費我的時間……你放心,我有一百種法子能讓你比死還難受!”
蕭遠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頹然的說道:“我說!我什么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