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過后,眾人再向場中望去,小武依然不動,他的腳下散落著許多齊眉棍碎裂的木片,而手中卻多出一桿亮閃閃的銀槍,槍尖斜向上凜凜殺氣呼之欲出,仿佛要貫穿云霄刺破蒼穹,這時司空雪海手中闊劍忽然一轉(zhuǎn),劍與槍輕輕一擊,停在空中的身子也跟著稍稍逆轉(zhuǎn)。
隨即便會有第四劍!
忽然場中有人高聲喝道:“慢!”
那是樊布衣的聲音,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南天門,而小武聞聲向后倒退數(shù)步,司空雪海也飛身向后躍出兩丈余遠,他久久靜立,與小武對視的同時仔細端詳著他手中的那桿銀槍。
雖然今日南天門在座的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但卻也只有很少的人將方才那一幕看得清楚,其中樊布衣看得真切,司空雪海手中闊劍劈開齊眉棍時,小武手中一條銀槍破繭而出,原來他那柄看似粗鄙的齊眉棍中暗藏玄機,一條銀槍被鑲嵌其中。
這棍中槍的一式真是奧妙至極,以至于幾近無人能防,司空雪海第三劍從天而降想必江湖中無有幾人能抵抗,而小武這棍中槍破繭而出又有幾人能躲過?若是旁人想必一槍穿心,但是司空雪海卻以自己雄厚的功力與獨到的掌控能力化險為夷。
身體正懸在空中向下俯沖時,身下槍破繭而出,司空雪海的那一劍越是猛越是快便越難躲過這一槍,然而難以想象的反應(yīng)能力讓他的身法快得讓眾人目光跟不上,手中劍輕輕一碰銀槍槍桿,身體轉(zhuǎn)動正想變幻招式,而這時樊布衣的一句話阻止了他的動作。
而這時小武已倒退數(shù)步,自己再無法向前追去,于是身體向后躍出,那破繭而出的鋒芒并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第三個回合只發(fā)生在一剎
那間,二人你來我往之間便上演了精彩絕倫的一幕。
場中戰(zhàn)斗已經(jīng)平息,樊布衣卻仍舊有些擔憂,他輕輕提醒道:“司空掌門,這已是第三劍了?!?
司空雪海不語,依舊愣愣地望著小武手中銀槍。
而這一刻場中已有人認出這桿槍,場下數(shù)人同時驚嘆道:“臥龍槍!”
那便是臥龍槍!
如今江湖中四種兵器已全部現(xiàn)世,它們分別是便是沛流離的至陽兵刃鳴鴻刀,饒指柔的至陰兵刃魚腸劍,小武至正兵刃臥龍槍,與至今下落不明的至邪兵刃涂靈棍。
沒有人想到臥龍槍會在這次武林大會上現(xiàn)世,更沒有人想到這桿槍會出現(xiàn)在一個少年手中。
聽到臥龍槍這個名字,沛流離忽然意識到什么,遙想小武與自己離開三岔口去往少林寺療傷,那一日小武與少林眾僧人比試棍法,而自己在一旁圍觀,總覺得小武拿的是棍子而使的卻是槍招,今日看來確乎被自己猜中。而又想起小武本是臥龍山武家村人,同為臥龍之名,這之間莫非有著非同尋常的關(guān)聯(lián)?
場中央,司空雪海道:“沒想到臥龍槍會出現(xiàn)在你這一個后生手中,也罷,這一賭敗在臥龍槍下我毫無怨言,認賭服輸今日我便不殺那人,不過這也之只今日罷了,日后我還是要為父報仇的。”
南天門緩緩歸于平靜,樊布衣終于長舒口氣,他道:“既然如此,今日武林大會還是以推舉武林盟主之事為重,還望眾位英雄仔細斟酌。”
方才商討得到的結(jié)果因為司空雪海的身份改變而被推翻,然而司空雪海與小武過招時眾人皆驚嘆于他的絕世武功,第一劍氣吞山河的氣勢讓風(fēng)云為之色變,第二劍橫掃千軍的力量讓草木枯萎凋零,第三劍從天而降的絕殺讓人無處遁逃,僅寥寥三劍便足以震撼世人,所以再度推舉武林盟主時,司空雪海顯示出的威望并不比其父司空劍遜色,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不久日落西山,
第一日武林大會匆匆結(jié)束,丐幫弟子收拾場地,各路英雄紛紛回到房中下榻休息。
傍晚時分,樊布衣在自己屋中踱著步子,一位少年站在一旁,一桿銀槍靠墻而立,那少年便是小武,那桿槍便是臥龍槍,此刻二人無語,他們仿佛還在等候著什么人。
想起白天的驚心往事,樊布衣臉上不免寫滿惆悵,他既是為沛流離擔憂,又因為饒指柔忐忑,今日一劫總算是逃了過去,然而司空雪海明日若是還要擊殺沛流離,自己又該如何保他?而又想起至今杳無音信的饒指柔,不禁盼著沛流離早些過來詳談,這時,門外有人輕叩房門,一聲音道:“回稟幫主,二人已在門外了?!?
樊布衣應(yīng)聲道:“進?!?
推門而入,進到屋中的正是沛流離與幽若蘭,二人施禮過后,沛流離忽然問道:“小武也在這里?”
小武笑笑道:“老大怎會知道?”說著他忽然又張口咳起來,樊布衣已替他檢查過傷勢,奇異的是雖然他被司空雪海擊倒,但所受傷害并不如想象中的嚴重,樊布衣知道這絕不是因為小武天生體質(zhì)優(yōu)良,而是多年積累的內(nèi)力讓他免受重傷。
正想著沛流離伸出雙手向前摸索,道:“小武你還好嗎?”
小武淡淡笑道:“當然還好,小武沒那么容易死。”
見二人安然無恙,樊布衣卻無心再聽下去,于是匆匆問道:“二位昆侖之行如何?”
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而沛流離也問道:“怎么沒見到公子?”
幽若蘭也望向樊布衣,卻見樊布衣一臉茫然,他反問道:“難道饒長老已經(jīng)回來了?”
果然大事不妙,幽若蘭急聲道:“小六先于我們動身,按理說應(yīng)該比我們先回到這里,可是——”她不敢再往下想,生怕會想到什么不祥的預(yù)兆。
一連串的提問沒有人能夠回答,因為饒指柔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他就仿佛在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