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都在爲兩位皇子的安危費心,你卻偏揪著莫須有的事情不放,啥意思?”
王允一時語塞。
“還是說,你試圖阻礙大家一起營救皇子?”劉沫可不管你是司徒還是司藤,關鍵時候照懟不誤,諸葛亮給他開了副好牌,只要抓住救皇子這事不放,今天就沒人再敢提與皇后私通的事。
“我,我沒有!”
一句話把王允嚇的夠嗆,面紅耳赤地反駁道,如果現在給他一把鋤頭,估計這小老兒一鋤頭掀死劉沫的心都有。
但王允不愧是王允,美人計使得,釜底抽薪之計更在行,忽然冷笑一聲,放下了手,捋著鬍鬚說道:“營救皇子是吧?”
劉沫眼睛微瞇,心裡暗道不好,這乾巴老頭兒肯定沒憋好屁。
果然如此...
“那不知劉常侍對此有何高見啊?”
劉沫一時語塞,他雖然知道十常侍拐跑兩個皇子的事,卻不知去哪兒了,“還能有什麼高見,當然是快些找回來嘍。”
聞言,王允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劉常侍如此說,定是心中有把握能順利把兩位皇子救回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待下了朝,老臣定會親自送常侍西出。”
羣臣像是心意相通般地齊聲附和道:“吾等敬送劉常侍西出!”
瘋啦...讓他一個人去找皇子?
劉沫表示自己這麼弱不禁風的美男紙,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呢,於是,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諸葛亮,希望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能爲自己解圍。
然而,諸葛亮這次並沒有如他所願,竟同羣臣站在一邊,朗聲說道:“常侍大人英勇不凡,實乃吾等之楷模,大漢之忠臣也。”
喂,諸葛村夫,你秀逗了,怎麼跟著他們一起起鬨啊!
劉沫不斷給對方使眼神,可惜,人家依然是我行我素,不僅幫倒嗆,還連帶著也把自己拉下水。
“亮深感欽佩,願一路相隨,助常侍大人早日找回皇子,以繼帝位。”
得,算你還有點兒良心,聽他這麼一說,劉沫放心許多,畢竟有三國第一大聰明陪伴,安全係數也多了很多。
可他還是不想親自去找,那倆小野種的死活,老實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早晚都會被董卓給帶回來,他是真不想去。
“諸葛侍郎,我...”劉沫剛要開口回絕,話卻被身旁的何後打斷了。
只見她緩緩起身說道:“如此甚好,待你順利將我兒救回來,哀家親自給你加官進爵。”說完,她還用眼神兒示意。
“臣...遵旨。”
劉沫心裡雖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他又能怎麼辦呢?跪下來說求放過?
信不信?
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羣臣立刻就會炸鍋,重提他和皇后私通的事,然後讓羽林衛剁碎了喂狗。
劉沫一臉頹然的模樣,在包括王允在內的很多大臣看來,都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沒有人相信他能完成這個難度係數極高的任務。
劉沫與衆多派出宮尋找皇子的禁衛高手相比如何?結果一目瞭然,連那些人都遲遲沒有進展,更別說他了。
甚至此刻已經有人開始謀劃,該怎麼把劉沫‘順理成章’地幹掉了!
“諸位愛卿,先去用些膳食吧,諸事稍後再議。”何後發話了,意思是該到飯點兒了,大家歇一歇,有啥事等飯後再說。
這不施爲一種緩兵之計,但劉沫出宮尋找皇子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沒得改了。
“遵旨。”
衆臣拜退,皇宮有專門的地方提供飲食,而諸葛亮、曹操以及袁紹三人卻被叫住了。
“三位稍後可隨哀家一同用膳,以便商討營救皇子之策。”何後緩聲說道,作爲一個母親,沒有人比她更希望兒子得救,但她又有太多估計,束縛手腳,即便此刻邀三人以及劉沫商量對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臣諸葛亮(曹操、袁紹)遵旨!”
在德陽殿專供膳食的一個小偏殿裡,何後居高而坐,左邊單獨袁紹一人,右手邊第一位是曹操,諸葛亮在其下。
劉沫將酒水填好,又加了塊糕點放在何後的碗裡,頗爲熟練地小心伺候著,當然,他也餓了,但卻只能站著吃,還要一邊伺候皇后娘娘。
當太監苦啊,苦啊!
不過他喜歡...
嘿嘿,別看現在這樣低人一等,到了晚上,那可是比誰都要‘高’人一等滴,但他有時候喜歡被動,你懂得。
有首歌怎麼唱來著:我不要金,我不要銀,只要一根棍,來守護這稻田,內心也很幸福...
“不瞞三位,哀家此刻雖心急如焚,但還是拿不定主意,因爲...”
劉沫發現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把花魁的存在說出來,可一旦講出來,諸葛亮和曹操二人還好說,就怕四世三公的袁紹反撩子。
“娘娘,嚐嚐這個。”
何後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醒悟過來,一旦將真相說出,那她這個皇后也會授人以柄,甚至會累及家鄉。
諸葛亮雖不知情,但始終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見他端起琉璃盞,瞧著裡面的葡萄佳釀,緩緩說道:“剛纔只是權宜之計,娘娘不必多慮,亮自有辦法保劉兄和兩位皇子平安歸來。”
聞言,四道目光齊齊向他看來,作爲當事人的劉沫更是迫切需要對方的一個解釋,剛纔諸葛亮可是幫著羣臣起鬨來著。
“以我看來,劉兄出宮之後,定會有人暗中下手,但只要有二人相助,則事可安矣。”
“哪二人?”劉沫連忙尋問道,事關生死,不得不令他上心。
“便是曹大人和袁大人。”諸葛亮對兩個正在吃酒喝肉的好基友拱了拱手。
“我們?”
曹操一愣,擡手指向自己的鼻子,隨後笑著說道:“孔明先生別鬧了,我哪行啊。”說著,還不忘往嘴裡塞餅子,好不輕鬆愜意。
另一邊的袁紹就不同了,他本就看不上諸葛亮,嫌棄人家家族規模太小,與之不對等,聽了對方的話後,更是沒好氣地說道:“袁某隻會帶兵打仗,找人這種事從沒幹過。”
諸葛亮不氣不惱地說道:“誒,沒幹過不代表不會呀,亮相信憑二位的才能,再加上劉兄的機變,定會旗開得勝,爲漢室迎回新君!”
‘新君’兩個字說的很重。
袁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兒瞬間一變,下意識看向對坐的曹操,發現對方也一樣看過來,剎那間,這對兒好基友在腦海裡發生共鳴,心意相通,簡直就差合體變身了。
對呀!
迎回新君,咱倆不就可以在朝議上挺直腰桿了嗎?到時候,何後能不重賞?
有如此功勞傍身,那些三公九卿的糟老頭子還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兩人幾乎同時起身,來到中間單膝跪地,齊聲拜道:“臣袁紹(曹操),願隨劉大人前往!”
劉沫這下鬆了口氣,有他二人在,那就再好不過了,等等...諸葛亮啥意思?他不打算一起嗎?
“孔明先生,那你...”
諸葛亮對他微微一笑,輕搖羽扇,淡淡的道:“亮自然是坐鎮洛陽,爲三位提前備好美酒佳餚慶賀。”
劉沫一聽,簡直滿臉黑線,心說這傢伙的行事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招人恨啊。
曹操眼珠一轉,轉過臉來問道:“那先生方纔在朝堂上又爲何要說隨劉兄一同前往呢?”
劉沫看向曹操,心裡泛起了嘀咕,這人整個一自來熟,劉兄劉兄的,比誰叫的都親近,反觀另一個則是氣民心兒。
唉!
他不免爲這一路西行惆悵起來...
自來熟和氣民心都看向諸葛亮,等著聽他怎麼說,誰都不傻,他們知道這其中定有貓膩。
“我當然會說到做到,但僅限於隨你們出城,之後還需三位同氣連枝,砥礪前行,不救出皇子誓不歸還!”果然,諸葛亮神神秘秘地笑著把原因說了出來,但這話聽在三人耳朵裡,卻是很令人牙癢癢。
劉沫心裡暗自誹腹,難怪後世會有舌戰羣儒這個故事,就這麼個玩意,放到七八十年代,走到哪條街不捱打?
曹操和袁紹也對其是火冒三丈,若非何後在這裡,這倆貨敢連手把諸葛亮揍死!
“既如此,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哀家代先帝和皇兒謝過三位!”何後端起琉璃盞輕聲說道。
還能咋辦?
喝唄!
曹操仰頭一飲而盡,心說如果見勢不妙,大不了就撒丫子跑路,回譙縣找老父親去!
袁紹是這麼想的:迎回新君最好,若迎不回,那便趁機再招攬些袁氏門人,絕不能讓汝南嫡子做大!
汝南嫡子,指的就是袁術,大漢朝比肩皇室的超級大家族嫡次子,龐大的家族產業繼承人,很顯然,袁紹並不待見這個便宜弟弟,心中總想取而代之,想讓世人看到‘我比他強’。
翌日。
洛陽北城門。
這裡雖是外城牆,卻直通皇宮,尋常百姓不得初入,遇戰事,士兵們可由正門而出,其餘時候,除皇室成員,任何人不得使用,百官及各級軍將需從旁門進出。
而像劉沫這種內宮侍人,那就更不用說了,只能陪同後宮各主進出正門。
但今天,卻是大漢朝的皇后娘娘陪他走正門。
嗡——
低沉如老龍的聲音響起,兩扇足有十幾米高的巨大城門緩緩打開,用的並非人力,而是藏於偏間的機括齒輪。
正門打開,守城防的期門禁衛分列兩旁站立,看著這位婀娜多姿的皇后娘娘腳踩蓮步地走出去。
身後有四人,都是布衣打扮,也跟著從正門通過,沒有人攔他們,因爲禁衛們都知道,他們此去是幹什麼的。
劉沫、曹操、袁紹以及走個過場的諸葛亮,在衆人眼裡,他們是那麼的偉大,那麼的敢於犧牲,爲了大漢朝的未來走正門又怎麼了?
何後並未送多遠,在城外三十步的地方停住腳步,見此,身後四人也停下來,當大美人兒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們一同拱手見禮。
何後微微點頭,眼睛依次從幾人身上掃過,在劉沫的身上停留時間最長,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只得深吸口氣,收回目光說道:“此去一路吉兇未卜,哀家...還真捨不得你們。”
袁紹和諸葛亮聽的一愣,心說什麼叫‘捨不得你們?’這話怎麼有點兒小曖昧捏?
曹操的反應則不同,這小黑胖子本就心理有病,對於異性,這廝別的不愛專好人妻,心裡惦記何後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是劉沫最大的綠帽賊!
劉沫心說可不能讓綠帽賊得逞,連忙上前一步,剛好擋住了老曹的視線,裝模作樣地說道:“娘娘且放心,我們定會安然歸來。”
“多加小心。”緊接著,何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取下一枚隨身玉飾交給他,並叮囑道:“以此爲念,望不負重託,保我皇兒平安歸來。”
“嗯,一定會的。”劉沫信誓旦旦地說道,向來膽小怕事的他,被對方眼中的一抹晶瑩給徹底融化,無論外出避風頭還是尋找皇子,他都不會讓眼前女子失望。
“娘娘也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哀家等你們(你)回來。”何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臉,好像以後再也看不見似的,非要一次性看個夠。
兩人以玉飾藉機雙手相握,一番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看愣了旁人。
就連一向以紀律聞名的期門禁衛們,此刻都有點兒傻眼了,心說這皇后娘娘咋地啦?就算他們肩負著營救皇子的使命,也不至於贈送隨身物品吧?還說出這麼暖味的話。
一個個不免猜疑起來,傳聞皇后於寢宮豢養男寵,看來所言非虛呀,這位憑空出現的劉常侍莫非就是...
袁紹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完全不削於看,不就一個皇后嘛,或許在他心裡,即便是當年的大將軍何進,也只不過是個殺豬的屠夫罷了。
諸葛亮繼續扇著扇子,眼睛卻比誰都清亮,他沒來洛陽之前就猜到了劉沫在宮裡肯定不檢點,此時已基本確定,楊彪彈劾劉沫與皇后私通一事,基本沒冤枉他。
心說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天下女子何其多,爲何要找最危險的一個?
但他不知道的是,全天下最危險的女子並非何後,而那個真正危險的人,已經悄然間控制了長安以東的所有關隘,包括劉沫三人第一個目的地——函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