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旭的詢問,張崇當(dāng)即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笑著點頭道:“對!他們都是。”
“是匈奴人嗎?”因為他們此刻穿著漢朝服飾,所以王旭也分不清他們究竟是什么人,當(dāng)即不由詢問起來。
“呵呵!不是,總共17個人,鮮卑部落的有八個,匈奴部落的有七個,還有兩個是烏桓部落的。”張崇搖頭笑道。
王旭游歷的時候,在塞外呆了好幾個月,所以對于塞外之民的性格和風(fēng)俗還是很了解。所以也不多話,直接就走了過去,一副征服者的樣子道:“你們之中誰會漢語?”
但話音落下,那些人卻都沒有吭聲,仍然是低著腦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倒是張崇跟了過來,接道:“沒發(fā)現(xiàn)他們中有人會漢語,我們有一個翻譯在馬群后邊,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微微一笑,王旭卻是搖了搖頭。
王諺買馬必然不可能深入北方,肯定是在邊界的交接處和對方接洽,然后再讓對方回去帶馬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所以,他買的奴隸也必然是在邊境買的,而就王旭所知,除了深處北方的胡民以外,距離漢朝不遠的各部落中,幾乎十個人就有兩個人會簡單的說一些漢語。而且邊境的市集他也去過,凡是胡人拿到那里賣的奴隸,幾乎都會說漢語。不然很不好賣,因為那些市場主要是各種胡人與漢人之間的交換,所以聽不懂漢語的,也賣不出去。
所以,他才不相信這么多人中沒有會漢語的。當(dāng)即便神色傲然地看了他們一眼,拔出了手中的利劍道:“會說漢語的,可以向我挑戰(zhàn),勝利,就可以得到自由!敗了,我也決不殺你!”
隨著話音落下,見那群人還是沒有吭聲,當(dāng)即便補充道:“吾乃大漢鎮(zhèn)南將軍,此刻當(dāng)眾說出此話,絕無反悔之理!我只給你們?nèi)晻r間。”
說著,略為頓了頓,便緩緩數(shù)道:“一”
“二”
二聲剛落,人群中果然開始出現(xiàn)騷動,王旭也就不急著數(shù)了,不疾不徐地看了眾人一眼,道:“這可是最后的機會,錯過了,就永遠沒有自由!”
“我,挑戰(zhàn)!”果然不出所料,話音剛落,便有一個扎髯大漢站了出來,高挺的鼻梁,眼睛還微微偏向于藍色,只是漢語明顯不是很流利。
“好!你要用武器,還是要空手?”見狀,王旭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毫不遲疑的問道。
“武器,趁手,不。我,空手!”
雖然他說的話語法明顯不對,但王旭還是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是沒有他趁手的武器,所以要空手。
王旭也不拒絕,當(dāng)即點頭道:“好,那就空手!”
說著已是把自己的干將寶劍插入了腰間劍鞘之中,伸手對著大漢道:“來吧,讓你先攻。”
其實之所以要這樣,是因為他了解胡人的習(xí)性。胡人現(xiàn)在的文明還處于原始狀態(tài),所以要懾服他們心甘情愿的盡力給自己養(yǎng)馬,除了要給予恩惠以外,還必須先征服他們。他們只會接受強者的恩惠,對于弱者的恩惠,會記住恩情,但卻不會甘心聽命,而且出于人趨利避害的天性,還會隨時想著竄逃。
那人聞言,看了王旭一眼,倒也不多說了,直接揮起拳頭便沖了上來。
胡人長年生存在惡劣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與大自然對抗,所以幾乎是人人都是勇士,而看這個人出手,明顯是普通人中比較強的。但對于王旭而言,也僅此而已。
為了徹底震撼對方,王旭也不閃避,面對那一拳,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當(dāng)即緊握拳頭,內(nèi)力猛運。在對方即將擊中自己的時候,才猛地一抬手,轟向了他的胸脯。
“噗!噗!”兩聲悶響,兩人幾乎是同時擊打到對方的身上。可王旭身體紋絲不動,對方卻是瞬間被擊飛了出去。這還是王旭使用了巧力的結(jié)果,如果是當(dāng)真要講殺傷,全力一拳下去,恐怕他就很難爬起來。
見到這一幕,那些牧民都是驚駭?shù)乇牬罅搜劬Α?
不過他們的性子粗野,不喜歡服輸。所以到并沒有因此而止步,反而不斷有人上前挑戰(zhàn),王旭也無所謂,凡是上來挑戰(zhàn)的,都是一拳解決。而選擇這種粗野方式,也是為了更好的讓他們震服。
隨著接連七八個人被打飛,雖然沒什么大的傷害,但是那種震懾力卻是非常大。剩下的人幾乎都已經(jīng)不再發(fā)言,當(dāng)王旭將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都低下了頭,表示臣服。
只有一人始終保持了沉默,直到再也沒有人出來的時候,這才緩緩站了出來,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漢語道:“將軍,我向你挑戰(zhàn)!”
“噢?”聽到他那么標(biāo)準(zhǔn)的漢語,王旭倒是忍不住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眼。看起來這人并不算高大強壯,相反,在這群人中算是比較瘦小的,只不過王旭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武者的氣勢。那是一種長年練習(xí)拳腳身體,自然而然散發(fā)出的一種氣質(zhì)。
看了半晌,不由點了點頭:“好吧,老規(guī)矩,空手還是武器!”
“空手吧!”
“好!還是讓你先。”王旭當(dāng)即點了點頭。
這人似乎倒頗為知曉漢族禮儀,當(dāng)即拱手道:“那就得罪了!”
話音落下,人已像是離弦的箭般,“唰”的躍了過來。剛猛的拳頭帶著凌厲的威勢,擊向王旭的右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從這人身體的敏捷,以及拳頭的威勢,王旭已經(jīng)知道他武藝不差,右腳一轉(zhuǎn),側(cè)身避過了這一拳,左手迅速架住,右手也是猛地反攻向?qū)Ψ降男乜凇?
那人反應(yīng)也不慢,收在身側(cè)的左手立刻伸了出來,迅速架住了王旭的拳頭。“噗”一聲響,兩人的手狠狠的撞擊到了一起,王旭身子一晃,卻始終沒有動,但對方卻是瞬間退后,連連退了四步才穩(wěn)住腳跟。
見狀,王旭卻是陡然微笑起來:“呵呵!內(nèi)力不錯嘛!”
說著,話音一轉(zhuǎn),已是搖頭道:“不過,與我還是差距太大!”
說話的同時,人已經(jīng)瞬間暴起,腳踩逍遙步,一個縱躍沖了上去,右拳帶起點點風(fēng)聲,直擊對方右腰。
那人剛才與王旭一招對接,已經(jīng)知道王旭內(nèi)力的渾厚,不敢再硬拼,當(dāng)即抽身后退。王旭雖然不善拳法,但是王家的基本拳法還是學(xué)過的,所以當(dāng)即便步步緊逼。眨眼間,兩人已經(jīng)交手十余招,但那人身形的敏捷也超出了王旭的意料,或躲或卸,總是能破去自己的攻擊。
但即便如此,實力的差距終究擺在那兒,王旭越大越來勁,對方卻是氣喘吁吁,每接一招都要耗費極大的體力。看得出來,他完全是憑借著獲得自由的信念在堅持,可王旭才沒管這么多,反而越打越猛,力量已經(jīng)使出了八分。
這樣一來,那人頓時便堅持不住了,迫不得已接了兩拳后,已是不堪抵擋。王旭瞅著空子,一腳便將他踹飛。
看到這一幕,守城的士兵頓時就大聲歡呼起來。“王將軍威武!”“王將軍威武!”
跟在他身后的田豐和桓纂則是對望了一眼,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倒是張崇多年未見王旭,不知道他已經(jīng)成長到了這種地步,滿臉都是感慨。
不過王旭可沒理會這些,看著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他道:“怎么樣?服不服?”
盡管那人既不甘心,但是還是無奈地撇過了頭道:“服!”
見狀,王旭不由輕輕拍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灰塵,這才望向眾胡人道:“那你們中可還有不服的人?”
這話一出,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皆是緩緩搖了搖頭。
見狀,王旭這才笑了起來,緩緩說道:“好,看在你們這么坦直的份上,我就再給你們一次獲得自由的機會!”
這話一出,那些人都驚訝地看向了王旭。在塞外,征服者有時候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武勇,讓奴隸挑戰(zhàn)來獲得自由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卻絕對不會再給機會。
知道這些人心中震撼,王旭也不多說,直接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澳銈冎姓l會養(yǎng)馬?”
守城的士兵雖然不知道王旭為何突然說出這等廢話,但是田豐和桓纂看到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隱隱明白王旭的用意了,當(dāng)即不由贊賞地點點頭。徐淑更是早就明白他的算計,所以一直都在身后靜靜的看著。
倒是那群胡人反應(yīng)非常快,幾乎是瞬間便紛紛出聲。“會!”“我,會!”“可!”
只不過明顯是亂七八糟的,幾乎都不成句,只是簡短的說出幾個關(guān)鍵字。
“好!既然你們都說會,那么從今往后,我不打你們,也不罵你們,還給你們足夠的衣服穿,吃肉喝酒都沒有問題。但你們就必須給我養(yǎng)好馬,只要養(yǎng)得好,并給我繁殖出更多的戰(zhàn)馬,那我就給你們自由。”說著,王旭的眼光迅速掃了眾人一眼,已是迅速轉(zhuǎn)厲:“但是,你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樣已是對你們的恩賜。如果你們膽敢逃跑,或者是干活不用心,那絕對按照你們?nèi)獠柯渥顕?yán)酷的刑罰來處理!”
隨著王旭的話音,這些胡人都是微微一愣。但這么好的事情哪兒去找,作為戰(zhàn)敗者,成為奴隸之后命運是非常悲慘的,不被打,不被罵,還給夠吃穿,只需要養(yǎng)好馬就可以。在他們眼里,這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
當(dāng)即便紛紛跪地,高呼起來,感動異常。“愿聽,單于!”“我,臣服!”“愿,為,單于,效命!”“愿為將軍奴仆!”
隨著亂七八糟的臣服之聲,王旭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記住,我不是單于,我只是將軍!將軍,懂嗎?”
眾人頓時點了點頭。
見狀,王旭這才回頭看著那個武藝最好,說話也最流暢的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將軍,我叫柯步度!”
“嗯!好,今后你就是他們的頭領(lǐng),負(fù)責(zé)他們管理,如果他們之中誰有問題,你要承擔(dān)責(zé)任,明白嗎?”王旭當(dāng)即開口道。
“明白!”柯步度當(dāng)即點了點頭。
見胡人已經(jīng)聽命,王旭當(dāng)即舒了口氣,回頭對著田豐道:“好了,這事情就這樣吧!元皓,你安排一下他們的住宿吧,把這五十匹馬也暫時放軍營馬廝去。今天天色已經(jīng)不早,我看明天你再帶著他們?nèi)ミx擇建立馬場的地址吧!”
“諾!”田豐頓時拱手應(yīng)道。
聞言,王旭也不再多說,當(dāng)即笑著看向了張崇:“崇叔,走,跟我回府!等會兒把穩(wěn)叔也叫上,我們一起喝酒。”
“呵呵!”張崇笑了笑,卻是問道:“王穩(wěn)自從上次南下后,就沒有回去,現(xiàn)在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父親沒給你們說嗎?他現(xiàn)在負(fù)責(zé)零陵郡郵驛方面的事情呢,道路驛館這些東西都?xì)w他管。”
“呵呵,沒有!我只是順口問一下罷了,挺久沒有見他,還挺想念。”張崇回道。
“那等會就見到了,今晚我們可要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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