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莫非是關羽關云長?”田校尉望著迎風招展的旗幟,喃喃自語道。
劉虎有些牙疼似的吸了口冷氣。心中暗道,怎么會在這里遇到他?不是說劉備去年投靠了曹操嗎?怎么關羽這會兒又在帶兵追殺曹軍?
關羽的大名,不止是田校尉,劉虎也早有耳聞。
然而被關羽所救,讓劉虎頗覺尷尬。他久在劉琮身邊,時常會聽到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例如劉琮如何安排人宣揚劉備虛偽、假仁假義等等。對于劉琮所言,劉虎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在他眼中,劉備的形象可不怎么樣。
“怎么?劉都尉可是傷的重了?”田校尉見劉虎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奇怪道。
劉虎苦笑著搖頭道:“無妨。”
此時亂兵已被關羽所率人馬驅散,野地里密密麻麻還蹲了不少俘虜。暴雨如注,泥水橫流,原本就殘破的院墻更是被水泡塌了好幾處。便是那間偏房,也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就在劉虎招呼甄宓剛出了偏房,就聽“喀嚓”聲連連,緊接著偏房轟然倒塌,所幸甄宓和侍女都已出來,未曾傷著人。
不過到底有幾分匆忙,那用矛桿做柱圍城的帷幕也隨之倒下,甄宓正要上馬車,聽到這聲音不由回頭一望。
院外涌過來的關羽部眾,被她這一回眸的絕色風姿驚艷的站住了腳,再擦眼看時,佳人已入了馬車,許多人悵然若失,呆呆的看著馬車。
“都愣著做什么?”關羽策馬往院子過來,見士卒圍著院墻發(fā)呆,不由怒斥道。
他這聲怒吼不但驚醒了愣怔著的士卒,也使得方在馬車內坐下的甄宓心中好奇,偷偷掀起窗簾向外望去,想看看是誰的聲音如此渾厚洪亮。
雨幕之中,只見一個昂藏大漢端坐在駿馬之上,方面闊耳、英挺的劍眉之下,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正向自己望過來,嚇得甄宓忙松開窗紗,身子向后退了退,胸中如小鹿亂撞——這人的眼神好可怕!
關羽其實并未看清楚甄宓樣貌,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那馬車上的輕紗已經(jīng)放了下來。他有些納悶,怎么此地會有女眷?
自兩個月前,關羽隨兄長劉備出許都,到了徐州之后,恰遇到呂布率兵攻打小沛。劉備遣使與呂布聯(lián)兵,不過數(shù)日便將小沛攻克,樂進帶著殘兵逃入九里山,關羽領命率千余人馬來取任城,任城令不戰(zhàn)而降,守軍潰散,他便帶領部下渡過泗水,一直追到此地。
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袁紹部眾,關羽心中暗道,莫非袁紹也派人南下,來奪徐州了嗎?可是瞧著也不像啊,總共不過兩三百人,還帶著女眷,難道是專程護送此人的?
待看到劉虎等人身上的明光鎧后,關羽有些恍然了,他策馬來到院外,抬眼一掃,對田校尉說道:“貴部可是袁公麾下?”
田校尉點頭應了,擦了把臉上的雨水,仰面對關羽說道:“當面可是關云長關將軍?”
“某就是關羽。”說著,關羽翻身下馬,扭頭對劉虎說道:“這位定然是南陽劉都督麾下健兒了?”
劉虎見關羽認出自己身份,便應道:“都督麾下騎都尉劉虎,見過關將軍!”
關羽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掃向馬車。田校尉見狀連忙將此行的目的說了,關羽聽后皺眉道:“如今徐州未平,到處都是曹軍亂兵,你們路途遙遠,如何能過?”
他對于劉琮總是敗壞兄長名譽的事情很憤怒,但卻不肯因此而為難一個弱質女子,順帶著對劉虎也懶得計較了。不過再怎么說,他心里還是有些疙瘩,能說出這番話,已經(jīng)殊為不易了。
田校尉卻是個會來事的,聽關羽如此說,他便苦苦哀求,請關羽允許自己這行人與其隨行,關羽略一思忖,點頭應了。
劉虎本來不想與關羽同行,但田校尉既然如此懇求,關羽又應允了,如果再提出反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當下便草草包扎了下傷口,集合隊伍,護著馬車隨關羽往任城而來。
與此同時,許都城外卻艷陽高照,殺聲震天。
劉琮立于轅門望樓之上,雙眉緊鎖,面沉如水。他沒想到,曹軍的攻勢越來越猛,和前些日子的試探性進攻相比,現(xiàn)在曹軍才真的是拼命了。
“這么拼命,莫非真打算將我留在許都?”劉琮冷笑一聲,對賈詡說道:“江東孫策出兵進攻江夏,這邊曹軍拼命要把我留住,看來曹公這回是鐵了心要對付我啊。”
賈詡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對劉琮說道:“都督,如今可以退兵了。”
“是啊,是時候退兵了。”劉琮抬眼看看戰(zhàn)場,說道:“先生,我這次可真是失算了。”
他所說的失算,自然指的是袁紹未曾率軍南下,賈詡安慰道:“無妨,至少劉備此去徐州,只怕又要將徐州攪得天翻地覆了。”
提起劉備,劉琮哭笑不得,沒想到劉備這家伙太能抓機會了,雖然不是以率兵攔截袁術的借口離開許都,卻還是如歷史上一樣帶兵去了徐州。卻不知以后將會如何?
“都督!張將軍請令出戰(zhàn)!”一名騎士飛奔至轅門下,仰面喊道。
劉琮一揮手:“不許!”
待那騎士走后,劉琮苦笑著賈詡搖頭道:“看來都打出了幾分真火。”
賈詡微微頷首,想了另一件事,便向劉琮問道:“都督,前者密報劉先等人謀反事,可查清楚了?”
“此事頗多蹊蹺之處,我還在讓吳寬加緊徹查。”劉琮冷笑道:“只怕這又是郭奉孝之計,想令我顧此失彼罷了。”
“都督不可大意啊。”賈詡蹙眉說道:“如今都督領大軍在外,就怕荊州內部有些人,生出些別的心思。”
劉琮點頭道:“先生說的是,我自會小心。”
“既然如此,即日便退兵返回南陽吧,將士們在外征戰(zhàn)半年多,總是要休整下才好。”賈詡扭頭望向正激烈廝殺中的戰(zhàn)場,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妨,也就是最近才正經(jīng)打了幾次,之前各部輪換而來,應當還不到疲憊的時候呢。”劉琮笑了笑,又道:“不過可以傳令下去,讓各部先有個準備。只是此番退兵,曹軍必然步步緊逼,須得謹慎從事。”
賈詡凝神思忖片刻,低聲道:“老夫倒有一計,可使大軍從容退回南陽。”
“哦?請先生快快道來。”劉琮聽了很是感興趣,連聲催促道。
賈詡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劉琮聽到后來,笑的頗為奸詐,對賈詡道:“先生用兵,愈發(fā)厲害了!”
待鳴金收兵,諸將回營之后,劉琮將人都召集到中軍大帳,各自分派任務。
第二天起,便陸續(xù)有人馬往潁陰而去,曹軍攻寨,南陽軍卻只死守,并不出寨接戰(zhàn)。
“主公,看樣子南陽軍要退兵了。”與曹操一同出城觀戰(zhàn)的郭嘉,對曹操說道:“想來劉琮應收到有人謀反的消息,加上之前孫伯符進攻江夏之事,劉琮現(xiàn)在只有選擇退兵一途。”
曹操冷笑道:“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豈有此理!奉孝,吾今夜要派兵劫營,你以為如何呀?”
“不可!”郭嘉連忙阻止道:“那劉琮詭計多端,想來定然有所防備,若是貿然劫營,只怕反中其計!”
曹操微微頷首,撫著胡須遠眺道:“劉琮的營盤扎的倒穩(wěn)。不過不能讓他從容退兵,奉孝,你可有什么破敵之策?”
郭嘉低頭思慮片刻,再抬起頭時,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他沉吟道:“劉琮此番退兵,必然會有斷后之軍,不若集合大軍將其包圍,待劉琮反身來救時,再將其一舉擊潰!”
旁邊曹洪也道:“是了,如此一來,他便是想走也走不脫了!”
“嗯,沒了營寨可持,便如同去了鐵甲。”曹操點頭贊道:“好計策!就依奉孝所言,傳令下去,各軍暫且收兵!”
又過了兩日,到第三天清晨,果然只見數(shù)座空寨,南陽軍走的一干二凈,便是連根針都沒留下。
饒是如此,入寨的曹軍仍然小心翼翼,生怕中了敵軍埋伏。若不是曹操催促,只怕還要掘地三尺。
待當天傍晚斥候回報,言道南陽軍已經(jīng)退出五十里之外立寨,期間有一隊人馬自地勢險要處退走。曹操便笑著對郭嘉說道:“奉孝,看來劉琮那小子可不止留了一軍斷后啊,那隊人馬定然是埋伏在那里,好在咱們沒有貿然追擊。”
“依我看,劉琮應是讓兩軍輪番斷后,甚至會更多。明日到其寨中查看灶臺便知。”郭嘉自信滿滿的說道:“只要摸清楚敵軍數(shù)量,就一定能將其圍困住!”
果然,南陽軍的臨時營地中,越往后,灶臺便越多。
“成了!敵軍五千步卒,兩千騎兵斷后,大軍距其五十里左右!”郭嘉細心數(shù)過之后,終于下定決心,對曹操說道:“請主公遣各路大軍奮起直追,將其一舉包圍!主公親領中軍,以待劉琮大軍返回相救!”
“奉孝真是料事如神啊!”曹操瞇了瞇雙眼,眼中寒光一閃而沒,召來傳令的近衛(wèi),將軍令一道道發(fā)了下去。
“破敵,就在明日!”曹操發(fā)出軍令之后,望著南陽軍留下的營寨,意氣風發(f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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