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許一諾點頭:“就是國舅,他說抓就抓,說斬就斬。”
“他不怕天后娘娘反砍了他的頭?”十三姨叫:“那可是天后娘娘啊。”
“這位大人,就不知道一個怕字是怎么寫的。”許一諾再次搖頭。
“那天帝不管嗎?”十三姨很奇怪。
“說來也真是怪事。”這里面的內幕,不是許一諾這種只能聽到小道消息的人所能知道的,眉頭皺起來:“于大人大違天規,雖然因為血愿靈符的原因,天帝不得不提升他,但心里肯定是不太會好過的,應該是看于大人不順眼的,可事實上,于大人上任后,天帝對他的支持竟是異乎尋常的大,于大人抓了天后娘娘的親弟弟,他的小舅子,可天后娘娘到天帝面前告狀,你猜怎么著,天帝不但不聽,兩人吵起來后,天帝竟起心要廢后了。”
“怎么會這樣?”十三姨捂住嘴巴:“這位于大人不會是天帝的——?”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許一諾能猜到她的意思,道:“還真有人猜,這件事傳出去后,真有人說于大人可能是天帝留在下界的私生子,哈哈?”
“不會是真的吧?”十三姨眼晴放起光來,女人對這些消息,從來都是特別感興趣的。
“怎么可能?”許一諾搖頭:“如果只這一件,還真難說,但這位大人不久又闖了個大禍,你知道他做了什么?這位大人居然假冒圣旨,要去抓天界九州之一苗州的兵馬大都督郁重秋。”
“假冒圣指抓兵馬大都督。”十三姨眼珠子瞪得和天上的月亮一般圓:“他這個,真的是天膽了。”
“別人是天包著膽,這位大人,那就是膽包著天。”許一諾搖頭,他這個搖頭,卻不是嘆息,而是贊賞,或者說是兩者的混合物,估計他自己也無法確定心里到底是種什么感覺。
“后來呢?”雖然明知于異現在做了九州總巡檢,但十三姨還是情不自禁的擔心:“莫非這次天帝還支持他?”
“那怎么可能?”許一諾斷然否認:“假冒圣旨,而且居然是假冒了圣旨去抓一個正二品的高官,這個事要還支持,天庭還不亂了套了。”
“天帝要抓于大人?那后來他是怎么又做了九州總巡檢這樣的大官的。”十三姨這全兒是真想不清楚了。
“你猜這位大人怎么著。”許一諾想著傳說中的于異的事跡,眼晴也情不自禁的發起光來:“天帝下令通緝他,這位大人就跑了,束手就縛這種事情,對于他這種膽大包天的人來說,肯定是不會干的,然后呢,那位苗州兵馬大都督還真個給他逼反了,那位郁大都督也是個厲害角色,不但起兵造反,而且率兵馬打進了鐵瓦關,那是天界第一雄關了,且打敗了斗神大陣。”
“這么厲害。”十三姨嘆。
“是。”許一諾點頭:“但后來的事你絕對猜不到。”說了這話,他自己卻嘆息了一口:“不是你猜不到,天上天下所有的人,只怕沒有一個人猜得到。”
這個故事,起伏實在太大,十三姨完全不敢猜了,只瞪著大眼晴看著許一諾,等著他往下說。
“你猜怎么著。”許一諾嘆息了兩聲,仿佛在自己心底又消化了一遍,才接著往下說:“這位大人,居然赤手空拳征服了黑白雙苗,哦,黑白雙苗你不知道,天界和下界一樣,也不安寧,下界有魔界不法,蠻夷作亂,天界也有七方為禍,苗方就是其中的一個大禍害,而黑白雙苗是九苗之一,這位大人赤手空拳,居然就征服了黑白雙苗,然后指揮黑白雙苗在背后攻打郁重秋的老窩苗州。”
“呀,郁重秋那就是腹背受敵了。”十三姨贊嘆:“原來于大人打仗也這么厲害。”
“那到不是打仗厲害,是苗方就在苗州的后面。”許一諾搖頭:“郁重秋本來打下了鐵瓦關的,一看老窩給包圍,不得已,好回兵,結果給于大人一仗打得大敗,郁重秋自己也給于大人親手活捉了。”
“真厲害。”十三姨叫:“那后來呢,于大人一定捉了郁重秋回京領賞了,不過是他假冒的圣旨啊,而且郁重秋也是他逼反的啊,照道理來說。”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許一諾已經在長嘆了:“照道理來說,這位大人是一切禍事之源,天帝即便不罰他,也不可能賞他,可結果你看,九州總巡檢。”許一諾說著又重重的重復了一遍:“九州總巡檢啊,雖然只是三品,可這權力,大得沒邊了啊,而且我聽說,這個九州總巡檢的衙門是于大人自己去組建,一切官吏也由他安排,只要報上去就行,這個,這個。”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好半天才道:“真的是大違常規啊,莫說是天規森嚴的天界,就是在人界,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難怪于大人開口就許給你一個分巡檢,原來這些官他可以自己安排啊,那真是不得了。”十三姨跟著感嘆。
“這位大人,是個奇跡。”許一諾眼望于異消失的方向,似乎還能看到于異似的,眼中放出光來:“尤其是在短短三年多的時間里,居然就創造了這樣的奇跡,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先前一看到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定要拜在他座下。”說到這里,他握緊了拳頭:“這位大人是絕不會甘于平庸的,九州總巡檢有著巨大的權力,這位大人一定會創下不可思議的奇跡,我要跟著他,見證這份奇跡。”
看到他意興飛揚的樣子,十三姨臉上的露出祟拜的光來,但又有些擔心:“就只怕這位大人又闖下天禍來。”
“那又如何?”許一諾毫不在乎的揮手:“我細細思量過這位大人的事跡,行事雖然偏激了一點,但走的卻是正道,跟著他,即便身死,名亦不墜。”看到十三姨有些擔心,又安慰她:“而且你也見識過這位大人的本事了,他闖禍的本事大,平禍的本事更大啊,怕什么?”他這個心思,到與吳承書如出一轍了。
“那到也是。”十三姨點頭,是啊,殺了天帝小舅子然后又假冒圣旨天上天下通緝了,居然還能翻過身來,不但能翻身,而且還能連續升官,這份本事,想不服都不行:“大哥你跟著于大人,必然前途遠大。”
許一諾滿臉紅光,牽了她的手,道:“你跟著我,自也會有一份風光誥命。”
“嗯。”十三姨甜甜的點頭。
“走,我先送你躲起來,待得報了仇,我再盡心替于大人做事,跟著于大人,我許一諾也必將名揚千古。”許一諾信心滿籌,牽了十三姨,飛了起來。
于異真個走了嗎?沒有,這樣的好戲他不看,怎么可能,之所以說走了,歸根對底,還是先前對許一諾的印象差了,連帶著對許一諾說的話,也有幾分難以盡信了,所以故意說走了,其實化一只夜鷹,浮在二十里外的半空中,盯著這邊呢,許一諾說的是真是假,看著就知道了,眼見許一諾帶十三姨飛開,他也沒有再跟上去,反正許一諾說要報仇,還會回來的。
這時下面來了一隊馬車,可能是趕遠途來祝壽的,本來于異不在意,但中間幾輛車子上,一溜兒壇子,貼著老大的酒字,于異一看,高興了,暗叫:“這么黑天半夜的送過來,莫非是哪個地方的名酒,嘿嘿,我先給你嘗嘗。”
閃身螺殼中,輕輕飄將下去,就粘在了一個酒壇上,酒壇是有泥封的,他到也有趣,就化一只蟬,把一根吸管伸出來,強行刺破泥封,到里面狠狠的吸了一口,不由大贊:“果然是好酒。”就那么趴在酒壇口,一管接一管,不停的猛吸著,上了福貴山。
福貴山形如一張太師椅,福貴門就座落在太師椅的中間,房屋之多,規模之宏大,那就不必說了,于異醉眼蒙蒙的看著,雖然已經夜深,仍然燈火通明,到處是人,來祝壽的,大抵都是江湖漢子,不說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本事吧,多少練有點兒玄功,個個精力充沛,三五一群,七八一伙,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邀三喝六,喧鬧不絕,當真是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