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銑這話說完了以後,屋子裡的軍長一時沒了動靜,應該是在思索,而全場的人也都是一臉緊張的朝著屋子張望。不知道軍長究竟會做怎樣的處理。
我也同樣在往屋子裡看,但其實我的心裡卻一點不著急,畢竟這一切都是在演戲,軍長也都提前知道了。所以尚小白肯定是死不了的。
但我卻在擔心一個事情,如果真像黃銑所說,尚小白的父親與他是故交好友,那麼對尚小白來說。這無疑是憑空多了一個親人般的存在。尚小白很小就沒了父親,所以他缺乏父愛,如果這個黃銑再對尚小白真的很好,那麼尚小白會不會不顧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而完全轉入到黃銑的陣營中去呢?
應該不會吧?
我是瞭解尚小白的,他爲人憨厚義氣,不可能不顧我們的兄弟情,但就是因爲他的憨厚,因爲他的對人不設防,恐怕他真相信了黃銑的話以後,對黃銑有了對長輩的敬愛,那麼將來我們真的倒戈相向時,恐怕尚小白一定會陷入到兩難的境地中,這對尚小白來說同樣是不利的,也極容易中了黃銑的誘惑與圈套。
這實在是個難題,如果真是這樣,將來黃銑叫尚小白對我們不利,他未必會做,但同樣的,恐怕我要算計黃銑,需要尚小白幫忙的話,他也未必會答應。
就在我正犯愁的胡思亂想之時,突然聽到屋中的軍長終於說話了:“好吧,現在我決定,陸野因不知情,可不受懲處,但段奇峰卻不經彙報,私自將尚小白帶入軍部,情況惡劣,不過因其也有原因,我軍部也有愛才之心,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鞭撻四十,關起來等候下一步的發落。”
“軍長明斷。”軍長的話說完了以後,黃銑立馬得意的朝著趙夢玥和阮氏娥看了一眼,隨後對著屋中軍長高喊了一聲,而其他人也立馬都跟著大喊。
我在心裡鬆了口氣,這場戲總算是演完了,雖然大鼻涕和尚小白要受些皮肉之苦,但這對我們來說,也都不算什麼了。
想著的時候,我又朝著趙夢玥和阮氏娥看了過去,她倆都是裝出了一副憤憤不甘之色,不過見到我朝著她們望過去,阮氏娥卻偷偷的朝著我微微一笑,不過趙夢玥看我的眼中,卻只有一絲憂傷的苦澀。
我心裡差異,卻也馬上明白了趙夢玥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因爲這場戲結束以後,我應該就會被送往那個培訓殺手的培訓營了,而她······也要請求休假,去找沒人的地方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算一算,我們至少要有半年以上的時間無法見面,所以她這是即將分別的難捨情緒。
軍長的命令的下達以後,自然就有軍部的人押著的大鼻涕和尚小白去執行懲罰,臨下去之前,那黃銑還一臉關心之色的到了尚小白的跟前,對他說道:“賢侄,別要擔心,只是被抽打幾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不算什麼。”
尚小白對黃銑點頭憨聲說道:“是,我不怕。”
“嗯,好樣的,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黃銑對著尚小白一豎大拇指,又說道:“小白啊,受過刑罰,我會向軍長舉薦,一定會把你留在軍部,對你大加重用,你放心,從此以後,我就會像你父親一樣好好照顧你,把你當做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你可願意?”
黃銑這話一說完了,尚小白先是一愣,但緊跟著竟然身體有些顫抖,表情無比激動,眼眶都有些溼潤的重重一點頭說道:“我願意,黃叔叔,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應該的,應該的。”黃銑又是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對尚小白說了句:“去吧,等你受過刑罰,黃叔叔會好好款待你。”
這話說完,尚小白才被人押走,而大鼻涕此時也在被押著往外走的時候,卻是大喊大叫著:“趙夢玥,老子真tm瞎了眼,還以爲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就是一個翻臉不認人的臭娘們兒,野子,你可要小心點,別tm被這娘們給迷了心······”
因爲大鼻涕的吵罵,結果押著他的兩個人乾脆給他嘴裡塞了塊布,只才讓他沒了聲音,而我聽了這他的話,心裡不由苦笑,這小子犯起混來還真是不管不顧,不過早晚他都會知道今天這只是一場戲。
大鼻涕那裡不用多想,我依然還是擔心著尚小白,剛纔我看出來了,心智單純如白紙的尚小白,真的被黃銑的三言兩語給感動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完全信任了黃銑,這對我們將來真不是一件好事,也實在讓我有些頭疼,甚至有點後悔讓尚小白跟著出來了。
不過就在我正琢磨的時候,軍長又說話了:“陸野,你來時路上經受過考驗,本已有傷在身,剛剛夢玥又對你有些懲處,所以我先安排一個住處給你,養養傷,待你傷好之後,另有安排。”
“是。”我連忙收斂心神,恭聲對著屋子裡的軍長答了一聲。
我回答完了以後,扶著我的兩個軍部中成員便要領我離開,在經過黃銑身旁的時候,他又對我微笑說道:“陸連長安心養傷,得空我會去看你。”
看來黃銑已經相信了我們的這場戲,他會說這話,肯定也是有了要拉攏我的心思,所以我忙點頭說道:“好的,謝謝黃師長。”
我的話剛說完了,卻不想趙夢玥冷聲說了一句:“黃叔叔,別忘了這陸野可還是我的部下,就不勞煩你關照了。”
“呵呵,夢玥啊,你這話就不對了,”黃銑依然笑呵呵的對趙夢玥說道:“在這軍部之中,我們都是一家人嘛,就連你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軍部添了新人,我自當都會關照,不是嗎?”
“你······”趙夢玥依然沉著臉又要與黃銑爭論,不過還沒出口,卻聽軍長已經在屋中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師長也不要都口舌之爭了,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所有旅長以上高層,都進來吧,有事商議。”
聽了軍長髮話,趙夢玥和黃銑才都住了口,同聲答應了一聲,便與阮氏娥,還有那些坐在木棚下的高層人員都進了木屋中,木門緊閉,也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麼。
我被兩個人扶著出了這個大院落,一路被送到了一個和其他人住宿沒什麼兩樣的木房中,進去以後看到除了一張牀和一些普通生活用具,也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躺上了牀,扶著我的兩個人出去後,沒多會兒又進來了一個女人,這女人大概二十多歲,長得還算清秀,穿著人妖國的服飾,手裡端著藥。
女人進來以後也不說話,就爲我寬衣上藥,我因記掛大鼻涕和尚小白,不由的問了一句:“請問······你知不知道段團長和那個新來的尚小白怎麼樣了?他們受完罰了嗎?被送去哪裡?”
我這話問完了以後,那女人手裡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笑著跟我說了一溜人妖國的話,還朝著我搖了搖頭。
敢情這是個純粹的人妖國女人,她那話裡的意思應該是在告訴我,她聽不懂我的華夏語。
沒辦法,語言無法交流,我也只好不再做聲,任由那女人爲我上完藥出去了。
女人走後,我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因爲有傷,也確實疲累的很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又見那個人妖國女人已經在我的屋中,卻是爲我送來飯菜。我看這些飯菜都是人妖國特有的美食,也叫不出個名堂,但確實感到餓了,就不客氣的大快朵頤了起來,別說,非常可口。
飯吃完了,那女人收拾了用具又出去了。又剩我一個人,實在無事可做,也待得無聊,看到牀邊牆上立了一根柺棍,應該是那女人拿進來的,我就下牀拄著柺棍出了屋子。
我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同時也想去找找大鼻涕和尚小白的所在。還好我這木屋外面並沒有人看守,所以我的出入應該算是自由的。
走出來以後,我就拄著柺棍慢慢閒步,這村寨之中的人見到了我都會對我和善的微笑致意,但並不說話,因爲他們說了我也聽不懂。
我一路朝著最裡面的大院落走去,但是到了那個院落的門口,立馬就被守衛給攔住了,不許我再往前靠近。
我只好又掉頭往別處走,並且東張西望的尋找大鼻涕和尚小白。
可是這村寨一逛下來,還真不小,而且木屋也都大同小異沒多少差別,所以我還是一無所獲,結果逛著逛著就到了村寨的大門口,剛一靠近,立馬又是被守衛大門口的一幫人拿槍對準了我。
敢情我也不是十分自由,最多是在這村寨裡逛逛,想出去是絕對不允許的。
沒辦法,我也只好又回了自己的那個木屋。
一直住了足有三天時間,每天都是這樣被那女人送來吃喝再換藥,然後閒的無聊就在村子裡閒逛,也沒人跟我說話,更加沒有找到大鼻涕和尚小白,就連趙夢玥都沒有露過面,這實在讓我開始感到厭煩,險些就有要硬闖那大院落的衝動了。
不過就在第三天的晚上,我真正百無聊賴的趴在牀上看著地上的螞蟻玩,突然門口有人輕喊了一聲:“陸連長這幾天過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