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們倆看起來更著急的是柜子,我和陸佑劫剛跑出門口的時候,柜子已經跑到了周子瑜的身邊。
周子瑜站在原地嚇得發抖,柜子彎腰一臉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周子瑜哆哆嗦嗦的指著后院的那口井,我這才發現原來昨天被季陸釘上的那兩塊木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崩開了。
兩塊板子有韌性。彈開的一瞬間發出了之前我們聽到的兩聲砰砰巨響。我這才勉強松了一口氣,好在不是那水里的東西又冒出來,否則光是這周子瑜的情緒安撫就是個大工程。
不過奇怪的是這板子好端端的,沒人動,怎么會突然彈開?
就在這時候,本來已經睡下的季陸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穿著單薄的白色半截袖從里屋走了出來。
“什么事?”
“我剛才打算到后院打點水給大家燒開了洗洗臉,誰知道剛走到井邊這木板就彈開了。”周子瑜余驚未定的對季陸道。
陸佑劫小聲的靠在我耳邊道“說好的上廁所呢。”
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你管呢,說打水就打水。”
季陸走到井邊看了一眼,轉頭對周子瑜道“這井底有點不干凈的東西,之前我貼的那張符被風吹跑了,這木板才會被里面的戾氣沖撞開,不礙事的。”圍序團劃。
季陸說的詳細,多半也是因為不想再對我和陸佑劫解釋一番。周子瑜淚光閃爍,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們都轉身回到了正廳,我問季陸用不用把井口重新封上。季陸只道那長公主已經走了,這井不過是個枯井,不用費心。
季陸沒回客房,而是跟我們一起去前廳烤火。
火光閃爍,柜子還時不時的問周子瑜有沒有傷到,周子瑜抬著手說手腕被撞得不輕。
“怪我事先沒告訴你們要離那口井遠一些。”季陸道。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我就是看你們太累想打一點水進來,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我也連忙勸慰道“人沒傷到就好,別想太多了。”
周子瑜點點頭,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對季陸道“你剛才說的那井里不干凈的東西,指的是什么啊?”
季陸輕描淡寫的回答“沒什么,我們腳下的土地綿延萬里。說不上哪里有點邪氣很正常。”季陸說完,從火堆里抽出一條燒了一半的木柴,揮了揮滅了上面的火,只剩下半截黑色還冒著煙。
“今天天色已經漸晚了,咱們晚上不干活這是一開始來的時候定的規矩。所以明天早上起來,何辣和柜子你們兩個帶上吃飯的家伙式。跟我走一趟。”
何辣和柜子兩個人估計一早就有準備,聽季陸這么說都點了點頭,想了半晌之后問道“位置定好了?”
“就在逍遙山莊的地下室。”
這兩個人對這個地方感覺有些驚訝“地下室?不是古墓?”
季陸搖搖頭“不是。但同樣不可以掉以輕心,這個地下室的機關絕對比古墓中還要復雜。”季陸說完又想起了什么“下去了之后一切聽我的,江湖上那一套都暫時收起來,這可是會丟命的買賣。出去之后好處不會少,只是在這別給我惹麻煩。”
那兩人躊躇了一下,估計是對季陸說的后果不好預期,但思量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季陸冷靜部署的樣子別有一番帥氣,我也聽不懂他們幾個到底在說什么,只顧著在一邊捧著大臉犯花癡。
只是我沒注意到,同樣沉迷于季陸言行之中的,不止我一個人……
陸佑劫在旁邊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態度,好像什么地下室什么月齡都和他無關。他此行的最大任務就是在季陸不在得情況下緊緊的跟著我,寸步不離。
“明天我們都要去嗎?”我問季陸。
“對,留在上面反而危險。”季陸回答的簡單,我自己又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一下,確實也是這么個道理。
他肯定不會再讓我離開他半步,何辣和柜子是他找來破解地下室機關的。下面到底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所以一旦出了什么情況季陸未必能顧得上我,這樣一來陸佑劫也勢必要同行。
山莊里只剩蒙桑梓和周子瑜,萬一那些干尸活死人再來攻擊,他們兩個肯定周旋不來。所以一起下去,雖然聽起來比較危險,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你明天可機靈點,要不然我光顧看著你不用干別的了。”陸佑劫把話說在前面,事先警告我。
我不以為然“你是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多勇猛,知道了嚇死你。”
“哎呦哎呦,不知道誰剛才還哭了一場。”
我伸腳就就準備去踢陸佑劫的腿,他趕緊抬起來靈巧的躲過,歪著脖子氣我“沒踢著沒踢著。”
周子瑜見了,眼睛笑的彎彎的問道“你們兩個應該在一起很久了吧,感覺說話特別有默契。”
這孩子腦子是怎么長得,我和陸佑劫就在半個小時之前還跟她澄清過這個問題,怎么這么一會就又問了一遍。
“我們倆說話應該是特別有火氣。”陸佑劫放下腿說。
“不會啊,打打鬧鬧的看著特別有愛。”周子瑜說完還特意看了季陸一眼,好像在尋求同意。
我沒繞彎子直接道“我之前應該說過了吧,還是我沒表達清楚?我和陸佑劫只是好朋友,我們倆沒有在一起。”
陸佑劫頓了一下,也配合著說道“對啊,這怎么可能。”陸佑劫聲音越說越小,說完低頭擺弄著地上的柴火。
周子瑜尷尬了一下“啊,我開玩笑呢,別當真啊。”
她這么一說,倒是我態度強硬了。我只不過是不想讓季陸因為之前那種無聊的問題再吃一次醋,到時候折磨的可是我。我偷偷摸摸的看向季陸的表情,表面上云淡風輕,誰知道現在心里在想什么。
安靜了一會他對眾人道“不早了,都歇著吧。”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剛要跟著走,季陸一把拉過我的手腕“跟我出來。”
我心里暗叫不好,季陸不會因為這么點事就生氣吧……
從山洞出去,季陸拉著我一路直奔海灘。外面海風徐徐,吹得人癢癢的。天色也漸暗,一言不發的季陸讓我感覺毛毛的。
“有什么事嗎?”
季陸不明所以的回頭看我“我?我能有什么事?”
“那干嘛拎我出來?”
“現在面子大啦,沒什么事都不和你獨處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沒把之前的事放在心里,我這才放心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以為你小心眼又吃醋了。”
“你說和佑劫?”
“對啊。”
季陸笑了一下抽出我挽著他的胳膊,單手環上了我的肩,帶著我沿著海岸一直走。腳下涌過來的海浪時不時的拍著我的腳踝,涼涼的。
“佑劫有喜歡的人了。”季陸平靜的說。
我這人向來喜歡聽八卦,仰起頭看著季陸“誰啊?”
“不知道,他沒說過。只是依著他那個風流的性子,千百年來身邊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女人出現過,大抵心里住著一個人吧。”
季陸這么說我才恍然想起,初見陸佑劫的時候他曾經吊兒郎當的提過一嘴,說自己心里早就有了人人,讓我不用自作多情。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個玩笑,現在想想所有脫口而出的話多多少少都帶著點真心。
“你和他是怎么認識的?”我好奇的問道。
季陸舔了舔下嘴唇“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我一聽情況不妙,便留了個后路道“你先說我再決定我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