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沒想起來老七老八的存在,直到季陸沖著我身邊的一片虛無點了點頭之后我才想起來,老七老八一直跟在我們倆身邊。
許是二人已經離開,我問道“為什么要麻煩郁壘和神荼兩人,直接讓老七老八送我們出來不就好了?”
季陸兩手插口袋,仰頭看天道“原因有二。一就是現在這個時候老七老八最好和我保持距離,否則他們二人在地府的日子不會好過。二是季尋既然已經提出了他們二人,為了確認我的行蹤,言下之意肯定也是想讓他們倆送我過來。”
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怪不得神荼和郁壘明明和你沒情分,卻偏要送我們倆一程。”
季陸笑“這世上怎么會有平白無故的事。”
我們倆唄他們二人放在了一片樹林中,神荼臨走之前曾經給我和季陸指了一個方向,說易烊在被帶去地府之前就曾經住在那個帳篷中。
我和季陸透過稀薄的樹林看過去,帳篷上方露出的小孔還透著微弱的亮光。四周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雖說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腳下的路走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我顧不上那個,滿腦子都是即將要看見易烊的欣喜和期待。余吉介弟。
我和季陸兩個齊齊走過去,確定旁邊沒有人看守之后拉開了帳篷的拉鏈。里面掛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帳篷里鋪的是一個藏藍色的睡袋。
季陸把手伸到睡袋里,感受了一下,之后抬頭對我道“沒有余溫,走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我回想了一下易烊之前在電話里曾經跟我說過的內容。這次被帶來的不僅僅只有易烊一個人,同行的還有幾個。可為什么這樹林中我看見的,卻只有這么一個孤零零的帳篷……
這時候我再想問神荼和郁壘到底怎么回事,也已經來不及了。我愣愣的放下手中的睡袋一腳,回頭問季陸“咱們倆是不是被閻王騙了?”
季陸沉默不語,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件事的經過。我本來以為掀開帳篷就能看見易烊,可此時的景象再次把我重重的打擊了一番。
“易烊為什么會在這你知道嗎?”季陸這么問,我這才想起他對之前董成明威脅我的事并不知情。之前在地府的時候亂事太多,我也沒空細細和他道來。
“上次從海南回來了之后,易烊就不見了。后來董成明主動找上我,說易烊在他手里。給我兩周的時間讓我查出董家詛咒的破解方法。”
季陸邊聽邊思考“后來呢?”
“后來慎虛就來了,他說他接了一個找人的活,查來查去還牽扯出了之前的那個妖胎。陸佑劫把雪嬈也給找來了,收了妖胎之后老七就出現了,帶我去了地府。”我說完自己還想了想,確定沒落下什么之后,肯定的點點頭“嗯,就這些了。”
季陸聽完心下了然“易烊從地府回來之后,所有有關于那段時間的記憶都會被篡改。董成明也一樣。”
季陸剛這么一說完,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不少。這意思就是說,在董成明的眼中,我是超出了兩周的時間界限的。記憶被篡改,很有可能就是這兩周的時間,對于董成明和易烊來說仍舊照常運行。而我的出現,就變成了違約。
我心里突然開始不安,我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這么長時間,董成明又聯系不到我,他會不會對易烊做什么?我心里這么擔憂著,也就這么問了季陸。
季陸聽過之后搖搖頭“董成明是個相當精明的生意人,生意人最會干什么?談價錢。他手里如果沒有了易烊這個籌碼,他拿什么來跟我們談?”
看我擔憂,季陸安慰道“董成明手中只有易烊這么一個籌碼。自然會好好珍惜。”
“可為什么當初的血佛心,他那么輕而易舉的就交給了你?”
季陸笑“恐怕當時的他也不知道血佛心的具體作用,只是心里覺得這個東西不平凡便貿貿然的亮出來。”
我想了想對他道“陸佑劫和我師父在我走之前曾經答應我會盡力找易烊的下落,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消息。”
“你師父?”季陸一臉茫然。
我拍了拍腦門“啊,慎虛道長,當時我有求于他,他就讓我拜了師。”我說著把衣袖挽上去,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線銅錢。季陸拎著我的手看了一眼失笑道“這個老狐貍。”
我不解的問“怎么了?”
“沒什么。”
我擺正了那銅錢的位置,問季陸“那咱們倆下一步該怎么辦啊?”
“我讓老七老八去給他們倆報信了,咱們先離開這,在他們來這之前先稍微調查一下。”
“查?怎么查?”
季陸笑了一下,從帳篷底下的一角里抽出了什么東西。我納悶的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類似名片的東西,上面寫了一行泰文,下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多虧你有個聰明的弟弟。”季陸笑道。
“我弟藏得?”
季陸指了指我手上的名片,又指了指帳篷的那一角“如果是掉落的不會被帳篷壓住,這說明放名片的人怕它被風吹走故意為之。而且荒郊野嶺,隨手扔垃圾肯定也扔個壓縮餅干袋子,礦泉水瓶等等。不會是董成明那伙人故意給你留下的猜謎游戲的話,干這件事的人肯定就是你那古靈精怪的弟弟。”
我拿著那張名片,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知道易烊沒事,知道他還能冷靜的思考,這對于我來說,已經是極大地滿足了。
那張名片上只簡單的留了一個名字,還有一串電話號碼。名字用的是泰語,我完全看不懂。我翻來覆去,也沒看見一星半點的英文。季陸拿起來,接著帳篷里射出的光仔細的看了一眼“應該是某個小飯店的訂餐電話,上面的不是人名,應該是這家店的店名。”
我有些不信,刨根問底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季陸指著相當微不可查的一個地方道“名片做工不細致,說明這個人或者這家店都不是很講究。名片背面右上角有一個油點,如果是有人對著這張名片邊看邊吃飯的話,油點應該落在正面,而且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所以推斷應該是傳菜的地方和柜臺離得很近,估計就是個規模不大的小餐館。”
季陸說著話的時候,其實我腦子壓根就沒有在思考。只是覺得透過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看見了易烊在我面前看看而談。怪不得易烊說和季陸只見好像有一種特別的緣分,骨子里來說,淪為了常人的季陸,明明就是大一號的易烊。
季陸在我面前擺了擺手“干嘛,傻了啊。”
“我想我弟了。”
季陸目光一柔,搓了搓我的腦袋“走,咱們去找這家店看看。”
我點點頭,隨著季陸往前走。邁開沒兩步,我們倆好像都意識到了那里有些不對,最后放慢了步伐的速度,轉頭對視。
“難道現在我們倆在……”
“泰國!”我們倆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我甚至可以接受從地府出來之后直接就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或者是什么什么小島上,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眼睛一閉一睜的咱們倆這就算出國了!
這下等陸佑劫和慎虛趕到這,可得有點時間了,護照機票通通都是問題。
“完了,怎么辦?”我頹喪著臉問季陸。
“什么怎么辦,有我呢!”
“你鎖魂都交了,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季陸正色對我道“請注意你的措辭,長的帥的普通人,加上前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