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的抱歉是哪來的,但是心疼卻是因為看著她的時候,總像看見了不久前的自己。無端的卷進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里,同病相憐的。
她在看清周邊情況的時候眼神十分不安,掙扎著就想坐起來。大概是她身上還有傷,季陸沒有讓她隨意亂動。
“我怎么會在這?”她表情痛苦的捂著頭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來這之前都做了些什么?”我問。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送你們走了之后我就開始洗澡睡覺。然后一覺醒來就在這了。”
我和季陸對視了一眼,這也印證了他剛才說的話。系主任一死,李雪就上了她的身。我把之前的情況挑挑揀揀的和她說了一遍,包括她是被李雪上了身,還有是季陸剛才救了她,關(guān)于其他的沒再說什么。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季陸。有些磕磕絆絆的說了句謝謝。然后注意到自己還光著腿,只穿了一件有些半透明的睡衣,頓時臉紅了大半,尷尬的往下拉了拉。
季陸順手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周子瑜的身上。周子瑜低著頭往上拉了拉衣角,糯糯的說了句謝謝。
她可能剛才也被折騰的夠嗆,這會連站起來都有些吃力。我的力量畢竟有限,所以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季陸的肩膀上。季陸有些抵觸她的靠近,但是礙于她受傷多少也跟自己有關(guān)。就板著臉沒表露出來。
陸佑劫抓住機會,兩步上前把周子瑜攔腰抱起“怎么能讓這么美麗的妹子走回去呢?”說完還嘚瑟的往上顛了兩下。
陸佑劫把人抱起來大喇喇的就要往外走,我趕緊橫過去攔在他身邊,擋住地上那些落葉一樣的女童尸體。周子瑜沒覺得奇怪,只是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季陸的身上。
陸佑劫美人在懷,嘴樂的跟炸開的瓢一樣,嘿嘿嘿的走了出去。我低聲問季陸這洞里的東西都怎么辦?
季陸看了一眼“你有火嗎?”
“我不抽火哪來的煙啊,不是,哪來的火啊。”
季陸只好轉(zhuǎn)身對著山洞中間的棺材打了個響指,我親眼看著一束火苗在他的指尖燃起。他做了一個彈煙灰的手勢,火苗就被抖在了棺材里。
我們在離開大門的一刻,身后響起一陣沉重的轟隆聲。再回頭,身后已經(jīng)嚴絲合縫。看不見任何一點山洞里的景象。
我好奇的擺弄著季陸的手指頭,調(diào)侃道“你還是個易燃易爆的物品。”
季陸解決了正事。終于有了點笑顏。一把摟過我的肩膀“那你給我去去火吧。”
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皺著眉鄙視道“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不正經(jīng)?”
季陸笑著重新黏上我,貼在我耳邊說道“我還可以更不正經(jīng)。”
墓道里除了我和季陸說笑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兩男兩女,何人錯付,四段心事,自說自話……
在把周子瑜送走之前,季陸破天荒的囑咐了她幾句話。講第一,這段時間里晚上不要照鏡子,宿舍里的鏡子也都先清出去。第二,睡覺前不要洗頭,要留在早上起來。
周子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后又問道“我能知道你們都是什么人嗎?”
我向來撒謊不打草稿,張嘴就來“上次不是說我們是殯儀公司的嗎,所以都會一些這種鬼鬼神神的東西。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殯儀公司是家里的買賣。”
說話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沒準我什么時候又在學校看見她了,到時候就不好編了。按說傻子都不能信我這話,但估計見過李雪和付伯平之后,這些也沒什么信不信的。
送李雪上樓之后,我們?nèi)齻€打道回府。陸佑劫感受著懷里的余溫有些意猶未盡,感嘆道“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個妹子靈肉合一。”
“不用急,我們還要暫時留在這一段時間。”季陸走在前面幽幽的說。
陸佑劫的人生都像被瞬間點燃了一樣,蹦著高問道“真的嗎?可這事不是解決了嗎?”
“這事是解決了,可新的問題又來了。”
我好像明白季陸的意思,猶豫了半晌問道“你說的是活死人?”
季陸點點頭“活死人不光是后山村子里的那些,他們?yōu)榱穗[瞞自己的身份,藏匿在某些城市的角落,千百年來都在舉行那種恐怖的儀式。”
想到洞頂?shù)哪切┡乙魂噽汉K麄冊诓煌5姆毖埽煌5刂圃斐龈嗟男惺呷狻H绻荒苷业皆搭^,及時制止,不知道這個惡性循環(huán)還要循環(huán)多久。
想到了之前在酆都山見過的一切,那個和貴州山村一模一樣的村莊,我突然有了點眉目。生死簿上那幾頁空白,應該記載的就是這個村子里最初那些人的名字。
因為某場變故,讓他們一夜之間變成了行尸走肉。
季陸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教學樓,轉(zhuǎn)頭對我和陸佑劫道“先回去。”
走著走著,我不經(jīng)意的問“你消失這么多天,又去干嘛了,私會美女?”
“地府那么多女的,就沒有一個能看的。”季陸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誒?誰說的,我覺得如沁就不錯。”陸佑劫反駁“又白,又高,腿又長,又溫柔。”
“如沁是誰?”我向人民幣保證,我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一點醋意不帶。
“你還沒去過鎮(zhèn)魂府?”陸佑劫反問我,讓我覺得這話里有話。
“沒去過,怎么了?”圍撲土號。
“如沁是鎮(zhèn)魂府的掌事,料理府中大小事宜。事無巨細,都料理的各種周到。”
“細……有多細?”我挑眉問季陸。如沁,這名字一聽……人長得就好看。
“衣物啊,出行啊,沐浴啊……”陸佑劫掰著手指頭算。
“沐浴!”老娘還沒看過季陸沐浴,竟然就有別人看過了!
季陸橫了陸佑劫一眼,陸佑劫乖乖的噤了聲。我也知道陸佑劫多半在開玩笑,而且就季陸的那個性子,身邊給他放一百個絕色美人,我也是妥妥的放心。
不是所有妹子都有我這么好耐心,忍受他各種奇奇怪怪毛病。
只是對于他,我最敏感的就是過去。那些連我都未曾觸碰過的時間里,有另一個人女人一直陪在他身邊,難免讓人醋意大發(fā)。
季陸安慰的摟過我的肩膀“回去我專門洗給你看。”
他的慣用伎倆,存心肉麻我。我記住了這一貫套路,配合的摩拳擦掌著說“這可是你說的。”
陸佑劫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安靜著沒出聲,一直走到校門口,突然站住。
“你們倆先回吧,我還有點別的事要做。”
“你在這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你能有什么事?”我說。
陸佑劫撓了撓頭“我從出來之后就一直沒回過東海,整天游游逛逛的。現(xiàn)在法力被封印,我怎么著也得回去看一眼,先把這事弄明白。鎮(zhèn)魂……季陸現(xiàn)在也回來了,我答應老七的事也辦到了。”
他不說我總想不起,這個整天吊兒郎當?shù)娜诉€是東海的三皇子。從他被我從瓶子里放出來到現(xiàn)在,也有一段日子了。總不回去看看,確實也不是那么回事。
季陸好像早預料到他要回去一樣,什么也沒問,只道“打算什么時候走。”
“一會天黑之后,我等老七來,他送我回去。”
這么突然的就要說再見,我心里竟然有些不習慣。“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問。
“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回來。”
季陸咳嗽了一下,陸佑劫趕緊嬉皮笑臉的補充道“估計一時半會不需要了”
“走了,有緣再聚。”陸佑劫說完,十分瀟灑的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邊。
“回來記得來找我們啊。”我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他揮揮手,始終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