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什么都沒抓住,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可就在我掉落的一瞬間,老七老八,甚至連季陸都在笑!
我兩腳一撲騰,發現自己手腳雖然沒著地,但也沒掉下去。就這么漂浮在半空中。但是腳下沒東西的感覺讓我有些心慌,我仰著脖子朝老八吼道“快點拉我上去!”
“萬年單身狗收到了傷害,拉不動。”
我求助一樣的回頭看了一眼季陸,季陸把頭別過去讓我自取多福。我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本來還是囂張的嘴臉,一看季陸不給我撐腰立馬軟了下來。
“八爺,我錯了。”
本人從小被我媽鍛煉出來的道歉功力,不管上一秒吵得多么不可開交,只要是看我媽揚手要揍我,媽對不起。媽我錯了都是嘴邊上的話。都說有氣節的人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可萬一要趕上鬧饑荒,別說五斗米,給我喝口水讓我折一下都行。
老八瞟了我一眼,兩手一提就把我從半空中提了上去。我站穩了之后恨恨的看了一眼老八,什么話都沒說,免得他一會心氣不順再給我扔下去嘍。
轉眼就到了無常府。季陸在落地之后仍舊是有氣無力的站著。老七駕著他往無常府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老八順手關上了門。
我們幾個人坐著,把季陸團團圍住,滿肚子的疑問像是開閘放水一樣傾瀉出來。
我看著季陸虛弱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問什么才好,最后還是老七先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當初為什么突然回來,為什么后來神荼和郁壘又說你受傷了?你這傷到底是什么時候受的?”
季陸輕笑了一下“你一口氣問這么多,想讓我先回答哪個?”
老八伸脖子道“先說為什么突然回來。”
季陸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起了咱們倆那天的爭吵“我在逍遙島的時候受了傷。因為在受傷的同時強行使用法力,后來又掉進了海里,傷勢就更重。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法在陽世繼續停留,只能先回來療傷。”
“怎么搞的?為什么會掉進海里?”老八語氣緊張,好像這對于季陸來說是什么要命的事。
“海底是出口。”季陸沒提我推他那一把的事。
“那為什么不念護心訣。”老八急的手在桌子上啪啪拍的作響。季陸沒時間……他被我手欠給推下去了……
“總之就是沒念……”
季陸剛要敷衍過去,我弱弱的舉起了手“都怪我,是我推下去的。”老七老八都沒了聲,一臉納悶的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他能掉下去,我當時腦子一抽。”倆人沒說什么。但我從表情估計季陸如果現在不在場的話,這兩人非把我套進麻袋里毒打一頓不可。
“那出兵厄煞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全地府都在傳你要重領兵符出兵。”老七接著問道。
這事我剛才在閻王殿也聽出了個大概,差不多就是閻王有意要出兵,讓季陸重新披甲上陣。但是季陸沒同意,所以閻王怒極抽走了鎖魂。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總之是謬傳,你們倆聽過作罷就好。”季陸沒做過多的解釋,或許是有自己的道理。
老七老八也不執著于答案,聽季陸說并沒有出兵的打算都紛紛松了一口氣。“我就說你不能那么沖動。”老八喝了口水說道。
“我鎖魂被他抽走了。”季陸輕飄飄的說。
老八把剛才喝進去的一口水又都重新吐回了茶杯里“啊?這有點狠了吧?”
“我不出兵,閻王就給我下了不得離開地府的封印,我想走也走不了。鎖魂交了,自己和地府沒瓜葛,他也不用管我去哪。”季陸口氣平靜。并不以為意。
老七老八都沉默了一下,最后老七道“靈力沒了,法力受損,你現在把鎖魂又交了,以后找齊陰氣的事打算怎么辦。”
“這個我自有辦法。”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我送你們倆走。”老七道。
“小谷弟弟被閻王關在了七重幻境,我們倆要先去把人帶出來。”
我知道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閻王既然把人帶來,肯定是做好了拿他當籌碼的準備。用易烊的安慰威脅季陸,妥協他的要求。但是現在這么輕松的就把易烊的位置說出來,不免讓我覺得這件事有詐。
“用不用我們倆和你一起?”
季陸搖搖頭“闖幻境這種事,多一個人不過,少一個人不少,全靠運氣,你們倆去了也沒什么用。”
道理倒是這么個道理,只不過季陸的表達方式有點太直接了,好在老七老八不介意。我頓時有點納悶季陸在上面的那些生意,都是靠什么做起來的,難道是美色?
“七重幻境是什么地方?”我見他們都不說話,見縫插針的問道。
老七嘆了一口氣“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樣會有危險嗎?”其實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是有估計的。既然閻王打算拿易烊當籌碼,他肯定就不會傷害籌碼本身,要不然這個交換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我在知道易烊不在陽世了之后的恐慌,此刻都安定了下來。余畝役弟。
“我在你這休息一下,老七去鎮魂府幫我通知如沁一聲,說我要走一段日子,把藥浴用的仙草拿來一些。”
老七剛要應,老八突然摸摸頭發說道“要不我去吧,七哥歇一會。”
老七懶得和他爭,站起來對季陸道“那我們倆先出去了,你好好歇著。”
……
老七老八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我和季陸兩個人,我竟然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說點什么才好。季陸身子疲累,坐起來走到床邊側身躺下,在床沿留了一條空位。
側臥著拍拍床板對我道“來嘛來嘛。”
我突然想起來點什么事,坐在椅子上端著手看他“我還有點事想和你說。”
季陸不解我這突然嚴肅的語氣是為何,一臉茫然的說“您請。”
“之前在船上,為什么突然發那么大的火?”
季陸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笑笑“我那……急火攻心,一時沒控制住。”
“你發泄完了爽了,拍拍屁股就走,剩我自己一個人你讓我怎么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每天都在想這些事。”我把我上次被憋回來的話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心里這個暢快。
我和季陸兩個,上天下海的事都干了,唯一差的就是吵架,現在得個機會就吵開了吧。
可沒想到季陸并沒有被我的怒火點燃,依舊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把臉扭過去“賣萌沒用,有事說事。”
季陸看自己拋媚眼沒用,干脆站起來蹭到我身邊“我也吃醋啊,我也得有小情緒啊。”
我用食指推開他靠在我肩膀上的腦門“拉到拉到,你吃的是哪門子醋,我還什么都沒干呢。”
季陸像塊骨皮膏藥一樣又重新粘回來“那你說你和別人是一對。”
“大哥我說的是戒指啊。”
“戒指也不行。”季陸干脆開始耍賴不講理。
我不打算讓他這次就這么混下去,有些事必須一次性就說清楚不可。我不想讓我們之間再因為這些沒用的醋意而開始冷戰,就算下次再吵架,理由也得是清清楚楚,堂堂正正的不可。
“我現在不問你為什么提戒指不行,我夠意思吧?”
季陸看我嚴肅的表情,連忙點頭。
“我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問他。
“小谷。”
“帶上姓一起說。”
“奚小谷。”
“我多大?”
“二十二。”季陸老老實實的,我問一句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