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爸態度冷淡,我媽連忙打圓場“小夥子別介意,我們家你叔叔就這樣,女兒寶貝的很。”我把似乎不太喜歡被我媽戳穿,靜靜的吃完了飯放下筷子回了屋子。
丈母孃看女婿,怎麼看怎麼喜歡,總之我之前一直擔心的季陸和我父母之間的隔閡通通沒發生,總之相處融洽。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我洗漱完畢偷偷摸摸的跑去了易烊的房間。他開著牀頭的小燈。半躺著在牀上看書。見我進去之後瞥了我一眼,動也沒動的繼續專注自己的書。
“作業寫完啦?”
“嗯。”我弟漫不經心的答應道。
我坐在他牀邊無意中看到書桌上放著高中課本,拿起來納悶的問“看這個幹嘛。你還早著呢。”
我弟翻著書幽幽道“我打算今年參加高考。”
“啊?這麼快?”我剛說完,但是轉念又一想他想高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去年的時候就和家裡提過,我媽嫌他年紀太小,早早出去念書不會照顧自己,所以一直在拖著。但是易烊向來主意正,別人說什麼都沒用。只要是自己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反悔。
“那要不你考姐那所大學吧,離家又近。”
我弟十分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就噤了聲。當初他初一的時候做我高三的題目就已經比我正確率高了,我都能考上的學校他當然不屑一顧。
好不容易見一次,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再和易烊談論學習的事,況且他學習從來都不用任何人操心。
我看著他那張笑臉,嘆了口氣順帶抻著攔腰把他一把抱在懷裡,伸手搓著他的頭“能看見你活蹦亂跳的真好。”
我弟不耐煩的想推開我,我卻沒有放鬆,不認輸的用力抱著他。他不知道我在突發感慨的矯情什麼,但我自己心裡知道。劫後餘生,虛驚一場,說的不過是我此刻抱著易烊的心情。
從那個沒有人形的咕嚕姆,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到最後我追去地府,看見奈何橋上傷痕累累的他,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現在還能看見他完好無損的坐在這,實在太讓人感恩。
我抱夠了也蹂躪夠了。兩手一鬆拍拍易烊的腦袋“你早點睡,姐也去睡了。”
易烊聽我這麼說,從書裡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就繼續專注於自己的書。
我躡手躡腳的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間。
季陸洗漱好了裹著浴巾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問我有沒有睡衣。我出去轉了一圈。易烊有潔癖,我爸的睡衣還被我媽給洗了,我想了半天回衣櫃裡掏出了我的白色睡裙。
季陸十分堅決的搖搖頭,一臉寧願死也不穿的表情。
我突然玩心大起,一定要季陸穿上不可。但是在這件事上,季陸的態度確實出奇的堅定。倆眼一閉,說不穿就不穿。
“你要是穿上,之前你騙我的事就算一筆勾銷了,誰再提誰是小狗。”我舉著裙子說。
季陸有點動搖。但是看了一眼裙子上的蕾絲“能不能換個懲罰啊?”季陸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那算了,不穿就不穿,你今天去小區樓下涼亭裡睡吧。”我說著收回了裙子,掛到衣櫃裡。
季陸走到我旁邊,下巴墊在我肩膀上低聲問“穿你的睡衣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想穿那一件。”季陸說著,手從我腰間上移,準確的找到了我的第一顆釦子。
季陸耍起流氓來我可真不是對手,情急之下我趕緊拉開他的手“別鬧。”
季陸像一塊橡皮糖。被我甩開又黏上來。高高的身子擋在我面前,遮住了屋頂的光“沒鬧,想要你了。”
我被季陸一句話說的臉通紅。季陸含笑看著我,低著身子柔柔的問“當媽的人了,聽到這種話臉還紅成這樣?”
“我樂意。”我羞得擡不起頭。兩手推著他想躲,季陸卻並不打算放過我,低頭咬住了我的耳朵。我手腳一陣酥麻。像是觸了電一樣。
“你走以後,很多女人在我身邊出現過。”季陸吻過我的耳邊低聲呢喃著說“但是在我眼中,天下的女人好像就只分三種,你,像你,不像你。”季陸把臉擡起。鼻尖碰鼻尖的看著我“後來我發現我只是喜歡你而已,鼻子像你不行,眼睛像你也不行。騙不了自己。所以我只能等,十年也好,百年也好。”
我耐心的聽著季陸說話,最後他皺著眉話鋒一轉“你看我這麼喜歡你,所以我那點小錯誤就原諒一下不行嗎?”
我被他最後一句拉回,才明白他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到底想說什麼。其實心裡那一丟丟的氣憤早就沒有了。整他也不過是因爲好玩,並不是真的餘氣未消。
“你知不知道你求婚的方法真的很老土。”我嗔怪的說。
季陸老老實實的點頭“知道,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
“沒有沒有,你是唯一一次。”
我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下次無論怎麼開玩笑怎麼戲弄我都好,永遠別說你要娶別的女人這種話。”
這次季陸並沒急著回答,反倒靜靜的看著我等我往下說。
“那你當時是什麼心情?”季陸見我不說話先問我道。
“我想殺人了!”我不經思索的說。說完之後我和季陸都愣了一下,要知道這種話換做平時我連想都不會想。就算當時董成明對易烊做出那樣的事我在最後一刻仍舊是心軟,下不去手把他怎麼樣,爲什麼在面對季陸的時候,殺人這兩個字就這麼不假思索的蹦了出來呢……
季陸點了一下我腦門“胡說。”
我趕緊抱住季陸的腰,心裡涌起一陣不安。這句頭口而出的話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或許是太過敏感的緣故,總之我在那一瞬間聯想了很多……有關於自己,有關於真相。
或許我骨子裡真的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呢,我的善良和心軟都是自己演給自己的假象呢,季陸不停撫摸著我的後背的手安撫著我的情緒,讓我轉移注意力不去瞎想。
在家呆了幾天,我爸也開始對季陸慢慢改觀。因爲不管是書法還是釣魚,就連象棋圍棋這種我爸平時感興趣的東西,季陸全都無一不精。搞的沒幾天以後我爸直想拜季陸爲師,連我這個親生女兒叫什麼都快忘了。
我倒也樂的做箇中間人,看著他們其樂融融,如果我和季陸真的還有一輩子的話,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木高於林,風必摧之,我過得太安逸了,就總會有點麻煩找上門來。那天的一通電話,把我徹底從這麼長時間的安逸生活中拉了出來,再次踏上了那條漂泊的旅途。
季陸從懷古印堂離開的時候帶了一部手機,我們回家的這麼長時間來手機一直都沒想過,我本來還以爲是店裡沒什麼消息,後來才知道是季陸怕耽誤我們的時間,故意關的機。
在家呆的也差不多了,季陸才把手機開機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可這剛一開機,接二連三的未接電話提醒跳出了屏幕。
我和季陸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可能出了點什麼事。季陸握著手機沒動,反倒問我“要是還想在家待幾天的話,就過幾天再回。”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快點回吧,沒準真有事呢。”我看著那幾十個未接來電,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季陸直接回撥,電話裡面傳來了單子的聲音。
“我的天啊,老闆你可算接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