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陸的猜想,也和我完全吻合。
這兩者之間的關聯,除了老校長之外我確實再也想不到其他。
所以按照現在現有的線索來看,當年的護心陰氣其中一脈被打入了這個奧古王朝的地下墓穴,恰巧落在了那個空棺主人的身上。
因為某種不可知的變故,空棺的主人死而復生,逃到了之前的那個村子,化名戴立忍,做了一家大戶的守陵人。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身體發生異常的應該只有戴立忍一個才對,全村上下六百三十七口,通通變成了活死人是因為什么?
而后的董家。又為什么遭遇了詛咒,當年本應該戴在我手上的血佛心,怎么又隨著月齡被帶到了董家?
問題看看漸漸清晰。其實不過是由整體問題分化成了細枝末節。
我和季陸并排坐在山頂,看著天漸漸的回亮。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季陸心里應該早有計劃,聽我這么問沉了一會便說到“你先跟我回我北京的鋪子。我查查董家的底。”
“董家的事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那個研究所。”
“泰國的那個幕后老板還記得嗎?”季陸給我提醒道。
我忽然想起,還有這么一號子“雇玫姐和小高他們的那個人?”
“如果也在北京,如果也恰好在研究活死人,他和董成明之間不可能毫無關系。或許順著董家的詛咒往上查,沒準能找到另一脈陰氣的下落。”
我點點頭,好像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我忽然間嘆了一口氣,季陸扭頭問我怎么了。
“哎,就是心疼我這四級啊,到底什么時候能考上。”
季陸失笑“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我把大半個人都掛在季陸身上,嘟囔道“這太陽怎么還沒升起來?”
天空已經蒙蒙亮了,但我卻連點太陽的影子都沒看見。
“早就升起來了,你沒看見而已。”季陸悠悠的說。
“啊?”
季陸指著我們腳下,我這才注意到面前灑落了一片陰影。我扭頭一看,太陽已經在我身后越出了一個頭那么高。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后背暖洋洋的,原來它一直都在。
這種心情很難以形容,就像知道了你暗戀許久的人也喜歡你一樣。本以為錯過了的日出其實一直就在我身后,季陸勾著嘴角繼續看向遠方。山頂吹起的風掃過他額前的碎發。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或許,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不管是在我看得見的又或是看不見的時間里。他一直都在守護著我。就像是今天清晨,灑落在我背后的陽光。不耀眼奪目,卻溫暖異常。
季陸,因為有你,讓我無數次隱忍了向天豎起中指狠狠罵娘的沖動。也因為有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對我太糟。
我靠在季陸肩膀上睡了一會,也算養足了體力之后和季陸一起再次回到了村子。
進院之后發現旁邊的赫奢孫乙他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往車上搬東西,我好奇的走到墻邊問“這就要走了嗎?”
孫乙拍了拍手上的灰對我道“清雨軒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們得回去看一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孫乙口中的清雨軒應該就是赫奢的鋪子。便道“好,那你們一路小心啊。”
這時候恰好趕上曹可瑞從屋子里出來,見我和季陸回來了便說“我還找你呢。你們倆打算什么時候走啊。”
我看了季陸一眼,約摸著云南這面的事也解決的差不多了“咱倆也沒什么事了,隨時走。”
“我們回北京。”赫奢走過悠悠的說。
“順路嗎?”曹可瑞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順路!”
我和季陸也沒什么行李。上樓隨便收拾了一下就下來和曹可瑞他們上了車。好在馬思哲開的是個商務,要不然我們幾個還真坐不下。
我坐上車了好奇的問道“你們幾個從北京來還一路開著車?怎么不坐飛機?”
孫乙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赫奢“某人最討厭坐飛機。”
我會意,這說的絕對是赫奢。
“而且這趟本來就當做年前的放松。自駕游來著,一路走走停停。”
其實我和季陸搭的這趟順風車也不是很劃算,從時間上來講開車要比坐飛機晚到的多。但是直到我們開到了天黑。要找人家借住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搭車的必要。
我和季陸身上沒有證件也沒有錢……根本坐不成飛機……
我也不知道我們開了這一大天之后開到了哪,這赫奢有個和季陸一樣的習慣,那就是不趕夜路。所以我們幾個在天剛見黑之后就把車開到一處鄉下的土路。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戶人家。
孫乙下車以后敲門說要借住,里面的人連聽都沒聽就要把門關上。孫乙在下一瞬把錢遞了過去,卡在門縫里。對面人接了之后數了數,媚笑著把門拉開。
一個體態豐滿的女人,頭發油光可鑒,被綰成了一個發髻在腦后,兩腮還帶著兩抹高原紅。身穿著一件吊帶的睡裙,胸前的兩點還若隱若現,面對門口幾個大男人竟然絲毫不以為意。
“來來來,你們全是找對了,這村里就數我們家地方最大。”
我們幾個剛走進院子,一陣明顯的水泥就鋪面而來,好像剛剛修葺過一翻一樣。
這是個小復式的二樓,外面是水泥的墻好像還沒來得及粘瓷磚。女人拿著手電筒帶我們走上去,隨手推開了一邊的燈。
“二樓四個空房,你們隨意住,有兩個是沒有被褥只有床板的,可以從旁邊屋子里挪一挪。”
我有點好奇的問道“這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鎮上的小學念書。住校不常回來,樓上這兩個屋子就是他們倆的。另外兩個還沒想好要做什么,正好趕上修房子之前的舊床沒舍得扔,就讓我給搬到這來了。我家男人在外地打工,一年也不回來兩趟,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在下面。”
孫乙又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麻煩你幫忙燒點水,一會我下樓去拿。”
女人一把接過,眼睛里快要笑出了花“好說,好說。”說完扭腰擺臀的離開了。
馬思哲斜了孫乙一眼“大老爺們。還非得洗洗臉再睡。”
孫乙不以為意“我不洗可以,我媳婦得洗。”說完摟著曹可瑞往旁邊的一間屋子走去。
我們幾個人串換了一下被褥,這下每個房間都有的蓋。越向北開這溫度越低,怎么也不比之前在云南的時候了。
我和季陸住在同一間,曹可瑞和孫乙住在同一間,馬思哲強烈要求想和赫奢睡在一起。被赫奢果斷拒絕。
我和季陸的這間屋子應該是之前那小女孩的房間,花花草草花了滿墻,床頭上還有一個小盒子。里面有芭比娃娃和各種各樣的小衣服。
我看著那東西對季陸說“我小時候娃娃的衣服都是我自己縫的,沒想到現在都有賣的了。”
“你那么笨手笨腳的還會縫衣服?”
“你才笨手笨腳的,我靈活的很。”
“蠢事沒少干吧?”季陸一臉逃不出他火眼金睛的表情。
我想了想回憶道“你別說,還真有。我小時候在外面和小朋友跑著玩,把鞋給跑開膠了。怕我媽罵我就去買了一管502膠水,就那么穿著鞋粘的……”
“然后呢?”季陸喝了一口水,饒有興致的問我。
“然后我就把腳,襪子,鞋墊,還有鞋都粘在一起了。”
然后……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
季陸一直在狂笑……
根本扶不起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