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楚琛終于明白了一些事。
為什么母后這么放心董家,是知道只要韓珍在,董家永遠不會成為她的敵人。
“母后可是決定了?”
楚頊詢問,這時候太后可千萬別還沒想好。
“還要問問你皇兄的意見,畢竟,是他選自己的皇后?!?
“對,不知道皇兄意下如何?”
楚頊看向楚琛,臉上帶著看好事的神情,這終究,是為了他娶皇后。
“容我想想?!?
作為皇帝,他的朋友本來就很少,董青度已經算是極少的,甚至是唯一的朋友了。
真的娶了董青禾,只怕這個朋友也就沒了。
“這終究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到時候告訴我一聲就好?!?
“嗯。”
楚琛陷入了糾結的選擇中,楚頊也覺得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道是為什么,董青禾,他也沒見過。
用完了晚膳,因為喝了一些酒,太后為他準備了馬車出宮。
掀來窗簾,外面的夜風吹進來,外面的店鋪正是順安堂。
深吸了兩口空氣,楚頊眼神才徹底清醒了。
回到齊王府,書房里面,拉開抽屜,里面放著一幅畫卷。
是他的作品,畫面上是一個年輕人,一名白衣女子。
應該是明月閣的那個晚上,第一次接觸江湖中這樣的女子,這還真的不像一個神醫呢。
他派人查過,只能查到藥菩薩是藥王谷谷主十年前開始帶在身邊的徒弟。
至于其他的,都查不到。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盡管上次的事,有關三弟的性命。
上次帶著禁軍趕到,他是見到了那道背影的,一直懷疑,那個人殺了絕大部分人的人,是藥菩薩。
后來查出來了,有幾個人是中毒身亡的,還是劇毒,沾一點就得死的毒,這更加說明了問題。
眾所周知,藥菩薩在太京城的時候,除了董家,也就是和羅宸關系好了,羅宸會忽然出現幫她,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感覺藥菩薩就在太京城,根本就沒有走。
而且,上次韓珍就是她救的。
韓珍的毒那么強,藥王谷的人都千里迢迢趕過來了,他的人查到,藥王谷谷主他們在俞國,也一直在董家的幫助下往回趕,卻不見她的影子,除非,她就在太京城。
和董家關系最好的,是他們師徒三人。
韓珍生死攸關,以江湖道義,即便是閉關也要出來,來的確實其他人,只能說她不在藥王谷,而且即便他們師徒都不在,藥王谷也會全力救助韓珍,董家和藥王谷的關系真的不像表面上那么好,還要更好。
她究竟在哪里。
董家。
竹亦和裴念切磋武功,董青禾窩在椅子上吃東西,她累著了,剛剛給她們指點了許久,竹亦的內功和裴念的招式都是弱的方面,裴念的招式不是很弱,主要是剛好她也會那些。
“小姐,來太后懿旨了?!?
銀霜氣喘吁吁地過來,她這是用內力飛過來的,急急忙忙過來通知。
“哦?!倍嗪膛牧伺氖?,很冷淡,很正常,董家有不少圣旨,接了不就是了。
雖說是要焚香沐浴什么的,不過不是都應該熟練了么。
“不是,小姐,是下給您的?!?
“請我進宮?”
董青禾皺了皺眉,她進宮見過太后一次,那次經歷并不愉快,她給很多人看了病,出來的時候簡直心力交瘁。
“不知道,夫人讓您好好打扮,穿合適的衣服?!?
“哦?!?
董青禾走回屋子換衣服,竹亦跟了過去。
裴念也打算跟過去看看,不過她不進去,里面都要下跪,她還是在外面看看好了。
換好了衣服過來,董青禾理了理衣服,還算是得體吧,可以應付接旨了。
來宣旨的人是太后身邊的人,九殷。
“太后懿旨:今有董家女兒,聰慧過人、溫柔賢淑、大方得體、孝敬恭慎、仁心仁愛,實乃國母風范。今特立為皇后,以示嘉獎。欽此。”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九殷都不好意思催促,直到董青禾嘴角抽了抽,道:“民女謝太后隆恩?!?
接過圣旨,手指用力捏著,卻不敢太用力,怕抑制不住內力,把它給捏碎了。
“九殷姑姑。”韓珍臉色也是蒼白的,叫住了九殷:“太后娘娘怎么忽然想起來小女了。”
董青禾并沒有去選秀,這選秀還沒結束,怎么忽然皇后就落到她們家了。
九殷從袖子里摸出一個荷包,塞到韓珍手里:“這是太后讓奴婢交給您的。”
又對董青禾行禮:“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不等她們說話,一行人直接離開,董家這氣氛不對,還是先離開好了,完全沒有人想到賞銀的事,只是覺得能夠安穩出了董府就好了。
董青度按了按腰間的長劍,忽然拔腿就往外面走。
“站??!”
韓珍輕叱:“你要去哪里?”
董青度是愛妹如命,又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她不能放他出去。
站穩了身影,董青度沒有說話,他知道母親不會同意。
回過頭,韓珍見到站在一邊面色難堪的女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拆開給她的荷包,里面是一封信,還有一塊牌子。
那是一塊材質奇特的牌子,摸起來有些順手,上面刻著大大的四個字。
這東西尋常人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甚至于絕大多數大官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韓珍卻見過,還不是一次兩次,因為董家原本就有這東西,還不止一塊,上面刻著四個大字——“免死金牌”。
當年董千未決定全力挽救戰爭的時候,皇帝曾經召見過他,出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手里有一塊免死金牌,只是董家做得太好了,他從來沒有用過。
另外一塊免死金牌,是先輩傳下來的,本朝太祖頒布的免死金牌。
這兩塊免死金牌一直都被珍藏,外界一直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太先帝經賜了一塊丹書鐵券給董家,是隨著天下第一世家的牌匾一起賜下來的。
上層貴族都曾聽說這件事,卻沒有人見到,有些人還以為只是謠言。
“啪!”地一聲響,董青禾把太后懿旨扔了出去,掉到了地上,發出聲音。
韓珍疾步上前,撿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么。
董青禾坐在一邊,臉色極為難看,她沒想到,太后會出這一招。
這時候,屋子外面,身影一晃,董青度已經出去了。
韓珍把荷包里面的信紙打開,這是太后寫給韓珍的,字很少,只有四個。
驚馬之恩。
這是太后要她報恩啊,可是憑什么報恩就要把她的女兒,難道她不知道女兒比她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太后她,究竟在想什么。
董青禾咬著嘴唇,太后在干嘛,她只是一個病弱之名人盡皆知的弱女子,莫非是想著把她扶上去,不被人害死自己也會病死,到時候還能把董家綁在她的戰車上。
這也太過分了。
董青禾真想闖進宮,拿出銀針,給太后的腦袋好好扎上幾針,她腦袋里是不是什么地方有了淤血。
董青禾的想法太后不會知道,現在有人想給她的腦袋扎針了。
太后同其他太妃一起在選秀。
這是選秀的最后一輪,只要通過了,也就是太后點頭,那就可以入宮了。
群芳殿里的小姐們都已經出去了,在御花園的一處地方,一處小型宴請的地方,決定這些芳齡小姐的命運。
太后身邊坐著的是楚林的母妃宛太妃和楚原的母妃含太妃。
還有慶王妃也被太后請來了,太后同她關系不錯,除此之外,還有另外的幾位太妃,端淑太妃、敬太妃、惠太妃和良太貴嬪等人。
這些要么是有孕育了子女的,要么是娘家強盛的,都是宮里面說得上話的。
這里面宛太妃和含太妃已經跟著兒子出宮建府了,孩子長大了,把他們接出去了。
“今兒可要恭喜姐姐了?!本刺α似饋恚駜夯实圻x妃,可是熱鬧,在這之后,冷清了幾年的皇宮又要變天了,只是她們從局中人變成了旁觀者。
太后含笑點頭:“別只說哀家,還有宛太妃和含太妃,要是可以,不妨也給林兒和原兒選一下?!?
又看向慶王妃:“你要是看到喜歡的,可一定要說,哀家做主,給安兒留著?!?
“那可得替安兒多謝您了。”慶王妃也笑了起來,她的兒媳婦也沒定,以前倒是訂過,不過那姑娘還沒嫁過來就去世了。
“不知道齊王妃太后有沒有屬意的?!倍耸缣腔蕦m里面目前除了太后份位最高的,也只有她才這么直接地問。
“別說了,那孩子只說讓他自己選,這些秀女,他一個也不喜歡,也不想耽擱了別人。我也不想點出一對怨偶?!?
周圍的人都笑了,這是太后故意說出來逗他們笑的,自然是要附和了。
“今兒啊,還是主要是皇上選秀,想來啊,這么久姐姐已經有眉目了。”敬太妃開口,把話又拉了回來。
“有一些眉目,主要還是再看看?!?
“果真,倒是不知道哪些女孩有這個榮幸,太后姐姐的目光一向是極好的,這看上的人啊,也都是好的?!绷继F嬪笑了起來,她還年輕,比太后小了很多。
“就知道打趣我,待會兒啊,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皇上王爺他們,也得叫你們一聲母妃呢,都是給自己選兒媳婦,好好看看哪些女孩子好。”
“這是當然了?!被萏釉?,她長相極為艷麗。
“涪玉,開始吧。”太后招呼涪玉,示意開始最后一輪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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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門口,董青度徑直走了過來,身邊也沒有帶一個人,就一個人,直愣愣就從大街上走過來了。
“站住,什么人?!笔亻T的人不瞎,自然是見到了這么大一個人簡直視他們如無物,太猖狂了。
董青度臭著一張臉,看了看旁邊的人,伸手在腰間摸了摸,沒摸到,他今日在府里面處理公務,沒帶。
楚漢為了體現他們兩個人的親密無間,硬是把他的令牌搶走了,把自己的令牌給了一個給他。
論實權,董青度的令牌可以命令董家的所有資源,實權很大。
楚漢的令牌,則是可以進出很多地方,在某些時候,比如對付官府的時候,效果特別好,畢竟是當今王爺,皇室中人,誰敢對他無禮。
皇宮門口,董青度被堵在了門口,發現自己沒有帶明王的令牌,正有些郁悶。
這時候隊長走了過來,一把把擋著董青度的人拉到一邊去低聲道:“知道你擋的誰嗎?”
又抬頭沖董青度笑道:“董公子怎么來了,可是要進宮找誰?”
“進宮有些事。”
董青度冷冷地道,臉上沒有以往的和煦,反而有些嚴肅。
“那?!标犻L有些尷尬,不知道要怎么說,他是想讓董青度直接進去的,只是那樣有些違規,周圍還有這么多手下看著呢。
“這不是董公子嗎,這是要進去?”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這是戶部的一個官員,“我正要進去辦公,董公子要是不介意,就同我一起進去?”
“多謝大人了?!倍喽葟澋赖乐x。
“不客氣不客氣,是小官的榮幸?!边@個官員也是心里竊喜,其實他同董家并沒有什么交情,只是他單方面認識罷了。
這次之后,可不就有交情了。
兩人進去了,守門的人才詢問:“這到底是誰?。俊?
這可是官呢,都對他這么客氣,還有自家隊長,守在皇宮門口這么久,自己也是官,還從沒見過他這么狗腿。
剛剛要不是他們都在,估計就把人放進去了。
“那是董公子,記住了,董家的董公子,董大老爺的兒子,明王爺最好的朋友。”
隊長對手下耳提面令:“得罪了他,信不信今兒晚上就有人為了討好他把你給撤下去。”
“啊。”這門衛縮了縮脖子,原來是董家的公子爺啊,早知道就客氣些了。
要是回去說,會不會爺爺把他的耳朵給揪下來。
進了宮門口,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認識他的,只管隨意同身邊的人點點頭,他有沒有令牌就沒人問了。
一路走進去,還有人挺詫異的,年輕人沒有見到過他進來,老人倒是見到過他小時候進來,長大了可就沒在宮里見到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