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倍嗪虜[了擺手,這段時間太忙了,她現(xiàn)在有些頭疼,不想聽那些個酸東西。
“大和尚,你可知道慧清大師以前得過藥王谷的一指老人一樣寶貝。”董青禾目光中透著一絲神采,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這?!焙蜕杏行┆q豫了,他當(dāng)時也只是一個地位不高的僧人。
他是窮困潦倒,也很欽佩于董家的行事,想助一臂之力,但這是佛緣廟的機(jī)密。
見他猶豫,五個人對視一眼,覺得有戲,這和尚確實知道什么。
韓長老擺了擺手:“大師若是慧清大師身邊的人或者佛緣廟待客的僧人,理應(yīng)見過在下才是。”
“施主是?”大和尚疑惑了,他以前不是那么醉心于佛法,來佛緣廟的人,尤其是有地位的來找慧清主持的他都遠(yuǎn)遠(yuǎn)見過。
“老夫是藥王谷的人,一指老人正是家舅?!?
韓長老微笑,看著大和尚,想從他的表情里面看出什么。
“原來是藥王谷的高人,貧僧有禮了?!?
“您也應(yīng)該知道,家母生死一刻,大師慈悲心腸,更應(yīng)該知道與人為善?!倍喽扔朴崎_口,語氣頗為委婉。
“我們也不想知道佛緣廟的機(jī)密,這原本是藥王谷的前谷主送過去的,后人只是想知道這東西現(xiàn)如今在哪里罷了。”董青禾開口勸他。
“當(dāng)時一指老人是有說過,讓慧清大師幫忙保管,要交還給他的后人的,結(jié)果慧清大師死了,東西就找不到了,該不會是被你私吞了,還是被慧清和尚給犯戒用了?!?
“胡言亂語。”大和尚臉色一愣,當(dāng)場就紅臉了,“主持乃一代高人,怎能讓你給污蔑了,那東西原本就是送給主持的。”
“阿彌陀佛,貧僧犯戒了?!贝蠛蜕杏执姑柬樠?,收斂了神色。
“和尚。”韓長老面帶笑容:“不要聽這丫頭胡說,她年紀(jì)小,不知道好歹?!?
“這東西關(guān)系甚大,先舅交給佛緣大師,也是有其他原因的,而今,我們需要用來救董夫人?!?
大和尚抬頭:“果真?”
董青度心里實在郁悶,反倒笑了:“這是在董府,我是董家少爺,還能有誰誆你不成?!?
大和尚念了一聲佛號,才抬頭道:“小僧確實是知道一些?!?
“小僧原本是佛緣廟一位念經(jīng)僧人,地位低下,慧清主持地位高,也沒什么機(jī)會接觸的。”
“只是,若說是一指老人前輩給大師的寶貝,小僧確實曾聽說過?!?
“你接著說?!倍喽仁疽馑?
“當(dāng)年廟子倒了,一眾僧眾就此別過,天各一方,恰好小僧和另一位師兄同路。師兄剛出來沒幾天就犯了戒,在小酒館里打了許多酒,喝醉了同小僧喃語,是說過這么一件事。”
“師兄是內(nèi)門服侍各位長老的,當(dāng)年曾在夜間出門更衣時見著慧岸長老偷偷到慧清主持房里拿了一個東西,用手捏著,像是一個瓷瓶?!?
董青禾眼前一亮,瓷瓶,和韓長老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是喜悅。
“沒想到,慧岸大師剛要回房,就被從外面回來的悟恒師兄看到了,悟恒師兄是慧清主持最信任的弟子,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
“說那是是什么一指老人的寶貝,慧岸主持還偷襲殺了悟恒師兄,我那師兄怕極了,不敢言語?!?
“那之后呢?”董青禾理了理衣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惜佛門中人也看不透。
“后來慧清主持回來了,知道悟恒師兄沒了,派了好多人去找,自己也出去了,并沒有鬧得太開。師兄怕那東西干系甚大,牽扯到就不能活命,不敢聲張,沒過多久,佛緣廟就沒了。”
“也就是說,”董青禾看向董青度:“那東西在慧岸和尚手里?!?
董青度點(diǎn)頭,沒想到還牽扯出和尚殺人的事情。
“那慧岸和尚當(dāng)年我也見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表n長老唏噓,他當(dāng)年去佛緣廟的時候是見過這些地位比較高的和尚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幸好那和尚拿了,否則就給慧清和尚陪葬了?!?
董青禾喝了一口茶,有了線索就好,不是盲人摸象,總能找出來。
“多謝大師告知,感激不盡,待家母醒來,另外感謝,如今我們還忙,還請大師先至客房歇息。”董青度很是體貼,溫文爾雅。
“施主客氣了,阿彌陀佛?!?
大和尚就要在管家的引路下離開,剛好門口,董青禾出聲:“慢一步,大和尚,你可知道那慧岸和尚而今身在何方?”
他怎么會知道,不是說天各一方,他還敢和那殺人奪貨的兇和尚有什么瓜葛不成,這是其他人的想法。
“阿彌陀佛,小僧,確實曾聽人說過。”和尚行禮,神情恭敬。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唬人呢,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绷珠L老頓時就不滿了,這和尚難不成還看不出來他們在找慧岸不成。
“小僧,只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guān),施主恕罪。”
“據(jù)貧僧所知,慧岸大師,估摸著,是在太京城郊外的圓寒寺修行。”和尚只是覺著自己今日妄言了,不確定的事情就當(dāng)事實說了,犯了佛法,頓了頓,也就沒說慧岸大師的事,沒想到還是被人問出來了。
“你怎么知道?”韓長老疑惑了,這人地位也不高,又到處云游,怎么會知道慧岸和尚在哪里。
“貧僧聽人說過,好像是在圓寒寺見著了一個僧人,同慧岸大師極為相像?!?
這意思,可不就是說那人就是慧岸。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大師還真是真人不露像。”就連莫溱都忍不住插一句嘴了。
“施主過譽(yù)了?!?
大和尚離開了,董青禾看向董青度:“這就出去找他?”
這是要去圓寒寺找慧岸和尚的意思。
“不急?!倍喽忍种棺×怂?,“先查一下這和尚的事情,佛門中人還偷主持寶貝、殺人的,能是輕易就妥協(xié)的?!?
董青度又補(bǔ)了一句:“佛門之中,也不適合動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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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樓。
董青禾和烏海在桌子邊上看卷宗都是有關(guān)于佛緣廟的,找慧岸和尚的事跡。
以前董青禾沒關(guān)系過這和尚,還不清楚,這和尚還真是不是一個好東西。
這里面倒是沒太多內(nèi)容,但一個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帽子他是戴定了。
“這和尚倒是真的狠得下心,是一個做大事的料子,只可惜,沒遇著好機(jī)會?!睘鹾W炖镟止局?,這人倒是真的干脆果決,重點(diǎn)是膽子大,敢做事。
“就這貨色也值得你夸贊,別忘了現(xiàn)在我們還是敵對的,還指望著從他手里拿東西?!?
董青禾不樂意了,這人明顯不是一個善人。
“好好好,明日我就去圓寒寺,保準(zhǔn)把東西給你拿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別被他用假東西給騙了?!笨戳艘恍〇|西,雖說也就幾段話,也看得出來這人不是好東西,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
“好?!?
烏海笑吟吟地點(diǎn)頭,捧著自家小侄女,這倒是個爭強(qiáng)好勝的。
“真是可惜了慧清和尚,這可真是個妙和尚。”董青禾搖頭,適才看了看,這慧清和尚,真的是一個文武雙全、不拘泥于世俗的妙人,“可惜就是防人之心少了些,沒有穩(wěn)妥的成算?!?
“這也是,不過哪有十全十美的,哪有那么完美的。不對,說起來,你兄長倒算得上是一個全人,從出生開始,什么都是讓人無話可說的?!?
就連烏海這樣的天才也不得不感慨,董青度出身好,又文武雙全、相貌俊郎、聰慧不比,還有一顆仁愛之心,身體健壯,脾氣也是極好的,寬容誠實、出手大方。
沒見太京城里,說是董家大公子,也不知有多少人湊過來。
次日,董青禾作男兒裝扮,騎上馬同烏海一起出發(fā),另外還有昨日的悟能和尚,帶上一行烏海手下的人,出城去圓寒寺尋那慧清和尚。
董城朔和董青度實在是認(rèn)識他們的人太多了,這個時候出門去尋人,反倒是不妥。
圓寒寺在郊外,南城門出去,在太京城周圍寺廟道觀很多,香火旺不旺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比如那廣福寺,就因為山前的早梅,名氣極大,說起廣福寺,所有人想起梅林,都不禁笑了,口碑也好。
太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大族,里面的貴人們,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的時候多了去了,就愛那一處的梅林,年年去賞花的多,廣福寺也因此受了很大的益處。
這圓寒寺只能說中等,中等在什么,面積大,在一眾拜佛的寺廟里,圓寒寺的面積是排在前幾的。
可惜它的香火實在是配不上那建筑物的面積,圓寒寺里面的和尚來自天南地北,有很多都是沒地兒去了,留下的,還有的是當(dāng)?shù)貨]法子過了的,就自己剃了頭,找上來。
這主持世代都是好人,也不講究,來的都收下,說什么佛祖普度眾生。
這寺廟也沒錢,窮真呢。
一般呢,寺廟都是極為有錢的,越是有錢人,做了虧心事,越是擔(dān)心有什么東西找上門,每年都會捐不少香火錢,還有些要點(diǎn)燈的,還有的要供牌位的,一家人一年一項都是一千兩銀子的不在少,更別說其他日子來燒香拜佛、住宿吃飯給的錢了。
出家人還沒有賦稅,往往寺廟在哪里,那一個山頭都是和尚的,租給其他人種地,還要收租子,這油水可肥了。
這圓寒寺還能窮到周圍聞名也是不可思議。
“青禾,待會要是見了方丈可要好好說話,這方丈可是一個好人?!?
那圓寒寺所在的山頭山腳土地并不肥沃,這方丈時常不收租子或者少收,反而百姓有些頭疼腦熱,方丈還要派人來看看,或者家人求上門來,還要幫人請大夫。
里面的和尚都是實誠人,不愛說場面話,也不攀附權(quán)貴,去那里的達(dá)官貴人自然也就少了,沒了香火錢。
至于去的百姓給的香火錢,還不夠他給人請大夫給的藥費(fèi)呢。
一路上過來,這條路上都是農(nóng)田和少林,偶爾遠(yuǎn)遠(yuǎn)看得到幾個大的莊子,明顯都是那些有錢人自己建的,也不是當(dāng)?shù)厝说摹?
倒是真沒什么有錢的,可想這一路也沒什么大人物會常來。
根據(jù)烏海一個手下昨日來過的路線,一行人在山下下馬。
入眼的,是一道長長的階梯。
這圓寒寺可是真的在山上啊,可真高。
董青禾轉(zhuǎn)頭看著烏海:“可有什么捷徑不成?”
這地方要是施展輕功一路上去,也不怕嚇到普通人,還以為這寺廟要出什么事呢。
可要是一點(diǎn)點(diǎn)爬上去,也太慢了吧,這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梯,不是真正誠心的善男信女,還真難想象廢那個事一點(diǎn)點(diǎn)爬做什么。
這地方只需要看一看,要不是她上去有事,也是不愿意去的,還不如找一處其他矮的,一下子就去了。
反正都是寺廟,讓人拜佛的,何不找一處自己舒服的。
她好像有些明白為什么這里的香火不怎么旺盛了。
烏??聪蛞慌詭返娜?,他也不愿意慢慢爬啊。
“后山有一條道,也直通寺門,平坦寬敞,只是還是有些陡。”
“去后山。”烏海下令,他才不要在這里一點(diǎn)點(diǎn)爬山。
一行人又上馬,圍著山,轉(zhuǎn)到了后山的那條路。
真的是一點(diǎn)也不好走,路倒是平坦寬闊,跟個大街似的,就算是四五輛馬車一起齊頭上去估計也沒問題。
問題是,太陡了,實在是陡,高高的一條路,真的是一點(diǎn)也不好走。
“這里面的僧人肯定身體都不錯?!倍嗪虒χ鵀鹾`止?,這上下山也太不容易了。
“說不定啊,這里人的早課就是山下一個來回,這回去啊,把午飯的量一起吃了,寺里面哪里養(yǎng)得起?!焙竺嬉粋€跟著來的人聽到了董青禾的話,朗聲說到。
還有人打趣悟能:“大師,你怎么也跟過來了,不是說虔誠的都要從前面上去嘛?!?
“對啊?!庇腥私釉?,“大師你要對佛祖敬重。”
“好了?”烏海開口打住了他們的話,“也不看看什么時候,先上去。”
順著路,一行人往圓寒寺方向而去,要去找那慧岸和尚。